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黑篮同人,红日 作者:椛不语 文案 其实就是一个女主和男主强强杠上的故事。~\(≧▽≦)/~ 女主是纯正中华妹,男主我大男神赤队又是一个八国联军志愿者连加中文(#‵′)凸 所以白荷一直为不能用中文暗骂赤司而心感遗憾和可惜。 中二对毒舌,喜大普奔 咳,我叫白荷。嗯,学名赤砂罂绯 = = 鉴于赤司荷超难听,所以,赤司罂绯好了。 cp定为赤白。 白痴夫妇(小声地 = w =喜闻乐见) 文案 赤砂罂绯偏过头不看眼前的少年,略有些无奈:“抱歉,我跟红色犯冲。” 赤司一愣。 赤砂罂绯深深地凝望着眼前的少年的异色双眸,说不出话来。 赤司勾起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看,它不是红色的了。” 而她终于忍不住捂住了嘴,泪无声地流。 杭州西湖,断桥残雪,罂绯声音颤抖:“你为什么要来?” 神奈川海岸,一轮红日,赤司平淡而笃定地说:“这辈子你是别想逃离红色了。” 内容标签:黑篮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荷,赤司征十郎 ┃ 配角:奇迹世代,洛山众,篮球众 ┃ 其它:赤白   ☆、1   白荷是白荷,不是罂绯。   但白荷总会做一个梦,梦里的女孩唤作罂绯,每一次的入梦她变成了罂绯。   〖梦里是一片被沙淹没的世界。   她总是坐在高高的小沙丘上,眺望着远方高高矮矮的房屋,这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以黄沙著名,但它却有一个好听的名字——风之国。   有风的地方,就有沙。   而罂绯也就沉迷在这种风吹沙滚的朦胧中,“罂绯快下来,吃饭了。”一声温柔的呼唤唤回了她飘远的思绪,远处白袍的老人慈爱地朝他招手。   罂绯立刻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尘,也不忘应一声:“嗯,这就来,千代婆婆。”   千代婆婆,是这个村子的高层,六年前,收养了来路不明的她。从此,她便姓“赤砂”,与婆婆的孙子冠有一样的姓氏。   她是孤儿,村里的人待她的好,她都记在心里,心怀感激。   那个慈祥的老人更总是拍着她的头喃喃:“罂绯只要做好罂绯就好了。”   只要做一个普通人,一辈子平安。   “罂绯与蝎是不同的。”千代垂眸,看上去更苍老了。   蝎,赤砂之蝎,村子里的天之骄子,天才傀儡师,千代的亲孙子。   罂绯是见过的,红色的柔软的短发,好看的琥珀色眼眸却淡漠地令人心寒。   说到他,千代婆婆只是悲伤,很悲伤。   蝎的魂,全部给了他手中的傀儡。   那些外形逼真,精致灵巧的傀儡。   如果,它们不是战斗的武器该有多好。   如果不用沾染鲜血,该是何等艺术。   罂绯渐渐了解自己所处的世界——是浴血的。   所以,强大而倨傲的少年最终离开了亲人,故土,是这个世界带走了他的挚爱,所以他也会用手中的傀儡一点点从这个世界讨回。〗   梦醒了,她是白荷。   这个梦亦真亦假,似是而非,恍入幻境却又无法碎裂。究竟是她变作梦里的罂绯还是那个叫罂绯的女孩进入了她的梦中?   那一刻,她体会到了庄周梦蝶的那一瞬间迷惘。直到,梦中的女孩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罂绯的眸子中倒映着火光,满眼的红,比火还要艳的红,那是血,在她眼里栩栩如生的傀儡此时正将一把利刃轻轻没入她的心脏。〗   原来,那个叫罂绯的女孩还是死于世界的乱战中。   “战争就是一次大洗盘,弱小的人只能死。”大脑中回荡着这句话,白荷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呀,已经不早了,西湖畔已经满是赏景的游人了。   她跳下床,踩着拖鞋来到客厅,意料之中的豪华的客厅餐桌上摆着一份精美的早餐。整个家中空空荡荡,张妈也出门买菜了。一个人住的房子有一个人的悲伤。   她的父母早在一年前离婚。初三的她决定一个人生活。而她白荷是个富二代——尽管她极不情愿承认这一点。从她有一定认知开始,她的父母就在创业打拼,十几年下来了,各自都有各自的事业却不肯休息下来,依然早出晚归。   离婚是迟早的,终究是个结果。而她就是那个过程。   没有亲情支撑的家就是一个沙堆,一推就散了。   上天是公平的,给了她金钱的保障,就吝啬了她的情。   有时,她会想起罂绯的那个梦,梦中的少年不惜制作了父与母的傀儡,代替他失去的爱,真是心酸的让人落泪。   白荷讨厌红色,罂绯告诉她,红色的血,是被世界抛弃的罪证。   耀眼的太阳,少年的发色,小女孩漂亮的连衣裙,都是红色的。   白荷承认它们很漂亮,很漂亮,但是她害怕,所以讨厌。   她明明知道罂绯和白荷是不一样的,但是她的内心却不知什么时候有了暗示,不知不觉代入罂绯的经历,情绪与心理。比如,父母抛弃了她。罂绯是个例子,所以她要依靠自己。   白荷草草地喝完牛奶,咬着一块面包就夹着书出门了。   果然是起迟了么,西湖的人真多,平时坐的长椅也早已有其他主人。她叹口气,索性找了一片阴凉处,靠着树干直接坐到绿茸茸的草地上。   伴着微风,伴着斑驳的树影,她沉浸在书中。   她不喜欢官场的尔虞我诈,她爱古典诗词爱她的书她的文字,也许只有在书中,心才能静下来,不受外界的浮夸。   她感谢她出生在杭州的西湖——这个宛如仙境的地方。这个有着深厚文化底蕴的江南水乡。   有时她想,要有多坚强才能“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至少她做不到。也许,人都做不到。   白荷的初三生活逐渐拉开,她以为生活就会这样继续着,但是,她没有想到,这是她在中国居住的最后一段日子。   一洼平静的水面,一颗小石子悄然落下,涟漪一圈又一圈扩散开来,久久才能重新归于平静。   很不对劲,白荷一回到家就察觉到了。她掏出钥匙开门,客厅沙发上坐着她的父与母。   她随意将手中的钥匙往桌子上一扔,声音淡淡:“爸,妈。”   “小荷。”一身端庄却又华美的职业装的妇人温柔地轻唤一声,包含着宠溺。   “小荷回来了,快来坐。”白木慈爱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招呼着白荷。他与那个妇人一样,欠女儿的。   他们是白荷的亲生父母,白荷长到15岁,陪伴她的时间不到一半。   我们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这句话竟然让她用在自己的父母身上,真是讽刺。   结果就是白荷对自己父母没有同龄人应有的依赖,她也不给他们面子。“啪”地坐在他们对面,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中年男子和妇人都是不约而同地叹息。   沉浸过后还是妇人开的口。她尽量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说:“小荷,喜欢杭州么?”   这是什么鬼问题,白荷皱眉:“喜欢。”   妇人有些失望,白荷心一凉,真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白荷双手抱臂,等待一脸纠结的她的父母给她一个说法,就在他们叹下第二口气后,白荷垂下眼眸,低声说:“你们有话就直说吧,我是你们的...女儿啊。”   白木看了妇人一眼,下定决心般地开口:“小荷,去留学,好不好?”   本是极轻的声音,但却如万吨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上。   开玩笑的吧。   “什么?”   妇人带着一丝祈求:“小荷,出国吧。”   这一次,她总算听明白了。这是要赶她走么?   白荷反倒冷静下来,只是声音在颤抖:“去哪?”她没有丝毫挣扎地接受了。   白荷异常地听话让父母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他们已经做好白荷会拒绝的准备。   “我们不强求。”   她听到她的父母这样说。   呵呵,她抬眼:“你们希望我拒绝么,如果是,你们为什么还要问我?”   看到父母一时无言以对,她更加平淡地说:“从小我就被剥夺了选择的权利。”   待着这和出国也许没有区别,都是一个人不是?   她莫名其妙地出生在富裕的家庭,莫名其妙养尊处优,并且一直这样下去。说她贪婪也好不知足也好,人总会想要他们没有的东西。   “去哪?”她又问了一遍。   “日本。小荷你别担心,你爸的分公司在那儿也是个照应。在那儿你可以享受一样的生活。”   妇人一下子激动起来絮絮叨叨向白荷承诺,生怕白荷担心在那儿会吃苦。   白荷点点头,心却在滴血。妈妈,你最开心的事情,难道就是让我过上金钱生活么。   你不懂我。   白木心有不忍,他们这是永远将女儿推离了自己:“你在日本会继续念初中,毕业的时候如果想回来就回来吧。”   回来干什么,你们有了各自新的家庭,她夹在中间,什么也不是。   白荷明白了很多,所以她默许了他们的决定。因为她明白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听父母的话了,以后没机会了。   她放弃最后的奢求放弃了自己的父母。   “告完别我再走。”这是白荷说的最后一句话。   第二天白荷看到了妈妈的信。在去墓地的路上。   她一字一句地念。   “女儿,对不起。孤傲如你,你不会原谅我们。   你认为我们不爱你,但当你昨天冷漠地说我想尽早走的时候,我和你爸真的很难受。   所以归根到底是我们的错。   所以,对不起。   愿你在日本能幸福,找到我们给不了的爱。   白荷咧了咧嘴:“幸福?扯淡。”然后她在一个墓碑前缓缓蹲下。   杭州似乎已经到了雨季,石碑旁是青青的苔藓,白荷抚摸着黑白的照片,带着无助。   “外公......”   爸妈离婚了,嗯,我承受了。   现在他们让我出国,我答应了。   以后不能再常来为您扫墓了,对不起。   外公,再见。   ——她逝去的亲人。 作者有话要说:  ~\(≧▽≦)/~ 不语又开新坑了~ 是之前说好的黑篮同人,这次是我的大男神!!   不过暑期人懒卡文无极限所以这个坑也才5,6万字~望亲们多多包含~   弱弱得问一句,还有人记得我咩~   ☆、2   回去的路上,手中的信被一次次地折叠一次次地展开,最后被草草折成一个纸飞机。当她扬手飞出时,她的脸上早已挂满泪珠。   晨曦中的西湖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   杨柳,迷雾,烟波,断桥,无论哪一样都没得让人窒息。白荷最后一次仰望,最后一次陶醉。她听见自己说:再见,杭州的白荷。再见,白荷的西湖。   她是那样得爱杭州,而有朝一日她却要离开它去一个陌生的城市。   杭州国际机场   “我以为你们不会来。”白荷扯了扯嘴角,和面前的人相视。   “到日本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啊。”最后,他们也只能说出这样苍白的告别语。   白木身后探出一个黑色的脑袋,和她有些相似的眼眸氤氲着雾气,软软地声音传来:“姐......”   白荷的心也一软,她看过去,那是她疼爱的,也是同父异母的弟弟,白叶。   她走过去揉揉他黑色的短发:“小叶,姐姐要走了,在家听爸爸妈妈的话啊。”   白荷其实是个很矛盾的人,她反感离婚的父母,却喜爱父亲的另一个儿子。当那个软软香香的小男孩被爸爸牵出时她觉得她可以恨所有人,但她恨不了这个和她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因为孩子是无罪的。就像她,就像他。   白荷摇摇白叶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拉着行李箱远去,她不敢回头,也是不能回头。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她终究还是哭了。血浓于水,泪无声地流。   白荷明白那对曾经的夫妻还是顾忌自己的感受的,他们有自己各自地发展,会组建各自新的家庭。她也不想晚间8点档的狗血发生。她不想做夹在中间的小丑。   白荷是白荷,不需要依靠他人也能活得很好。她会去寻找妈妈口中的幸福。   (“为什么,不要罂绯?”这个未经世态的小女孩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胸前汩汩流出的鲜血,刺骨地疼痛早就让她没有丝毫力气去哭泣。只能问出这个无意义的问题,“为什么,婆婆?”   “对不起,婆婆无法保护你。”那个老人流着泪,狠下心转身冲入火海。而女孩则缓缓地倒下,最后的瞳孔中倒映着火光中的村庄。风使火势更大,沙儿依旧在舞,只不过,是红色的......   所以,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一直保护自己。白荷明白。   日本,东京。   机场,人来人往,白荷拖着行李过了安检突然停下了脚步。   前面不远处身穿黑色制服的人的胸前“白氏集团”的字样闪着光。虽说白荷对父母的事业毫不关心但是这是白木的公司这点她还是知道的。   难不成是来接她的?   开玩笑,她好不容易准备真正独立一回,怎么能让他们掌握自己的生活。趁着人多,白荷装作没看见她重新戴上墨镜走向另一个出口。   “什么?没有接到小姐?你们怎么搞的?”白木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助理,责备道。   “对不起,老板。”两名无辜的助理低着头不知所措。   而此时,白荷正悠闲地坐在某某咖啡厅里规划着她的人生。   手机的屏幕闪着荧光   “放手吧,勿念。”   白荷   按下发送键,白荷心情大好地合上手机。   走在陌生的街道,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略有些生硬的日语从口中说出,白荷愣了愣,果然很久很久没说了。还记得5岁的她被爸爸送去上日语课被外公骂了好久的事。外公不喜欢日本就像现在很多的人一样。但是也有很多的人喜欢日本。   物是人非,阻止她的人已经不在了。   一座两层的小洋楼,白荷默默注视着,几分钟后,她走进去安放好行李。   果然妈妈说得没错,她依然拥有不输给国内的高端生活。还有留下的银行卡里的余额,够一辈子活了。她没有要保姆,她准备一个人过。   来日本的第一天,她随便在附近的饭店吃了晚饭,散步回家的时候路过一个学校。   “帝光中学”几个大字在夜空下反着光。   她不禁多看了几眼,似乎这是她未来的学校?   明天,是周一?   帝光中学,三年A班。   所以说,她最讨厌转学了,像个傻子一样站在讲台前任由老师介绍。无数目光集自己于一身。   白荷面瘫着一张脸,身后的黑板上是两个极夸张的汉字,不用看也知道是她的名字。不过老师特意去学习了汉字的写法真有些让她感动。   “白荷同学,请自我介绍。”   只见她悠悠地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类似证件的东西递到老师面前:“不好意思,我改名字   了。”   “赤砂罂绯。”   班主任推推眼镜,看看白纸上的黑字,有看看这个一脸平淡不像在开玩笑的异国同学,瞪大眼睛,这姑娘搞毛?“哎,你父母...?”   “我改了。”她再次强调,“入乡随俗。”(中文)   白荷微微一笑,一鞠躬,口齿清晰地说:“赤砂罂绯,请多多指教。”   天知道,她一向素净,怎么选了个这么张扬的名字,一定是一时脑抽了。   肃静——   “大家要好好相处哦。”被坑的班主任讪讪地打着圆场。   白荷也自顾自地迈着缓慢的步伐坐到了后面的空位上。   就这样,无聊的国文课过去了。   不是白荷太爱国,只是她这一生只认定中文一种语言一种文化,其他的她都兴趣缺缺。   日本的国文其实也不难。只是平假和片假一直是她头疼的东西。   下课铃愉悦地响过,3,2,1,属于她这个转校生的时间来了。   ——哎哎,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女生一开始的名字很奇怪啊。   ——当然,你没听么,她是中国人哎。   ——啊,很漂亮的女生哎。   ——还有你看她的日文姓氏是赤砂呢,总觉的耳熟。   ——笨,我们班不是有一个赤司同学。   白荷扶额,她什么都听不见听不见。   也许是最后一个女生声音大了些,被点了名的少年才抬起头看了一眼前排正托腮望天的中国少   女。绯色的眸子抬眼看了看黑板上的字,唇角微微上扬。这个名字似乎似曾相识,不过还真是意外适合这个女生呢。   较好的记忆力让他想到她自己说的“罂绯”这个红透了的文字。她似乎还说了“入乡随俗”——如果没听错的话。   呵,有趣的人。   白荷没有想到自己一个比较孤僻的人居然能在开学第一天交到一个朋友,这不科学。   想来想去,她也只能归根到是她交的那个朋友生性就是一个热情开朗的发光体吧,大概。   “你好,我是桃井五月。我们做朋友吧。”   “......好,白荷,罂绯随便挑。”   “嗯,小荷!”   果然,少女你燃过头了。   桃井有着少女漫中的粉红色长发可爱的外表,曼妙的身材,怎么看,都是校花啊。   之后的几天,更是坚固了她的想法。桃井五月是个很活泼很活泼的少女,是个和白荷站在一   起,白荷会显得jpg的少女。不过白荷喜欢她做朋友,喜欢静静地看着她笑得很傻很灿烂。   “傻傻的五月。”白荷总是这么说。   “哎?小荷为什么这么说啊。没那么夸张吧。”   白荷塞了一口饭,咽下去,才慢吞吞地解释:“因为五月你每天都太快乐了,乐观地仿佛不知道悲伤一样,你总是在笑。”   桃井五月有时咋咋呼呼偶尔多愁善感,但她始终保持一颗明亮而圣母的心。所以这也是白荷肯定她作为自己第一个异国挚友的原因。   一个星期下来,白荷的交际圈也仅限桃井一人,果然她还是月亮属性的。倒贴的不是没有,只   是她不喜欢罢了,朋友也要两厢情愿。   放学了,白荷依然沉浸在三国大战中,直到桃井冲过来,眼睛亮亮地一掌合上她的书,拍在桌子上:“啊呀,别看了,明天放学的时候我带你去看比赛吧。”   白荷叹气。“什么。比赛?”如果她不回答,那她就别想看下去。   “篮球赛啊,我们学校的,奇迹的时代!”   “哦。”无时无刻都显得淡定的白荷。   “你同意了?啊太好...”   “我没空。”   看着那张桃花脸瞬间枯萎下来,她添了几个字:“文学社,有部活。”事实,嗯。   “哎?小荷你居然入了社?”桃井一脸震惊。   “我又不是外国人。”呸,外星人。   “也对哦,那小荷来篮球部吧~~”白荷顿时眼冒星星地盯着白荷。   “少来这套,我体育无能。”低头翻书,啊找到了,曹操青梅煮酒。   “没事!有帅哥!我让你见见我们学校的校草们。”桃井少女瞬间来了气势直接夺取白荷手中   的书,逃之夭夭。   白荷目送粉色的身影从教室蹿出又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张嘴:“女汉子。”   哎,她的曹操啊。她的三国啊。她的文学社啊。篮球部有帅哥跟她有毛线关系啊。 作者有话要说:     ☆、3   天下午,篮球部活中,桃井少女一改往日拿着笔记本记录的样子,乃至黄濑练了打半场都没瞧见   自家经理。于是,捅捅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青峰:“小青峰,你家青梅呢。”   青峰眼睛也没睁一下,随手一指,略带不耐烦地说:“今天看到她的时候就拿着本砖头书,现   在应该还在啃。”真是的,书哪有写真好看啊,表示完全不理解。   果不其然,中场休息凳上,五月埋头与手中的书搏斗,口中还不停碎碎念。   “小荷真厉害啊,这么深奥的书都能看懂。”   “小荷是谁?”   一颗黄色的脑袋突然伸过来,在书上投下一片阴影。   “哈?小黄!”五月抬起头,“咦,你们练完了么?”   “小桃你真不负责,都结束了。对了,小荷是谁?”念念不忘的黄濑君又问了一遍。   桃井一边哗啦呼啦翻书一边回答:“她是我的新闺蜜,是个中国人哎,对了,明天就介绍给你   们认识。”   不知不觉,训练的众人都围了过来,绿间推了推眼镜路过瞟了一眼桃井手中的书:“《三国演义》?”   “哇!小绿你知道?不愧是年级第二~”桃井少女绝对是在夸奖,但这在某傲娇听来就是莫大   的讽刺。的确,他是万年老二,而第一永远是他家队长——赤司征十郎。   看起来有些不爽的绿间皱了下眉:“这是中国的名著吧,而且还是古白话的中文。”言下之意,你能驾驭的了么。   “是哎,所以完全不懂。但是小荷就很喜欢看,还是我从她手中抢来的呢。“   黄濑终于听明白了:“那个,因为她是中国人啊。”看懂不是很正常么。   桃井顿时囧然。   “五月是笨蛋。”一副睡醒模样的青峰总结,加入了众人的围观。   “阿大你这个国文总低空飞过的没资格说我。”桃井愤然回击。   “那个,《三国演义》啊......”熟悉而温温的嗓音传来。   ......   “小黑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啊,哲君。”   “小黑子看过么,这本书?”   众人注视着黑子很认真地思考过后还是摇摇头,顿时有些失望,黑子一向是爱看书的——等等   你们在失望什么。   “赤司呢?”   不知道谁先提出来的,他们那个神一般的队长。   “小赤的话,肯定看过吧。   “喂,凉太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在文化上低能的青峰抗议。   “你们,能想象出他有什么不会的么。”   顿时,众人相对无言。   青峰一时有些纠结,不过之后还是朝黄濑竖了一个大拇指。   果然,脑补赤司不懂《三国演义》什么的还是太可怕了。   说赤司,嗯,赤司到。   “你们不走么?”红发少年少见地发现队员居然没有准时离开,平时不是一个跑得比一个快么。   “啊哈哈,我们在看《三国演义》。呐呐,赤司你有没有看过啊。”一向单纯的黄濑就这样,问   出来了。   身后的桃井向踹他已经无力回天了。   就连绿间也停下回家的脚步,一瞬不瞬地盯着赤司看。你说,如果赤司真没看过,那是不是世   界的秩序要被打破了?赤司不着痕迹地挑眉,着实愣住了。他是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能从凉太口   中听到如此高端的书名。   不过,聪明如他,也不难想。绯色的眸子染上一层浅浅的笑意,怕是和那个中国的转校生有关   吧。   “嗯,凉太,听说过曹操(中文)么?”赤司不答反问。   “哈?”刚才诡异的发音是毛?   众人看到赤司一副反客为主的样子,同时叹气,凉太你回来吧,斗不过他的。   绿间意料之中地抱起今天的幸运物走了出去,快到家的时候猛然想起,赤司小时候是有被教过   中文的吧。   晚樱依存,有樱花的学院就是美啊。   白荷伴着微风,时不时还伸手取下落在头顶的樱花瓣,用手轻轻捻着,再微微一扬送它回归尘土。   尽管樱花已些许零落成泥,但无论哪样都弥漫着淡淡的文学气息。   她正抱着书准备去文学社参加部活,快要走到门口了,她突然记起,昨天桃井少女好像说要带   她去篮球部来着?   呃,完全忘记了,慢着,她好像根本没有答应吧,想到这里,白荷放心地推门进去。   “是赤砂同学么?”一个戴这黑色眼镜框的短发少女向自己微微颔首:“我是日暮云里。这里的   社长,请多指教。”   “啊我才是,请多指教。”   还来不及白荷有更多的交流,一阵风似的。“不好意思,日暮前辈。今天我把小荷借走了。”   不由分说地白荷就被粉发少女硬是拉着跑出好远。   白荷看到自己的刘海在空气中飞舞,吐出一口气:“五月,我第一天参加部活。”   “嗯嗯,篮球赛就要开始了。”   “喂!”   “啊——!”   “黄濑君——加油!”   “啊——赤司君卡酷伊——!”   还未进体育馆惊叫声已经不绝于耳了。白荷的目光扫视整个场馆众多热血沸腾的妹子们,默默地扯了扯嘴角:这,根本就不是她的风格么。   桃井匆匆忙忙将白荷拉到1号区找到了预留的位子让她坐下。然后便万分叮嘱她要聚精会神地看比赛不能中途离场。比赛后不许先走等等。少女挥着水跑到赛场上去了。她是经理嘛。   白荷愣愣地看着桃井工作去了,有看了看周围空无一人。不带这样的,骗她一个人看比赛?   欢呼声有如一阵一阵热浪将整个赛场上的气氛推到了最高点,白荷不禁将目光转过去,许久,不经意的脸上染上了笑。   她不懂篮球,也对篮球没有任何兴趣,但是无法否认。体育比赛这种东西真的是一个无比庞大   的光源,迸射的光芒你无法回避。莫名的她就凝神投入比赛,眼神追随着赛场上的球员跑遍整个赛场。   这就叫那什么,热血也是会传染的?   这是白荷第一次观看现场篮球比赛,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后来,无论是她激情澎湃或是伤心低   谷,她都会独自一人找到一个角落坐下看一场比赛。   不是白荷爱上了篮球而是爱的少年爱篮球那种单纯的爱屋及乌。   不知不觉比赛已经到了下半场,中场休息。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比赛,就连白荷都看得出。那些身穿淡蓝色球服的少年们便是帝光的骄   傲——奇迹的世代。   每一人都是璀璨的光,不输给任何人的光,这样的队伍又岂会输?   篮球在他们手中跳跃,乖巧地跳进篮筐。对方只有气喘吁吁,脸色苍白。   视线偏离,白荷看到桃井抱着记录本神色认真地站在一旁观看比赛。中场时分,队员们聚过来休整,她便又扬起笑容递水递毛巾,和他们讨论下半场的战术。   五月她,很快乐吧,那里是她闪耀的地方。做着自己喜欢的事,追逐着少男少女的梦想。   叮—— 130:89   帝光胜,又是一阵欢呼。   鲜花与荣耀是属于胜者的,败者只能转角。   白荷静静地坐在座位上,想等人散光了再离开。她寻思五月那家伙一定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了。哪儿还会记得一开始让她来的初衷?摇摇头,自己还是早点回家吧。   当然,这只能说是白荷还不够了解五月。就在她施施然走出体育馆的时候,一个明快的声音响   起。白荷眨眨眼,伫足转身。   “小荷!”一个粉红的倩影朝她扑来,“都说了不要先走了啊!”少女一下子挽住了白荷的手   臂,语气略有些埋怨。   白荷内心静默了片刻,叹气。   顺着桃井的力道,往回走。   喂喂,你家队员刚打完比赛很累好不好你这个经理怎么还好意思让他们大费周章地留下来美名   其曰就让她看帅哥 ?!   白荷的目光在面前一排身高易于常人的少年身上扫过,头发,眼睛,一一看过来。她转转脸,   还是没忍住扑哧一笑。   “彩虹?”一不小心就溜出一个中国词。   再怎么样,他们都还是一群15岁的少年,这样被一个陌生女生扫视了个遍,就连名模黄濑都略   感不自在。   青峰大大咧咧向来有话直说:“喂,五月,她笑什么?”   五月也不明所以,白荷自己嘀咕着:“真该说你们是老天爷他老人家造化弄人么?”   赤,黄,绿,蓝,青,紫。   还是该狗血地来一句,你们都是kamisama选中来拯救世界的?   请原谅她的过度脑补。   “咳。”白荷露出一丝微笑,鞠躬:“刚才失礼了,白荷,请多指教。”   “请多多指教。”   少年们一一介绍了自己,到了赤司,他看了看面前黑发黑眸笑容干净的少女,和班级新来的转   学生对上了号,不自觉就问出口:“这次不是罂绯了?”   哈?白荷愣住了。罂绯?是说赤砂罂绯?话说,他怎么知道她的日文名的   “赤砂罂绯是入乡随俗的称呼,白荷是名字。桃井的朋友我也当做朋友,所以,白荷。”白荷   抬眼对上少年的眼眸,是红色的。 作者有话要说:     ☆、4   红的耀眼,红的深邃,鲜血一般仿佛还能开出花来。白荷一下子忘记了眨眼,透过这红眸,梦中   的景象又浮现出来。火焰,鲜血,罂绯。白荷略有些痛苦地皱皱眉然后猛地移开视线。   再次抬头的时候她不去看少年的眼睛,她发现他也有红色的短发。就像赤砂之蝎一样。   从头到尾赤司也一直在看白荷,包括她的反感和恐惧都一一看在眼里,他若有所思,这个女生,   害怕他?还是讨厌?   轻咳了一声,白荷疑惑:“你怎么知道我的日文名?”   赤司面无表情地望她一眼,不准备回答就自顾自地走了。   嗯,赤司征十郎,这个名字她是不是在哪里听过?白荷默默想着。   “啊原来小荷有日文名字啊。”黄濑凉太自来熟地喊了起来。   “嗯,赤砂罂绯。”   “哎?真是完全不同的名字呀。”   “嗯。”   白荷没有人脸识别障碍更可以说她记住人特别快,再加上这群少年这么有特点,所以真的是非常   好记。皮肤黑黑的是青峰,黄毛的是黄濑,绿毛的是绿间,红毛的是赤司,紫毛的是紫原,蓝毛   的是......   “我是黑子哲也。”蓝眸的少年一脸真挚。   “哟,哲。”   “啊,哲君你跑到哪里去了?”   “小黑子...你还是那么吓人...”   白荷看了看他蓝色的头发疑惑,她刚刚明明看到蓝色头发的人啊,他不是一直都在这里么。怎   么他的小伙伴们一脸惊恐。“你好,请多多指教。”   “你好。”   最终,这场所谓的帅哥见面会在紫原急着去买美味棒下告终。 第二天午休时间。   “哎?小荷你从开始就能看到黑子啊。”桃井惊奇地看着她,还不忘往嘴里塞一个寿司。   白荷奇怪地看桃井一眼:“黑子会隐身么?”   “不会。”   “那活生生一个人站在那儿为什么看不见?”   “呃,小荷你不知道,哲君存在感超低的。”   “那是因为你们没用心注意吧。”白荷抬头望天,“人集中思想的时候可是有巨大的潜能   哦。”   “嗯...这是心得?”   “算是吧。”   白荷少女再一次地被桃井少女绑去看球赛。   “啊,原来黑子是这样打篮球的啊。利用存在感低来传球么。”白荷恍然大悟,不过一直做影   子,不会寂寞么。   “哈哈,小黑子就是那样的人啊。”   不知不觉旁边坐了一个人,白荷转头看他,是黄毛的。   “...黄濑...你不用参加比赛么?”白荷指指赛场上的帝光球队。   “我今天有通告啦,所以小赤说我可以不用参加了。”黄濑摇摇手,帅气的脸庞上笼罩着向日   葵般的微笑。   白荷看了看他,表情淡淡,然后说了一句:“你很漂亮。”   顿时黄濑囧然,“喂喂你这样说我也不会高兴啊,我是男的啊。”   “嗯,看出来了。”   “......”   “黄濑是模特?”   “咦?小荷怎么知道的?”   “猜的。”身高优势,身材优势,再加上那迷死万千少女的脸,只有模特了哦。   白荷扶额,她到底来到了一个怎样的学校,篮球第一且不说还有同学是兼职模特的。难道,他   们是不用学习的么。喂喂她知道中国的应试教育很夸张,不过据说日本也不差的。怎么这个学校   这么夸张,真的是素质教育么。   那她一肚子学识喂狗啊。   不过白荷的这个疑问在星期五下午得到了解决。哦原来他们也是要学习的啊。等等,及格就可   以了?!开什么玩笑。   下午第一节课,白荷抱着书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看到了后桌的红毛同学。   “赤司?”白荷心说,“他原来跟我在一个班啊。这样知道我的日文名应该就不奇怪了。”然   后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一时想看会儿书才猛然发现自己的《三国演义》还在桃井那里。顿时   orz。   第一节课是国文。   一整节课白荷的身上都笼罩着郁闷,这特么平假和片假也太变态了吧。你知道一个中国人看到   这形似汉字的东西读音却不同的时候有什么感受么。   日语她会说,会认,但是不会写。   “白荷同学,请上黑板来把这首词默写一遍。”   “老师,我不会。”   班上一片哗然。白荷冷眼看了看讲台上的老师,直白地说。老师你故意的吧,明知道她是中国   人...   “哦哦,不好意思白荷同学,那就先请坐下吧。桃井同学来写。”   班上一阵笑声,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就这样一场闹剧,弄得白荷更不想听课了。   好在第二节课是理科,数学。   再一次地,白荷被老师点了名。喂喂你们是不是都串通好的。集体测试她是么。不过这一次真   是万幸。白荷突然很感谢阿拉伯人传播的阿拉伯数字,全球通用就是好。   虽然那个“解”字依然是中文,但是完美的公式和有条不理的解答还是让数学老师赏心悦目,   欣喜地让她回了座位。   白荷看了眼黑板上自己的解答心想,可能日本的教材和中国的还是有些不同吧,四边形的证明   不是初二的内容么。   不过终于让她松了口气。   理科是白荷的天堂,数理化的老师都对白荷称赞有加,弄得国文老师都信心满满地看着她是怎   么一回事。还有一个,英语也是不分国度的好。白荷翻着这学期的教科书,叹口气,恐怕真正会   恨她的应该就是历史老师了吧。如果日本历史很扯淡的话。   课件的走廊上。女同学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   “哎哎,那个中国学生都不会写日文的耶,那她还怎么学?我看理科再好也没用吧。”   “是哎,让她坐在赤司君这种学神前面真是浪费了。”   白荷挑挑眉,拉住了要冲过去理论的桃井:“五月,算了。”   “小荷你不在意?”桃井停下脚步。   “不在意,等哪天我学会写日文的时候再说吧。”   桃井看白荷无所谓的样子,跺跺脚追了上去:“小荷小荷,其实她们是嫉妒你可以坐在赤司前   面啊。”   “为什么?赤司很有名么?”   “啊啊小荷你来帝光怎么也不做点功课啊,赤司是帝光中学的骄傲。他不仅出身名门,而且文   武双全,是帝光篮球队的队长,每学期的年级第一。怎么样,我们队长很厉害啊。”   白荷点头表示附和,不过他不累么,而且,出身名门?又是一个富二代......   “哦对了,还有赤司很帅啊。”   “哦。我没注意。”白荷回想了下当天的见面,她只记得他有一双红眸,然后她就没再看下去   了。以至于,每次在教室里,她都只看他半张脸。她说过,她反感红色。   桃井瞪大了双眼,你不是坐他前面么阿喂。只看半张脸?你当赤司是半脸怪么,喂喂小荷你真   的对帅哥没感觉么。不过小荷那么漂亮眼光高点也正常。不对不对,赤司已经等级够高了吧。   白荷看着桃井目瞪口呆的样子,走回去戳戳她的脸:“喂,你在脑补什么,走我们吃饭去。”   当天篮球部活,趁着中场休息,桃井凑到赤司旁边欲言又止:“赤司,那个...你对小荷做过   什么么?”啊啊怎么办这种问法好奇怪不过也只能这样了。   “你说什么?”红发少年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好吧。小荷为什么只看你半张脸?”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她讨厌的事...(桃井少女   你就那么不相信你家队长么)   赤司这下终于明白了,这点他当然注意到了。但是他跟白荷之前应该没有交集,要说为什么只   看他半张脸,那解释只有一个。赤司指指自己的眼睛,她应该是害怕这双眼睛吧。不过为什么   呢。   很扯淡不是,赤司觉得自己在学校没那么恐怖好吗而且她还是个转校生。   不过现实就是那么的扯淡。   赤司猜对了,是反感眼睛,但是原因居然是它们的颜色。   其实那天桃井介绍的时候忘记说了,赤司不光是队长,他还是学生会会长。当然这点要白荷自   己发现了。   当白荷拿着自己的档案推开办公室的门的时候,红发少年正在桌前办公。白荷脚步一顿,嘴角   一抽:大神,你是兼职了多少职业啊,真的不累么。   “三年A班,白荷。”依然是只看半张脸的白荷。   “嗯。”赤司点点头,盯着白荷看了一会儿,白荷禁不住对上他的视线,触到红宝石般血红的   眸子,浑身又是一颤,赶紧移开视线。   “会长,怎么了?”   “没。”赤司嘴角微微勾起。   “那我先走了。”   “嗯。”   日暮遥进来的时候发现会长在发呆,便喊了一声:“会长,这是资料。”   “好。”赤司想她还真是怕自己的眼睛啊。   “呃,你在笑什么?”日暮遥心里发毛,眼睛时不时瞟着赤司嘴角若有若无的笑。赤司征十郎   是他干了多年副会长所见过最适合当会长的人。不过一向雷厉风行的全能神赤司也让他这个做下   手的经常不知所措。   “不,遥,只是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5   桃井五月已经郁闷一整天了,她是一个一有问题如果不解决掉就很难受的人,所以关于白荷和赤   司的事她从赤司那儿问不出什么,思想不集中了一整天后她咬牙冲到白荷的桌前,双手撑着桌子,问:“小荷,你害怕赤司么?”   正在收拾书包准备回家的白荷一愣,抬头看了看一脸认真的五月,叹口气:“你到底脑补了多少东西?”   “没有啦,那你为什么从不看赤司的眼睛啊?”   白荷陷入了阶段性回忆,她有表现地那么明显么。她放好最后一本书,拉上拉链背在肩上,坐   过去拍拍桃井的肩。“我只是讨厌红色而已。好啦,部活加油,拜拜。”   留下木然的桃井,白荷她,讨厌红色?   日本的学校放学比中国的早,白荷回到家的时候,还能看到落山的太阳,夕阳似血,透过窗子   铺满整个房子,白荷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踩着满地斜阳走到窗边,哗得一下拉上窗帘。   顿时黑暗笼罩了她,房子里一下子阴暗了起来,她靠着床沿坐下,坐在自己的影子中。   寂寞也好,思念也好,总之她难受地想哭。日本这个不大的国家,她的唯一羁绊就是学校,离   开了学校,她又变成了一个人。   冰箱里装满了速冻食品,她随便煮了一碗面就凑合着吃了。三餐对她来说一直是随随便便,不   是吃不起,而是一个人吃提不起兴致。所以她从小胃就不好,曾在外公那儿住过一段时间,那是   她过得最舒适的日子,胃口很好。回到自己的家中,胃就又疼了。   别人都说,要照顾好自己,亏待了别人也不能亏待自己。也许她要改改,以后不能再这样下   去。   吃完饭白荷便走到书桌前坐下,从书包里一本一本拿出作业本,摊了一桌子的,看了半天,终   于决定还是先写理科吧。头疼的是今天国文作业是一片作文而她不会写日文,更头疼的是国文老   师特意关照她说可以先拿中文写。难道老师你要一句一句用翻译器翻译着看么,老师你不要作死   好不好翻译器翻译的十有八九是颠覆的好吧。   白荷面对着面前一张作文纸,拿着笔纠结了好久还是无奈得写上了几个漂亮的汉字:下一站,   杭州。白荷已经能想象出她明天交给老师的时候的黑线表情了。   作文刚开了一个头,手机屏幕闪了闪,是短信。白荷看着那发信人,顿了很久还是点击了确   认。   小荷你过得好么,我们是问了学校才有了你的信息。明天上午你爸在日本的助理会去学校找   你,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去找他帮忙。   妈妈   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缩紧,她不是富二代也不想当富二代,就不能让她平平常常地活着么,   现在用的是父母的钱,等她工作后定会偿还。不想欠任何人的,就算是父母。   白荷也不想让同学知道她是白氏的千金,一点也不想。写完最后一个字,她仰躺在床上。   第二天国文课上,当白荷递上自己的作文后老师没有立刻翻看时她松了一口气。但显然她是高   兴早了。所以一年之后她面对赤司知道她的家乡是杭州时她惊讶了,然后她只能默默流泪。   你说你一外国人学中文学得那么好是干毛线,以后当驻华大使么。   让她惊讶的是,几节课后她就看到了她的那篇作文的日语版,喂喂喂,这个学校很无聊么还专门配备翻译?再让她惊讶的是,在她第二次踏进文学社的教室时,日暮前辈就和她商量着想把她   的那篇作文放在校刊上。白荷开始还担心着社长会不会因为她第一次部活就翘掉而让她退社,既   然这样,她也只能点头答应。   “白荷同学你喜欢中国古典诗词?”日暮云里一边策划着本期校刊的排版一边问坐在旁边翻阅   作品的白荷。   “嗯。”   “那日本的俳句呢?”   “有些了解。”白荷想到了她的那本摘句的小本子,貌似是有摘抄过,不过因为它们不押韵也   就从没没背过。   日暮云里眼睛一亮,停下手中的活转脸兴奋地对她说:“那诗词专栏就交给你负责吧,白荷同   学。”   白荷急忙把自己的视线从散文上抽离,惊讶地看着社长:“我是新来的这样好么?”   “我们社团等了几年才等来一个中国人,自己国家的文化自己才能懂啊。”云里更加殷切地看   着她。   “好吧,谢谢社长。”白荷站了起来,“不过社长还是直接叫我名字吧。”   “嗯,白荷。”   果然,只有篮球部的那群欢脱少年才会叫她小荷,白荷微微一笑,果然还是性格问题啊。   下午的课依旧,又是国文课,白荷不厌其烦地在纸上一遍一遍抄写默写五十音图,好辛苦。她   不禁又想到她亲爱的《三国演义》了,话说桃井已经绑架它好几天了。   突然有个片假不明白就瞟向桃井的座位发现她人不在,就很自然地回头问身后的人,这是习   惯,从小养成的回头问后桌的习惯,然后触及一双红眸,然后她就后悔了。习惯害死人。她抱歉   地笑笑,然后自觉地转过身。   “白荷。”少年平静中带着丝丝不悦的声音。   无奈,白荷只能回过头,依然以看半张脸的模式面对后桌:“什么事?”   “你不该解释下?”赤司的目光在白荷下移的视线上停留,眼露嘲讽。   “解释什么?”   “你,害怕我。”赤司状似不经意地撩起额前的刘海,让自己的那双眼睛清晰地展现在白荷面   前。   “不。”少女别扭地抬眼,强迫自己看眼前这个仿佛知晓一切的人。   赤司笃定地一笑,明显不信:“是么,那你为什么从来不敢看我眼睛?”   “你想多了。”白荷自作平淡。   赤司是个厉害的角色,天生王者的气场,有着绝佳的领导才能,判断力,行事力。至今,未曾   败北。白荷是硬着头皮拿那个所谓的自己的气场在抗衡。显然很吃力。不过白荷会一直扛下去,   白荷是白荷,同样倨傲而不服输的。就像之后黄濑的感叹:这个世界上能和赤司叫板的也只有小   荷了。当然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我想多了?你连看我的勇气都没有吧。”赤司好笑地看着白荷不肯屈服的样子。   “真的,赤司,我没有理由怕你,我只是讨厌红色罢了。”放下这句话,白荷直接拿着书就起   身走出了教师。   赤司与白荷的第一次交锋,平局。   不过白荷是算落荒而逃了吧,不能再在那个少年面前待下去了,不然只会暴露自己的软弱。   “呵,真是爱逞强。”不过,讨厌红色?这是什么怪癖。果然是奇怪的留学生。   果然白荷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白荷老早就瞅着那个西装革履酷似黑道杀手的人了,一开始还不确定,但后来...   “请问白荷小姐在哪个班?”   班主任一开始莫名其妙,到疑惑,到后来的平易近人:“哦哦你找赤砂同学是吧,她在三年A   班,您是她的...”   “哦,是她父亲的助理。”   白荷的心一凉,心里咒骂着这个学校治安不好什么人都放进来,这种说辞不是绑架片里很多么   都装作是XX的助理什么的,喂喂她不认识这个人,老班她要被绑走了...   等等,她坐在教室里还能听到他们的谈话说明他们就在走廊上阿走廊上啊混蛋!   “她现在应该就在这个教室里,我去叫她。”   “嗯,麻烦您了。”   “赤砂同学的父亲在日本工作?”班主任一边领着助理先生往教室走一边拉家常。   “算是。”   白荷静静听着,班主任似乎并不知道她的家世?父亲办理入学手续的时候居然没有告诉学校?   并且这个助理先生也没有佩戴公司的名牌。呵呵,白荷第一次对父母心怀感激。   那么是不是可以认为她的身份不会被拆穿了?   那么剩下的,被叫出去=暴露行踪。她是不太愿意父母干预她的生活的。开始给的生活费就已足   够,几个月她适应了也可以打工。   不行,她还是得躲。跑出教室是没希望了恐怕还是撞个正着,环顾教室四周,除了赤司没有其   他同学。很好,只要赤司不说,那么没人知道她在教室。   “赤砂同学?”完了,已经到门口了,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咬咬牙,白荷迅速从位子上跳起   来躲在赤司身后。少年本身坐在教室的后排,是教室的阴影处想要藏个人并不难——如果赤司愿   意的话。   赤司想了想白荷不是个会耍性子恶作剧的人,她这样做肯定有她的理由,都是同学,不如就卖   个人情吧。其实根本上赤司没那么善良极大地可能心他只是觉得有趣,就顺着自己心意去做了。   “哎?不在学校么?”班主任扶了扶眼睛,转身对那人说,“可能您要改天再来了。”   “那请您转交这个给白荷小姐,谢谢了。”助理先生递完东西一鞠躬就离开了。   眼见着人都走开,赤司看到黑发少女才从他背后站起来坐回她的座位。   赤司看看她,挑眉:“你是小孩子么?”在玩躲猫猫么。   白荷这才意识到多亏了赤司她才躲过去了,立刻补了一声:“谢谢。”   她又想到刚才他的鄙视,爽快地顺着他的话:“是呀是呀我离家出走才知道?”想鄙视她可没   那么容易。   赤司:“......”他第一次发现一个外国人说日语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啊,一不小心又看到他的眼睛,这次带着点无奈,白荷立刻自动催眠自己什么都看不到,然后   乖乖转过头。   红色是她的死穴。 作者有话要说:     ☆、6   呵,离家出走的留学生?白荷?呵呵,赤司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记忆力那么好,从五年级开始他就再也没有忘记过任何一件事——包括母亲的死亡。   他记得自己曾被父亲带去参加过一次宴会,宴会的主人便是一个中国人,而他当时牵着的小女   孩恐怕就是她,白荷了吧。   这只是猜测赤司并不能肯定,但是以他学生会会长的职务想要查找一个学生的档案并不难。在   帝光中学没有登记,那么再查些更远的好了。   白荷,是白氏的千金。   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   “来小荷,那是赤司家的少爷赤司征十郎快去打个招呼吧。”白木和蔼地牵着白荷的手走来。   结果白荷却在中途挣脱了父亲的手自己朝他走过去。   她那时候似乎还不怕红色,她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黑色的眼眸有如黑曜石一般透亮。她说:   “你觉得幸福么?”   这着实让赤司惊讶了,他所见过的千金,不是被打扮地像个小公主一样,就是又娇气又傲慢。   而白荷给她的感觉只有淡漠和疏离,以及一丝丝悲哀。她和自己同岁那么也是11岁。   这一年他失去了挚爱的母亲。那她呢。   赤司的眼眸中泄露出一丝嘲讽:“怎么会。”   “是么,我也是。”白荷清脆的少女嗓音变得低沉,她低下头,似乎可以体会他的痛苦。然后   她就转身走了,最后好像还说了些什么,但是他没听清楚或是听不懂。   那次的宴会在中国。   11岁的时候赤司就会说中文了。   他知道白木名下的白氏集团是父亲公司的长期合作伙伴,所以,父亲才会多次奔波于日本和中   国。   也理所当然地要求他学会中文。   至于为什么赤司记得而白荷忘记了,原因很简单,赤司失去母亲在前,而白荷的父母离婚在   后,被抛弃的白荷联系着罂绯的梦而开始惧怕红色,重创之后理所当然地忘记了令她颤栗的有关   红色的事,包括了赤司家的少爷。   白荷抱着被子哭了一天也换不回去父母的离婚证。赤司并不知道白荷的家庭发生了什么,如果   知道了他也只会嘲讽,离婚至少父母还在,而死了就是死了,无法回来。   白荷似乎和小时候一样没有改变,憎恨着自己的身份,憎恨自己是个富二代。   不然就不会有刚才的那一幕,似乎她也并不想让她的父母干预她的生活。   回想起这些,赤司也暂时不计较白荷把他当做半脸怪了,只是厌红是种病,迟早要治。   赤司也发现,也许白荷生来就是要和他杠上的。赤司征十郎是雷打不动的年级第一,初一到初   三从未改变。现在依然没有改变,只是多了一个并列的。   整个办公室的老师唏嘘一片,自从赤司征十郎这个天才来到这个学校,帝光中学就没有第二个   学霸了。现在学霸出现了,却是一个中国留学生。不过老师们也是各个惊喜,数理化老师见人就   称赞白荷作为一个女生理科学得真是让老师都自愧不如,要公式有公式,要解析有解析,重要是   书写漂亮地也没话说。奇怪的是,竟然是文科弱些。不过国文老师也大力称赞了白荷的书写以及   作文(即使还是用中文写)。   又是一个天才么。学校这么想。   白荷自己倒是没什么过大的喜悦和自豪,原因无他,理科内容好多都是自己在中国就学过了,   不会才怪。并且这个学校重视社团过于学习,她这个在中国受过荼毒的学霸取得好成绩真是理所   当然。不然她都要对不起自己了。   赤司对于自己第一的位置即将不保除了有些惊讶之外倒没什么惊慌,你说他为什么不但会自己   会输?因为他是赤司啊,赤司征十郎是不败的。   所以,归根到底最最郁闷的人就是绿间真太郎了,他以前一直是万年老二,移都没移过位子,   现在好了,一个转校生一来,瞬间老二都没了,位居第三的日子满满而无期。   “哇小荷你好厉害,竟然是年级第一和赤司并列哎。”桃井五月在看到排行榜后比白荷本人还   激动,“不过这样就不怕其他同学说闲话了。”   喂喂她本来也没在意过啊,白荷心想,不过还是由着桃井去了。   有了桃井在,下午部活时整个奇迹的时代都知道了。青峰大绘闲着调侃:“不是吧,坐赤司前   桌还有这个福利?赶明儿我也转到他们班去。”   结果青峰遭到桃井同学一整摞书的拍打:“阿大是笨蛋,你就算是赤司同桌还是不及格!小荷   学习本来就好不行吗!”   “啊,五月你下手太狠了吧。行行行。”青峰一边揉着膀子一边敷衍着。   “还有啊阿大,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哦,考试不及格毕不了业的,全国预选赛都参加不了。哎   呀,你们这些不省心的,快点把成绩单拿出来我一个个看!”   名叫桃井的火焰燃烧。   赤司队长抱着篮球往他们那儿淡淡一瞥:“检查过了就来训练,真太郎我们先过去。”   黄濑眼泪汪汪地目送赤司的背影:队长救我......   还有为什么不检查他们两个的!结果想了想,黄濑还是默默流泪去了。一个第一一个第三的有   什么好检查的!!   剩下的人=黄濑,青峰,黑子,紫原=不省心的人   紫原上课吃零食,能听到课才怪。   黄濑又是篮球又是通告的有时间学习才怪。   青峰...想来想去好像没什么正经理由(喂喂楼上吃零食算正经答案??!)“阿大!你是不   是上课又偷看写真了!!”   黑子...文科还不错,这物理化学...简直无法直视...一本正经写了化学方程式,条件化学式   一个个工工整整,可是竟然一个都跟题目无关。黑亲,你认真过头了吧!   那一个个红叉叉搞得桃井也要甩本儿泪奔去了...她这个经理难当啊,又要负责专业还要负责   文化课= =   考期将至,没办法了,突击补习!!   “赤司,这几天他们几个不来训练了可以么?”   “嗯,可以。桃井,需要帮忙么?”赤司的目光从桃井身后一群仿佛蔫豆芽一样的壮年身上扫   过,撇下一句,“如果这样都考不过...”话没说完,不过众人都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他们谁都   不想看赤司发火,一点都不想!!!   桃井摆摆手:“不用不用我请了外援~”   外援...这是个很令人遐想的词语。   很快他们在校门口看到了等待已久的黑发黑眸的少女=外援。   黄濑摇摇头:“我就说吧,这个外援肯定是小荷~”   “唉...”青峰叹了口气。   你究竟在失望些什么...   几个人浩浩荡荡地走出校门。   “五月,去哪儿补习?你家吗?”青峰已经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气。   “去我家。”淡淡的声音传来。   几个男生一下子停下了脚步,同时看向黑眸的女生。   “怎么了?”   黄濑干笑了几声:“哈哈,没什么没什么只要你不介意就好。”   白荷摇摇头:“没什么介意不介意的,反正一个人住很方便。”   “嗯,我就说小荷最好了!”桃井挽上白荷的手臂继续向前,“喂喂你们也快走啊。”   “呐呐青峰,她就这样把我们这些陌生男生带到家里这样真的好么。”   “你觉得你很危险?”青峰斜眼看了一眼黄濑坏笑,“不是还有五月么。”   ......   白荷的家离学校并不远,只有两站路。当白荷用钥匙打开一幢小洋楼时,众人都呆在了门口。   门打开了,屋里漆黑一片。   “小荷...你一个人住不怕么。”五月怯怯地伸头看看了里面,可惜什么也看不见。   啪,白荷开了灯,顿时这个房子灯火通明,屋内奢华的装潢也就一览无遗。白荷微微有些不好   意思。她把人都请进屋,才低低地说了一句:“当然会怕啊,所以才叫你们来。”   白荷让他们先在客厅坐下,自己去厨房倒点水。   五月跑过来要帮忙。   白荷默默地打开水壶,厨房里很安静,只听到水流出的声音。“五月,你帮我把冰箱里的水果   拿出来吧。”   “嗯。好。”   白荷倒满6个玻璃杯之后放在托盘里,当她正准备端着出去时看到了站在冰箱旁的五月。准确的   说她正在不断从冰箱里拿东西,然后扔进垃圾桶。 作者有话要说:     ☆、7   白荷放下手中的托盘凑到桃井旁边:“五月...你在做什么?”   “啊小荷快点把这些都扔掉!”一边说着一边加快手中的动静,隐隐听得出怒气。   “怎么了?”她家速冻食品招谁惹谁了...   桃井拉着她捡起一份速冻食品指着日期让她读,白荷扫了几眼,哎?竟然过期了...正好昨天过   期...记得这些是她来的时候父母帮她准备的,她住在这里好像也有段时间了...   哎,她昨天吃的不就是这玩意么,过期好像也不等于一定会坏吧...白荷默默安慰自己,反正从   小过期食品又不是没吃过。   她自己很轻松地忽略了这个问题,但是显然桃井不想放过。   “你不会这些天吃的都是这些吧!”   点头。   “你也太随便了吧!”   点头。   “你会不会做饭?”   ...摇头   “那为什么不自己做?这些速冻食品吃了对身体不好的。”桃井皱皱眉面露担心。   白荷默默地走过去拿起一个大的塑料袋把速冻食品全部装进去:“一个人而已,也嫌麻烦。”   “不行!!”   白荷诧异地看向激动地桃井。   “小荷怎么能这样不珍惜自己呢?!就算一个人也要好好吃饭啊,一个人怎么了,人就要为自己   活啊!”   白荷全身一颤,对啊,为自己而活,这是她的宗旨,只是为什么总觉得很悲伤...一个人...   再看五月,粉色的瞳孔上似乎都氤氲着一层水汽,这丫头真是...总是那么善良地为别人着想。   白荷叹口气,走过去拉起五月的手说,我们找个人去倒垃圾吧。   桃井五月立刻神采奕奕地回应:“让阿大去!”唉,有你这个青梅究竟是福是祸。可能,福大   于祸吧...   “呐呐,小荷,我搬来和你住吧。”   “哈?”   “我家人很开明的~”   “可以啊。”   客厅里的男生们左等右等都要睡着了人才出来。然后,青峰黑着线去倒垃圾去了。   桃井从书包里拿出一摞复习资料分发给每个人。   “阿大,哲君,阿墩,凉太,把这些题每个算两遍,半小时后我检查。”   “好难好多...”众。   “少废话,都是基础题啊啊!”   白荷挨着桃井坐下,随手翻着她带来的资料,数,理,化:“哎?没有文科?”据她所知,只些   人除了黑子文科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吧。   “没事,文科的话用小绿给的滚滚笔就好。”桃井信心满满。   滚滚笔= =   白荷默默地伸手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圆珠笔,递给桃井:“喏,是这个么?”   粉红色的脑袋凑过来看了看:“嗯,是滚滚笔,鉴定完毕。”刚要转过去,“哎?小荷怎么会   有?”   白荷回忆了下放学时候的情景。其实这应该是她第二次见绿间真太郎。高大的身影顿时档住了   她前方的阳光,她一抬头便看到那绿毛,然后人便和名字对上了号。不过白荷一开始也不知道绿   间有什么事找她,她只能面对这个身高190的少年保持头顶问号的状态。   绿间在1分钟后扶了下眼睛,然后在之后的一分钟内递给了白荷4支圆珠笔并丢下一句话:“今   天晚上给他们。”白荷头上的问好顿时又多了,她一时也没看出笔有什么特别,绿间看了她一   眼:“再见。”   然后就转身走了。白荷瞪大了眼睛目送他的离开,也目送着一个毛绒玩具爬上了他的肩膀。那   是今天的幸运物。   回忆完毕,绿间原来给了她4支啊,她又把包翻了一遍找出剩下3支。桃井乐呵呵地扑过来把笔拿   走分给众人:“我就知道小绿最好了~”   “嗯,同意。”其实那个人只是傲娇罢了。让绿间给年级第一滚滚笔他内心指不定多别扭了。   不过话说,这笔,灵么?   “我拿人格担保。绝对灵,你可以试试。”其实桃井五月一开始也不相信,但偶然她做练习的时   候试了试,然后...她终于感觉绿间是神棍一样的存在。   ............   还保留拿着笔的动作的白荷...显然,她也服了。这种东西比骰子啊,点名点将什么的要高智商   多了——虽然她也不知道原理,但是应该有着神棍的执念吧...   半个小时过去了,白荷拿起黄濑的数学题开始批改,计算题,正确,填空题,正确,证明题,   正确,都正确?她有些奇怪地看了黄濑一眼,这样怎么每次还不及格?   黄濑只能讪讪地笑:“啊哈哈,平时主要是没时间嘛。”如果认真学的话再怎么都是一个及格   水平啊= =   但是青峰就没有那么幸运,罚写了十题之后是一个又一个十题。   “白荷同学,可以帮我看一下这个么?”黑子扬了扬手中的化学方程式。   白荷伸手接了过来,和黄濑一样,做得出奇的好,唉,又是一个没时间的么。不对啊,听桃井   说黑子学习挺认真的啊。   紫原也是一样,只要有零食吃,什么都有干劲。   最后复习了一圈,白荷和桃井望着青峰呈现orz的姿态。你说一个大好青年,篮球打得那么   棒,怎么学习就不行了呢...文武双全又不是没有,你看看人家绿间,你看看人家赤司...   “打住打住...那两个人是可以比的么!”青峰半睁眼反驳。   桃井突然弹坐起来:“阿大,快拿笔记,这是你最后的救赎了。”   桃井伸出一根手指:“首先,国文依靠我给的笔记和绿间的滚滚笔应该没问题,记住没考完不   能睡觉!”   “第二,历史政治把书带齐了,翻着抄。”   “第三,数理化再把基础题看一看,背熟笔记上的一切公式。”   “其实数学有些题可以采用测量法的,圆规量角器什么的要带好...”白荷补充道。   “嗯,小何说的对。继续......总之!你就想着监考老师是xxxx就不会睡觉了!”   青峰挖了挖耳朵嘀咕道:“根本不像啊。”结果又被打了。   复习到了9点,一行人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嗯,考完试我就搬过来哦~”临走前桃井提醒道。   “嗯。”   看着那群少男少女已经走到了马路那一头,再看一秒前很热闹的客厅一秒后又安静下来,白荷   却微笑起来。这是个良好的开端,不是?   鉴于她的班主任十分的乐于助人,她还是拿到了所谓父亲助理的电话。白荷又松了一口气,幸   亏给的不是名片,不然白氏的名头是跑不掉的。   也鉴于桃井和白荷的辛苦付出,绿间滚滚笔的灵验,赤司的威逼,最终几个不省心的人终于补   考及格了。   所以皆大欢喜,奇迹的时代可以开始准备全国预选赛了。   在桃井五月的威逼利诱下,白荷也会主动去看他们的篮球训练,不过一般桃井五月是见不到   的,她忙着记录数据和推测球员的成长空间,也只有在中场的时候才能递给她水和她聊几句。   “五月,你很辛苦啊……”白荷淡淡地看了一眼拿着水猛喝的五月。   “嗯。”   “不过很开心对吧。”白荷淡淡一笑。   “嗯!还是你最了解我!”   “好了,你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白荷接过水瓶,望了望球场上挥汗如雨的少年们,还   是决定拿出本子写写专栏,他们也许还要练习1个小时。   社长说,中国古典诗词可以用中文写。白荷双手撑着下巴,用中文写还有人能看懂么?更重要   的是……   “白荷练过书法吧,这样,用中文写书法,我们给你配日文的翻译。”   谁说她会书法了啊,她就三脚猫的功夫,如果拒绝,社长又要说什么千年等一个中国人的夸张话了……现在只能期望这个学校里不要有行家……   一时想着出神,白荷就在随身带的草稿纸上涂涂写写。   古典诗词还是用她最喜欢的那句吧“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日本的俳句   么,就小林的吧。   其实白荷觉得日本的俳句很像唐诗宋词什么的,所以写来写去也无法超越唐宋文化,所以也就小   林一茶现代诗般的俳句比较适合。   “故乡啊,挨着碰着,都是带刺的花。”   “到我这里来玩哟,没有爹娘的麻雀。”   不知道硬笔书法可不可以啊……白荷看着自己在一张草稿纸上排下的字,怎么看都觉得比毛笔字好……关键是她不擅长写毛笔啊,外公是教过她,但她那时也小。不行明天还是找社长去说   说吧。   “咦,小荷你一个人在说什么?”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训练完了,桃井匆匆看了一眼白荷手上的纸,“还在练习片假?”   赤司收拾着东西也撇了一眼那张纸好笑道:“原来五月也认识中文啊。”   明显赤司在开玩笑,桃井这才仔细看了上面的字,顿时有些窘迫:“原来不是片假啊……”   说到中文,白荷想起一件遗忘已久的事情:“五月,我的《三国演义》什么时候还我?” 作者有话要说:     ☆、8   其实五月也早忘了,自从上次部活对于三国演义进行深刻的讨论以后,五月早已把它归为天书一类。天书=赤司征十郎看的书=普通人无法驾驭。也就一直收了起来,搞了半天都忘了是从白荷手里拿来的。   “搬到你家的时候给你吧。”   “嗯。”唉,她的三国演义啊。   第二天一早,白荷听到门铃打开家门就看到青峰大辉一脸不情愿地站在门口,她看到青峰手上的行礼,再往后一看,五月那个丫头走出来了。   “动作挺快啊,不过今天是周末啊,也太早了吧?”白荷便招呼他们进门边说。   桃井一挥手:“不早啊,小荷不是已经起了么。”   白荷看了一眼睡眼惺忪的青峰,叹气:“我是说你这个门童。”   “五月!我什么时候成你门童了?!”青峰顿时一脸不爽,其实白荷还挺惊讶他能知道什么是门   童。   “哈哈,阿大你就认了吧。”五月见行礼都搬进去了,就蹦蹦跳跳地推着青峰出去了,“辛苦   啦,阿大!”   “喂——”   “小荷我们关门吧。”   “嘭!”   吃了一脸灰的青峰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值...   帮着收拾行礼的白荷看看桃井笑盈盈的样子,坐在沙发上的一角,侧着脸看桃井:“哎,青梅竹   马真好。”   桃井有些惊讶地看向白荷便触到她脸上的羡意,桃井想了想终究还是很豪气地说:“好什么啊小   荷,你不知道阿大这个人啊......”   呵呵,这就是好啊。   至少你哭的时候有人知道,笑的时候有人陪同,有困难的时候有人帮助,有个一起长大的人真的   很幸福,至少,不会孤单。   桃井感受到白荷的伤感,慢慢地凑过去:“那,我把阿大给你?”   白荷顿时黑线,一手把桃井的脑袋推回去:“你家那位和我不匹配...”   “唔......”桃井若有所思,“啊,那我也帮小荷找一个吧!”   毛?这丫头的思维方式怎么如此跳跃?她错了她错了她不该突然文艺起来的...   “呃,不用不用了。来我们把你的衣服挂在衣橱里吧。”白荷拿着衣服急匆匆地走了。   “啊,今天下午阿大要去买球鞋,我们一起去逛街吧!”想起一出就是一出的五月。   白荷挑了挑眉,如果答应了她有可能很亮,嗯,真的很亮。但是,逛街什么的似乎又不是不可   以。   白荷是第一次逛市中心的商场,就算在中国,她也很少慢慢逛街买衣服,一般都是直接看中然后   打包刷卡。但是现在有人陪同,也就有逛街的兴致了。   她和五月坐车直接去,在门口等青峰大辉。   “哟。”远远看到黑皮的某人。   桃井朝他挥挥手就拉着白荷进去了:“阿大,进去吧。”   白荷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虽说是青峰来买球鞋,但是事实上,桃井想买的东西也很多,比如,内衣,嗯。比如,裙子,   嗯。   白荷瞟了一眼桃井两眼放光的摸样,也就抱着悉数奉陪的心态陪她逛,然后用同情的眼光看看海   拔很高的青峰:不会以前都是你陪她来的吧。   青峰大辉顿时很心酸,初衷明明是他来买鞋子嘛...   “等会儿就去,啊啊,这个裙子漂亮...”   结果每次都是这样...   “小荷小荷~快来看~”桃井兴奋地招手喊白荷过去。   白荷无奈地看了脸更黑的青峰,走了过去。   “这条裙子很适合你啊。”桃井拿着裙子在白荷身上比比划划,意外地合身。白荷看了眼裙子,   是短裙,不过膝盖的那种。   “五月,我从小学开始就不穿裙子了。当然校服除外...”因为那年父母离婚了,她觉得她不再是小女孩,裙子也是一种宠溺的象征,她没有资格再穿。   “为什么?”   “不方便吧。”   “不行不行,小荷那么漂亮怎么可以不穿裙子,阿大你说是不是啊。”桃井一个劲地朝阿大使眼   色。   青峰只能黑着脸附和:“对啊对啊女生就要穿裙子啊。”   “嗯嗯。就是这样。”桃井把裙子塞到她手中把她推向试衣间,“快去试试,不换上不许出来   哦。”   别扭地扯扯裙角,白荷在桃井咄咄的目光中走了出来。   桃井眼睛一亮。青峰吹了声口哨,挠挠头:“不错嘛。”   白荷身材高挑,平时衣着素雅,又是黑发黑眸,给人一种清莲的淡雅气质,应该是一身白衣长裙   的样子。而桃井挑的短裙,却让白荷穿出了不一样的感觉。少女白皙的长腿在裙子的繁复褶皱下   若隐若现,加上点缀的亮片,更添了粉荷的可爱动人。   “当然,我的眼光会差?”桃井绕着白荷转了个圈,很满意,“阿姨,这个裙子我要了。”白荷   吓得抓住桃井的手,摇摇头。   “你一定要收下,就当是给你的生日礼物吧。”桃井欢快地跑过去付钱了。   喂少女,白荷看着桃井的背影哭笑不得。不过真亏她知道自己的生日。   “作为你的闺密怎么能不知道你的生日呢?”   这倒弄得白荷有些惭愧了,说真的,她还不知道她的生日,这个朋友做得有些失败。   白荷曾听青峰说过,五月是个善良且重感情的傻女孩。他当时的口气有些抱怨的成分,但白荷知   道青峰是怕她因此而受伤难过。感情付出了一旦失去便是痛。从小到大,青峰肯定也没少保护过   五月,哎,青梅竹马啊,真好。   白荷转头看了眼早被晾在一边的青峰,忍不住替他说话:“五月啊,别光顾我们俩了,青峰的球   鞋呢?”   白荷看到五月一时惊讶的表情,心说她不会真忘了吧。   “阿大~我们去买球鞋吧~”   白荷观察到青峰的脸明显黑了一层。   好在最后大家都能各得其所。白荷在店里的沙发凳上坐下等着五月陪青峰挑好鞋子,顺便看包。   等着等着商场另一边突然变得嘈杂起来了。   “嘭!!”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服务员惊天的尖叫:“啊——!快抓住他——他抢了珠宝!!”   那人得手后跑得飞快,周边的人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感到一阵风似的人蹿了出去。根本来   不及拦住他。   “啊!不能让他跑出商场!快,快报警!”有人如是说。   白荷微眯起眼,啊呀,那人如果要想出去,必须经过她这里呢。她一摸自己正好随身带了笔   袋,她飞快地拿出三角尺,30度的那种握在手里。真可惜,她没带小刀。   人已经近了,她快速挡在他前面,但那人明显已经红了眼,一命向前冲。她静下心来,抓住   了最好时机,一把拽住他的手臂,扬起三角尺猛地一扎。“啊!”他惨叫一声。但白荷抓的也只   是一瞬间,她的力量很快透支,那人挥臂一甩,白荷就被甩了出去,背撞向生硬的墙壁。   她急忙用日语大喊:“快在门口堵住他!他手臂受了伤!”   很快商场外聚满了人,这样应该跑不掉了吧。   “你妹。”白荷揉揉撞疼的手臂低低用中文骂了一句。   “哎?刚才好像听到了小荷的声音。”桃井后知后觉地跑出来,一眼看到坐在地上的白荷,   “啊你怎么了?”真亏这两人在里面没有听到。   青峰看看外面杂乱不堪,一派人心惶惶的样子,哎呀,警察都来了。他挠挠头:“那个五   月,这里好像刚刚发生了抢劫……”   桃井低呼了一声,再看看白荷狼狈的样子,急忙把她扶起来。青峰看情况也觉得不对劲走过   来说:“你……不会和劫匪搏斗了吧”他在努力找着措辞。   白荷眨眨眼,觉得现在解释起来有些麻烦,她自顾自翻转了一下胳膊,果然,缓冲的地方殷红一片,血珠一粒粒地往外渗,蹭破皮了……   这却吓坏了桃井,她手忙脚乱地拿出餐巾纸轻轻地按在上面,一边指挥着青峰:“阿大快出去   打车,我们去医院。”   白荷只再想:青峰我对不起你。   “五月,青峰的鞋子买了么。”   “买了买了。”   白荷松了一口气,总算负罪感弱了一点。   “那你的内衣还没看……”   “下次再来啊,真是的,就那一会儿你就出事了……mo~阿大怎么这慢啊。”一着急起来桃   井就开始碎碎念。   远远地青峰在门口招手,他们上了车直奔了医院。   医院的整个走廊上弥漫着浓郁的消毒酒精的味道,白荷作势扬了扬左手臂,跟个木乃伊一   样。唉,幸亏是左手。周一还要上学呢。   她看着医院雪白的墙面,觉得她的大脑也像白墙一样空白一片。坐在她旁边的桃井满脸的问   号并且有一股誓死不休的气势,白荷叹口气。   ......   “什么!!小荷你扎伤了他的手臂?!用三角尺?!”   “喂喂,你还是女生么,劲挺大啊。”青峰也大吃一惊,重新打量了白荷一番,这细胳膊细腿   的。女人真是不可貌相啊。   白荷默念:就知道是这样...   她扬起脸:“你上课的时候可以看看,30度的三角板真的挺锋利的,如果真的对准人的脖子,加   上压强觉得是可以杀人的。”白荷的嗓音淡淡的平平的,却让靠在一边的青峰抖了抖眉毛,这女   人真恐怖。   “那你的力气呢?”   白荷弯了弯唇笑道:“姐小时候有练过。”   虽然电视剧上绑架富家子弟索要钱财的狗血事现实中发生的并不是那么平凡,但是保险起见,父   母在白荷小时候确实请过老师教她格斗。   好家伙,又是一个文武双全。 作者有话要说:     ☆、9   抢劫犯终究是被抓住了,从当天的晚间新闻就可以看出。   白荷和桃井缩在沙发上面对着闪着光的荧屏。   “据目击人称,是一位少女拦住了劫匪并与之搏斗使其手臂受伤,出了门后便被我方民警一举   抓获。”   “可惜的是,我们并不知道那位少女的名字和样貌。”   啪,白荷把台换掉了。亏好没有监控录像啊。   桃井瘪瘪嘴,有些不甘:“真可惜,你这是见义勇为吧。”   白荷却摆摆手:“这样最好啊,我讨厌轰轰烈烈的。”随便又翻了几个频道,发现也没什么好   玩的便回房间看书了。走了几步,她又抱着抱枕退回来,盯着桃井一字一句地说:“五月啊,这   事儿只有你知我知青峰知,要保密哦,特别是青峰。”   在白荷坚定的目光下,桃井只得点头。   但是问题还是存在的,不管别人知不知道是白荷见义勇为,她的左臂都受伤了,而且形如木乃   伊。而短短的周末不容康复,周一上学了怎么办,白荷沮丧地扑在床上。   到了周一,果不其然,首先是看到的同学每个都要慰问一下她的手臂,然后是老师,大惊小怪不   说还都问她怎么弄的。白荷心一横,说,骑自行车摔的。天,她有没有自行车都无从考证。   不管怎么样,她这一天过得非常不方便。   到了下午部活,她把那天写的专栏交给社长后,云里看到她手臂可怜兮兮的样子也不禁多关怀了   几句,白荷一一点头。随后也没什么事,并且白荷终于拿回了自己的《三国演义》也就在社里看   会儿书。   看到草船借箭,白荷想,曹操要短暂的悲剧了,刘备可以暂时的风光了。可惜,《三国演义》是   小说,带有作者的感情色彩,刘备赢了就是正统,曹操赢了就是汉贼,明明都是一代枭雄。   白荷边看边摇头,其实她还是挺喜欢曹操的。   看了一会儿有些累了,她想起当初入社的时候听说文学社一大瑰宝就是有一个精美的图书馆,和   学校的图书馆不同,里面的书更精贵,并且更符合学生的口味。   她索性放下书,走到里面。   可惜的是这里的书全部都是日文原版,真要白荷这个外国人看还真有些吃力,不过白荷一列列的   看过去,读读书名也就满足了,她喜欢这种感觉。村上春树,嗯她读过译注。   白荷正看的出神,旁边其他的社员正在她上面拿书,他拿出了它要的书,却一下子带下了周边的   几本书,哗啦啦地掉下来眼看就要砸在白荷手上。   另一双手及时地扶住了那些书。   白荷一直弯着腰低着头,冷不丁地听到一声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太不小心了。”   白荷这才抬头看看又看看那个社员,微笑:“没关系我没事。”   那个社员又鞠了一躬才走,白荷便又回过来看自己的书了。   “真掉下来的话你就不是没事了。”突然传来少年略有些不满的声音。白荷回过头一脸惊讶,怎   么还有人。   “哎?赤司?”   红发少年没有理会白荷莫名其妙地疑惑继续找他的书。   紧接着白荷问出了她心底的疑惑:“你也是文学社的?”   “不是文学社的就不能来看书?”赤司挑眉反问,他猛然注意到下意识白荷并没有避开自己的视   线。   也就是说她害怕红色是因为心理暗示或是记忆的作祟。换句话说,这是一个坎,跨过去也就是过   去了,不会再被袢倒。   下一秒,白荷就压低了视线。得,又成半脸怪了。   白荷抬头看看刚才差点掉下来的书,又看看自己受伤的手臂,不禁冒了一层冷汗,刚才砸到的应   该就是受伤的这只手吧。白荷想了想,拿起一本书挡在脸前,抬头面对赤司:“谢谢。”   “不客气。”赤司语气平平,看到她奇怪的举动还是僵了一下。   赤司低头看了看书名,伸手抓住了那本书想拿开,白荷有些惊讶,不松手。   赤司没用劲,白荷也就是不放手。   “你要干什么?”   “你手上拿着我要的书。”   “......”   那是她刚才随意抽出来的:将棋王   白荷乖乖松手,书拿走的那一刻她不忘转身继续看她的书。   “你喜欢将棋?”白荷随意地问。   “嗯,不准么?”赤司一边翻书一边回答。   ......这人真奇怪,回答是或不是不就可以了吗最后再加上个反问毛意思啊。搞得一副唯我   独尊的生硬的样子...   “......有没有人说过你性格恶劣?”   “你是第一个。”   “深感荣幸。”白荷嘴角微微上扬,满意地一笑。   “让你荣幸的事多呢。”   “比如。”   莫名其妙被人当做半脸怪,不过赤司想了想还是没说。   “放学以后,去老师办公室。”丢下这句话,赤司拿着他的书走了。   哈?这最后的传话是怎么一回事...   等等,他还没回答问题呢,果然,性格恶劣啊。   “嗯?赤司是个什么样的人?”五月被问到这个问题一脸古怪,皱着脸想了半天给了一个让人吐   血的话,“赤司君是个很好的人啊。”   白荷拿书轻轻敲了桃井一下,叹气:“五月,你等于没说。”   “赤司君很厉害啊所以我们多多少少有一些敬畏...嗯。”   敬畏?白荷是有畏无敬并且还是因为她反感红色...   “那性格呢?”   “嗯,赤司君细心,关心队员,有礼貌...”   “停...”那为什么她觉得性格恶劣...   “你可以去学校的外援团里打听打听,天天喊着赤司大人的学妹学姐海了去了...”然后桃井一   拍白荷的肩,“你不是坐赤司前面么怎么会不了解?”   白荷点点头,赤司同学还是挺乐于助人的,上次也帮了她的忙。嗯好吧,当她想多了吧。   “对了,小荷你还反感红色么?”桃井听白荷主动讨论起赤司来心说她是不是不怕了。   白荷摇摇头,从来也没想过可以改变。   “唉,那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白荷深深捂脸。她突然有些内疚了...赤司好像还是挺大度啊...都没有介意(其实他挺介意的)   “算了算了不讲了,快要上课了。”   “嗯。放学陪你去换药吧。”   “嗯...那今天的晚饭怎么办...”   有了桃井,白荷每天也不好意思吃速冻食品了,她们俩琢磨着趁着放学早买点菜回家自己做做。   但今天如果去了医院就不行了。   “我们出去吃吧~带你去一家快餐店~”   “嗯好。”   医生平淡无波的声音在雪白的墙面上来回碰撞,桃井专心致志地聆听注意事项,白荷不时跟着点   头。“嗯医生说恢复地很好,只要再坚持几天就可以拿下纱布了。我们吃饭去吧~”桃井兴奋地   拉着白荷往外走。   出了医院,天边最后一抹夕阳也消失了,黑幕拉开。东京迎来了夜的女神的光顾。街道上一盏盏   霓虹灯亮起,两边层层叠叠的招牌也拂去白天的灰尘,在星空下闪闪发光,招揽顾客。   夜黑如墨,却是繁星点点。   抬头便见东京铁塔巍然矗立着,灯光并起,璀璨而绚丽。柔和的灯光勾勒出柔和的气氛,有着少   女般的梦幻。白荷小时候随父母上去玩过,东京的全景也看过,照片也拍过。可是又怎样呢,她   不要美好的泡沫,短暂而脆弱。   “小荷?”   桃井见白荷直直地看着某处,顺着她的目光便看到东京铁塔。   “没什么,走吧。”   M记是学校附近的一家快餐店,以奶昔和汉堡为热销。   推门进去,风铃叮当的声音很好听。两人挑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桃井对这儿比较熟便她去点餐   了。   这家店倍受中学生的青睐。所以,时不时会看到帝光的校服影子在晃。   “啊,哲君!还有,阿大!”桃井兴奋的声音响起。   白荷朝他们点点头,黑子手上拿着一杯奶昔,而青峰手捧一大袋汉堡。她黑线,这要多能吃啊。   “五月你怎么在这儿。”青峰被喊住也就不走了,拿起一个汉堡开始啃,大口大口的。   “来吃晚饭啊。”   白荷看到透明人黑子站在一旁,不禁和他搭话。   “白荷桑总是能看到我呢。”   “你是人是鬼。”   “……人”   “对了,这奶昔好喝么。”   “嗯,最喜欢的。”   “哦。”   其实黑子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冷淡却真实,又有点认真过头。介于白荷较好的观察力,之后   黑子也算得上是她说的上话的朋友。   最后出了M记快到家的时候,白荷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放学之后要到老师办公室啊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     ☆、10   怎么办怎么办放了老师鸽子...这句话以3D音效在白荷脑边回荡。刚才的奶昔那么可爱,汉堡那么可爱也不能改变此时白荷的心情了。   “明天再去呗。”   “可以么。”赤司传话的,老师召唤的。事情挺严重的吧。   “没关系啊,你就说没人通知你。”   “赤司亲口说的。”   “......”桃井拍拍白荷的肩。   喂喂,毛线意思啊,赤司就赤司,老师就老师,姐不管了。是死是活就明天了。   化学老师看了看手中的名单又看看旁边站着的他的得意门生,笑得很慈祥。   白荷扶了一下滑下的头发,脸上的表情僵硬,斜了一眼身旁神态自若的赤司,她的表情更僵硬   了。   “啊,你昨天可能不知道。”化学老师用他惯有的语调缓缓说着。   白荷默默低下头。赤司肯定在看她肯定在看她...她错了...   “是这样的,你们两个是我教过最优秀的学生,啊,现在东京赛区的化学竞赛开始了,我们学   校有两个名额,就派你们去了啊。”   化学老师年近半百,他自己的话说随着年纪的增长人也变得心软而宽容,别看他已被列入老年   人,心理上可是新潮的很,所以白荷对于这个爷爷老师还是挺喜欢的。   竞赛=老师的期待=时间=脑细胞=麻烦=不能拒绝!   白荷和赤司纷纷领了报名表,哈?不在东京比赛?赛场在京都,学生在老师带领下一同前往,   一天一夜...   毛?还要在京都住一晚上?什么破比赛啊,那么奢侈!对,就是奢侈!   所以说,她最讨厌竞赛了......   不过白荷更在意的是赤司居然答应了。   赤司看到白荷脸上掩盖不住的笑意感到奇怪:“想笑就笑,不用忍着。”   “没,只是有些惊讶罢了。”   “惊讶什么?”   “原来赤司你也会参加学术竞赛啊。”   “你的逻辑很奇怪。”   “......不只是觉得你怎么会那么听话学校的话......”   赤司停下了脚步,皱了皱眉:“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听桃井把你夸的天花乱坠的都让我有种错觉你已经不是学生了...”   “不是夸。”赤司纠正道。   “是是,赤司征十郎确实很厉害。”白荷感叹道。   赤司顿了一下,终是没有接话。   “什么!这个周末你要去参加比赛?”桃井瞪大了眼睛,看向正在戳着自己碗里米饭的白荷。   白荷点点头。   “抱歉啊五月,不能陪你过周末了...”白荷心生一股烦躁,而且这次学校只派出她和赤司两个   人,就说明要和赤司同行啊啊。不知道这个学校里她最怕和赤司相处了么,该死的红色!   桃井却是摇摇头,意味深长地笑:“哎呀真是个好机会啊。”   好机会个毛!   “你想啊,没准这次的同行可以让你改掉反感红色的病啊。”   白荷幽幽地抬起脸:“这是病?”   “当然。”   赤砂罂绯啊赤砂罂绯你为什么要反感红色呢。   日本的新干线很发达,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做动车只要几个小时。有一个带队老师,他们在   检票口集合。   检完票以后,白荷凑到赤司旁边问:“报名表还有么?”   赤司看她一眼:“还有一份备用的。”   白荷心里比了一个v字,爽快地说:“好,给我吧。”   “怎么了?”   “那张昨晚写错了。”   “哪儿错了?”   你查户口的么,好吧好吧介于报名表还在他那儿,白荷一字一顿地说:“名,字。”顿时觉得挺   丢脸的,说完她便黑线着匆匆地去取她的行礼。   昨天晚上她盯着那张写着白荷的报名表看了半天,没有丝毫的违和感但内心却有一种感觉她写错   了她写错了...但是哪儿错了啊!   愣了半天,白荷深深地低下头,她自己改了名字的,是一个日文名字,学籍上不出错的应该也是   那个日文名字。至于白荷,那是仅限于关系比较好的人才知道的。   天天她周围就是桃井和奇迹时代的那堆人,白荷白荷的叫着谁还记得赤砂罂绯啊。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咦,她当初是起了这个红透了的名字,虽说她是为了纪念那个梦,但是毕竟她反感红色不是?真   是矛盾。   赤是红色,罂是红色,绯就更是红色了。   就像...浑身浴了血一般。   白荷皱着眉加快脚步走到赤司旁边,声音是格外的沉静:“赤司,拜托你一件事。”   “说说看。”   “这两天就不要叫我白荷了。”   赤司嘴角微微上扬,果然是害怕名字写错,他明知故问道;“那叫什么?”   白荷犹豫着回答:“罂绯。”   红发少年也心情不错地相当配合:“好。”   报名表写错不要紧,如果真正参加竞赛的时候她也写了白荷,她自己倒是无所谓,但不代表化学   老师那儿无所谓。   竞赛的程序很简单,笔试加实验。   坐在动车上,白荷拿到了新的报名表。她坐在靠窗子的座位,旁边是赤司,对面是老师。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享受着景物快速倒退那种流逝的快感。身旁的赤司随手拿了一份报   纸看,注意到白荷的样子,随意地问:“第一次坐新干线”   白荷点点头,又摇摇头:“可能小时候坐过,但忘记了。”   车里的湿度慢慢变大,白荷看着氤氲着一层雾气的玻璃模糊了外面的景也模糊了自己的脸便默默   地把头转过来了。   赤司轻哼了一声,继续看他的报纸。   车开得越来越快,窗外已经只剩白影了。白茫茫的一片,混着水汽,好像下雪了一样。   白荷咦了一声,喃喃:“淡蓝色的雪花......”   也不知道她哪根筋搭错了就想到了这个文艺的短语,只觉得应该很美很美,但也透着悲伤。   “快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红发少年冷静的声音传入耳中。   京都。   平与安宁之都。   据说是仿照唐朝的洛阳建造的,一座文化古城。   白荷对一切有着深厚文化底蕴的城市有着莫名的好感,譬如杭州,譬如京都。柔和的韵味下不失   现代的繁华。   小的时候父亲也只带她去过东京,京都对她来说才真真切切是一个陌生的城市。   “嗯,比赛在下午,我们现在去放行李,之后还有些时间你可以在这附近逛逛。只要...在下午1   点之前集中就可以。”   赤司有条不紊地跟白荷讲着比赛安排。   “嗯,知道了。”   “小时候也来过?”赤司见白荷心不在焉的样子。   白荷摇头,这次是斩钉截铁地。   然后吃完饭,白荷正准备出去转转,就看到了在门口等待的赤司。   “?”   “不是没来过么?陪你转转。”赤司在白荷开口问之前好心地回答了问题,但是赤司究竟是赤   司,“怕你迷路。”   啧,看来桃井观察不全面,“赤司君温文尔雅,待人亲和”那么她怎么没发现赤司其实是个不坦   率的家伙,非要讽刺一下才开心么。   白荷摇摇头,幼稚。对,你没听错,她白荷,觉得赤司,幼稚,就像小孩子一样。   不过,有个导游也不错,白荷的脸上不经意间露出笑容,暖洋洋的,在阳光下晶莹起来。   两个人走在街上,是无言的。直到...两人站在附近一个公园的简易神社前。   “欲しい願い”前面一个牌子,用粉红的字如是写着。   “什么意思?”白荷问问导游先生。   “就是随便说说。”   “习俗?”   “嗯。”   白荷张了张嘴,不知所措:“说什么?”   赤司拉了拉垂下来的风铃:“就说说你为什么害怕红色吧。”   白荷有些惊讶,表情却柔和下来:“你愿意听?”   赤司不置可否。   “那是一个梦,你可能会觉得怪诞。”   “嗯。”少年低低地应着。   白荷自己先笑了,笑得讽刺,罂绯的梦她连父母都没有讲过,桃井也没说过,谁都没有说过,今   天却要跟眼前这个红发少年讲么。赤司和赤砂,第一次觉得相似。   那就但说无妨吧。   罂绯的梦很长,罂绯的生命很短。   罂绯的梦很忧伤,罂绯的生命很惆怅。   白荷的声音不娇不糯,干干净净,恬静而清爽。在讲一个故事,讲一个和这个世界里的白荷重合   的故事。   “你说梦里你是罂绯,而那个少年姓赤砂?”   “嗯。”这便是赤砂罂绯的出处。   “那个女孩死了。”少年冷漠地下了结论。   白荷还没有说到结局。   “什么?”   “罂绯死了,不是么?”   白荷扯出一抹苦笑:“是啊,她死了。”   赤司没有接话。白荷下意识朝他那里看。   赤色的眸子逆着光,红色的底色映着金黄显得格外的温暖甚至——染着温柔,白荷怔住了。   红色本来就是暖色,一直都是。   白荷看不出一丝怜悯,同情。有的...只是一种暖心的理解和安慰。   赤司说:“罂绯死了,白荷活下来了。”   你们是不一样的,又何必代入? 作者有话要说:     ☆、11   你们是不一样的,她知道。   只是,谢谢你,赤司君。   这是她第一次用敬语,也是最后一次。   白荷的眼眸弯弯的,她是在笑的,只是有些什么在闪着光。白荷的心就像一片隐匿的荷塘,明月   清风,她不会建起坚固的城墙。如果来硬的,也许白荷会倔强地抵抗,但是如果以柔克柔,那么   那就是一层迷雾,一层纱,太阳出来了就散了。   也许,他是走近她内心的。凭着少年与年龄不相称的洞察力,不相称的心智,不相称的经历。也   许,真的可以懂。   明月清风,也是波澜不惊的。白荷的感动也许只是一时,但她不会选择草率地相信一个人,依赖一个人。靠别人不如靠自己,永远是宗旨。   她带着一份感谢,重新盖上一层纱。   “走吧。”白荷声音冷静地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不然会迟到的。”   赤司对白荷突然的冷淡也没多在意,倔强的人会一直倔强下去:“嗯。”   等他们坐到考场的时候,白荷的脑子里除了化学符号也许也没有别的什么了。   她拿着笔刷刷的写,觉得心情很舒畅。   考试学习,有时候也并不是一件坏事,抛除杂念,埋头与题海,什么也不用想,目标也明确,也   许什么烦恼都能一忘皆空。   离竞赛结束还剩10分钟的时候,白荷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笔。然后静静的等待,10分钟之后,   交卷。   赤司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白荷向自己走过来,他自然地问:“怎么样?”   白荷木木地抬眼看他轻轻地说:“比你好。”   赤司微愣。他是没想到是这个答案的。   白荷也被自己吓了一跳,懊恼的情绪顿时弥漫开来,她可不是这个性格!但既然说都说了那就算   了,他应该也听到了。   其实桃井很多次都想说的,白荷是有实力跟赤司抗衡的,当然,是学习上。但是,她一向低调。   更重要的是,赤司和她不是校园文学里从小斗到大的同桌冤家,比成绩的话未免太幼稚。   见她皱眉后悔的样子,赤司扬扬眉,心里觉得好笑,就当他没听见吧。   赤司从小就是天之骄子,后来被家族所禁锢,父亲灌输的胜者为王的思想也促使他凡事都是第   一,不是争取,而是必须。赤司是不败的,他拥有对手,但是最终都被他所打败。但是对于白荷   他从来就没有过这种想法,赤司有赤司的骄傲和笃定,能让他承认的对手很少很少。   所以他当然毫不在意。   白荷就更不会在意了,她自己的观点天生就和赤司的大相径庭,刚才只是突然大脑缺氧了吧,大   概。   下午考试结束的时候就已经夕阳西下了,等他们回到宾馆吃完晚饭天都黑了。奔波了一天,晚上   白荷也没心情出去逛,她婉言拒绝了带队老师的邀请,一个人躺在床上。   书拿在手里看,渐渐就变成盖在脸上,她差点儿就睡着了,手机突然的震动带着整个床的震颤惊   醒了她。   这不是什么好征兆。   等她摸出手机时,对方已经挂掉了电话。来电显示:妈。   白荷皱眉,自从她来到日本以后,与父母的联系仅限于短信和那个助理叔叔,打电话还是头一   回,这打了又挂是怎么一回事儿?白荷面部表情地放回手机,也许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吧,她想,   她也不想打回去。   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白荷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着。半个小时以后,白荷怎么也睡不着了,原因很   简单她被痛醒的。   秀气的眉毛微微皱起,她一手按着胃慢慢地弯着腰下床,混蛋自从来日本以后她的胃病就没犯   过,亏她还沾沾自喜以为好了结果现世报这样就来了。要疼在家里疼啊,现在她在外面要多不方   便有多不方便。况且,她根本就没带药啊啊!   不会是因为她晚上吃了点辣的缘故吧,她真的以为她胃病好了些。老师,你逛个夜市怎么这么久   啊,你的学生要死了啊啊。   白荷勉强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然后选择裹着被子倒在床上一忍了之。但显然是她太天真了。她浑   身冒着冷汗,额前的刘海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额头上。白荷的耐痛力比一般人强,她从小也是   习惯了胃痛的,所以她还是决定忍着。   但是这样怎么也睡不着了。   痛楚一阵阵的从胃部扩散开来,白荷闭着眼睛却能清晰地看见她颤抖的睫毛。同行的老师出去   了,好友又在外地,现在她能找的只有...只有赤司了。   但是白荷天生是个不爱麻烦人的人,特别是不熟悉的人。   好吧,就让她任性一次吧。白荷哆哆嗦嗦地在床上摸出手机,c开头的号码她只存了一个,还是   因为这次比赛才存的。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白荷突然感到很漫长。   很快那边的人接了电话。   “喂?”电话那边传来少年沉稳的声音。   太好了他应该还没睡觉。   “赤司...”白荷因为胃疼说话异常困难,但在赤司听来就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不禁蹙眉,合上手中的书,询问道:“你怎么了?”   白荷深吸一口气。“你...可以帮忙出去买一盒胃药么?”   静默了几秒钟,赤司在房间中站了起来,寻思着听她说话的语气就不对,胃病?看来还挺严重   的。   “好。”   白荷闭上眼睛:“谢谢。”   宾馆附近就有药店,10分钟后,赤司拎着塑料袋站在白荷的房间前敲门。   白荷暗暗惊讶他的行事速度,声音是虚弱地不行:“请进,门没锁。”   赤司开门走进去就看见床上蜷缩着的白荷,他也不知道他此时脸上是什么表情,只是心生一阵古   怪。   白荷听到声音慢慢坐起来,赤司嘴角微微上扬,很体贴地走过去塞一个垫子在她背后,白荷有些   朦胧的双眼带着感谢看向他。赤司心中一阵惊讶,嘴角不自觉流露出一丝浅笑。她竟然主动看他   的眼睛,她不怕红色了,还是只是因为她精神状态不好没注意?   赤司修长的手指熟练地打开药盒拿出两颗晶莹的胶囊递到白荷面前,白荷看都没看直接拿了放在   嘴里,又接过赤司随后递来的水一饮而尽,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不知以前吃过多少药。   赤司拿回空杯的手顿了顿。   白荷吃了药就又倒回床上去了,道谢什么的就等明天她满血复活的时候吧。   很快白荷的眉毛舒展开来,呼吸均匀而轻柔,睡着了。   少年的红眸落在滑落了一半的被子上,自然地上前拉好,眼中是不易察觉的温柔。   “赤司同学?”   一声惊呼从门外传来,赤司处变不惊地看着带队老师shopping完了很嗨皮的回来然后因为看到他   而瞬间凝固着惊讶的脸,微微点头致意然后离开了。   老师仍然处在凝固状态,解除凝固需要几分钟,然后她看到床头柜上的药和水杯又看看熟睡的少   女瞬间明白了,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为毛?)   老师没有误会,很好,白荷很庆幸。   第二天清晨,白荷早早地醒了,嗯,果然吃药很有效。但顿时也心生烦躁,哎这胃病什么时候能   好啊,看来真的以后要常备胃药了。   今天的实验考试在10点,现在只是7点还早。   白荷想出去到附近公园里转转,刚走出去就看到同时也出门的赤司。   “嗯,最晚谢谢你。”   赤司挑眉,看看面前丰盛的早餐再看看已经完全不怕他的白荷:“所以说这是谢礼?”   白荷点头。“少爷请随便吃。”   少爷?这个称呼他倒不陌生,但是从白荷口中说出来就很陌生了。难道白荷记起他了?赤司放下   手中的叉子,红色的眸子波澜不惊地看向一脸真挚的白荷。然后扬起嘴角。   “怎么,不怕红色了?”赤司明显看到白荷突然呆住了,然后又看了自己好几眼,咦真的不怕   了。   白荷唇角带笑:“不怕少爷你了。”   赤司古怪地看她一眼,是不是胃病还会影响智商?   “嗯?难道不是少爷?”桃井在她耳朵边念叨那么多遍了不会有错的。   如果说别人喊他少爷那是尊敬,但赤司怎么听着怎么觉得白荷是在挖苦。“我昨天药买错了。”   少年扬起眉毛说得一脸坦荡。   天生头脑自带分析器的白荷很容易很容易就理解了少年的意思,撇了撇嘴,行,她是来感谢的不   是来吵架的,于是她乖乖地斟酌词句。   “行,少爷你买什么我都感谢不是?所以吃早餐吧等会儿还要比赛。”   白荷说完就低下头去拿起刀刀叉叉乒乒乓乓地吃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12   “比完赛在教室门口等我。”之后,赤司优雅地擦完嘴就丢下一句话走了。   “嗯。”虽然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白荷还是点点头,可能真的有种东西叫赤司信任度up吧。   实验部分的考试很无聊很残酷,二氧化锰制氧气。就像中国的中考化学实验考试一样俗套。白   荷看着面前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叹气。化学的世界五彩缤纷,二氧化锰却是炭黑炭黑的,十指弄   脏了不说还在加了双氧水之后腾地冒起白烟,试管很烫手,真的。   尽管有些慌乱但最后结局还是好的,满满一集气瓶的氧气,白荷擦亮一根火柴看着它在贪婪地   吸取氧气的同时燃尽自己的生命。   “有什么事?”   “你不是想看淡蓝色的雪花?”   白荷愣了一下,头低了一些,那是她在车上的自言自语,他居然听到了?不过,在化学实验大楼   里他到哪儿找淡蓝色雪花?难道...白荷眼睛突然一亮!是那个!   她的反应赤司全都看在眼里,红眸染上一些笑意:“走吧。”   不过,两人真不愧是...学霸啊...   乳白色的研钵中静静地躺着几片结晶,是蓝色的,是雪花状的。澄澈流光,纯美地就像童话故事   一样。白荷静静地看着它,黑眸中带着惊喜,期待,希望,最后都化为眼底的柔光。   白荷不知道赤司是怎么获得它的,普通的学校一般不会有,白荷也不知道这里的负责人员是怎么   允许他们看的,但是不管怎么样白荷也有着少女心,追求美好的事物,她只知道现在很满足。   雪花是真实存在的,但是冬天洁白的雪花才是官方的,众所周知的,人们殊不知淡蓝色的雪花也   是存在的,也许也只有白荷这种有着文艺病的人才会向往吧。   世间飘散着气态的氧,而固氧却是不容置疑的淡蓝色雪花状结晶,就像,真正的雪花一样。   触动少女的心,感动万物。   白荷默默地起身。   “满意了?”   “嗯,满意了。”少女的笑容也是一样的纯美。   “唉——”少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引得少年侧目:“怎么了?”变得这么快?   “这不是又欠少爷你人情了么?”   少年失笑:“还想欠得更多么?”   “怎么?”   “你可以带回家。”   “真的?”白荷的黑眸顿时亮亮的。   “嗯。”赤司家的继承人想要做到这个还是很简单的。   白荷眼神转淡,浅笑:“不愧是少爷。”   赤司挑眉,真不知道这家伙又想到哪里去了……她也是平凡人当多了,不知道自己本身也是大小   姐。。逃避也未必是长久之计。她逃不掉的。   “还是叫赤司好了。”   “嗯。”   化学竞赛圆满结束,下午他们已经准备收拾东西回东京了。本来老师还问白荷想不想再在京都玩   玩晚上走也可以,但是白荷只是摇摇头。日本的新干线还是很发达的,既然在日本留学,她也不   愁以后没机会。她嘴上说是说,其实心里还是很在意妈妈打来的那通电话的。   她准备回到日本还是打个电话回去问问。   虽说是下午回去,但等坐到车上已经下午4.5点了,车一颠一颠的,白荷头慢慢靠着窗户,迷迷   糊糊的。   等到东京收拾收拾出了站已经快7点了。   “赤司同学麻烦你送白荷同学回家吧。”   “嗯……没事老师,我可以自己走。”老师你不懂这是个可以徒手斗劫匪的少女,您的担心实在   多虑了。   “老师我知道了。”   白荷看向说话的少年,好心地客气:“真的不用,你家和我家是同一个方向么?”   “嗯。”   “哦。”少女也就不说话了。其实她想,如果真有什么图谋不轨的人还是自己动手解决好了。不   用麻烦少爷了(少女你执念多深)   “断桥是否下过雪我望着湖面,水中寒月如雪……”白荷掏出手机,“喂?五月啊,嗯,到东京   了。”   似乎桃井还有些担心白荷自己走夜路。“嗯赤司跟我在一起。”这句话似乎是个暗号,那边沉默   了一下然后飙出一句那我就放心了。哎其实白荷也不是省油的灯……白荷表情木木地挂了电话。   感叹:“少爷果然是个可靠的人。”感受到少年的不满,少女立刻改口:“赤司,是赤司。”   很可惜,这条漫漫的归家夜路既没有给白荷大显身手的机会也没有给赤司英雄救美的机会,很平   常地就到了家。有些人很失望,只是有些。   “以后记得带胃药。”道完别后赤司淡淡地说了一句。等白荷反应过来眼中已经是少年瘦削的背   影。   赤司其实是个温柔的人。   白荷在外面折腾了两天,一回到家就准备扑床,谁知桃井少女眼毛精光地抱着枕头凑过来。白荷   挥挥手说,你别用这种湿漉漉的表情看我。   少女桃自顾自地感慨:“我就说吧!跟赤司一起出去你们的关系一定会有所改善的!!说!你们   到什么程度了!”   白荷认真想了想:“只是帮买了一次药。”   买药...买药...买药!!我们的桃井少女已经不知不觉地不纯洁地想歪了...少女脸颊绯红地碎   碎念:“啊啊我的小荷啊,还有,赤司原来是这样的人啊...”   “嘭!”   一个抱枕砸到桃井身上毫不留情,白荷皱着眉,放下投掷的手:“我说你想哪里去了...我胃   疼。”   桃井身后具现的粉红泡泡顿时破裂,然后脸上立刻挂上了满满的担心:“啊?你有胃病啊怎么   不早点告诉我?”   “我以为来日本以后就好了呢。”   “真是的,这样以后我做饭就不会做辣的了~”桃井又开启了碎碎念模式。   白荷耷拉着脸叹息:“唉,早知道我就不自作孽了...”那天晚上她的确吃了辣来着。   “嗯!以后你的膳食我包了!”桃井点点头,“好啦好啦今天晚上早点睡吧,明天还要继续上   课呢。”   “嗯,好吧。”   白荷起身收拾带回来的行礼,看到晶莹的玻璃瓶中蓝光流转,少女无声地笑了。   你我呼吸同一片氧,共睹凌舞的淡蓝色雪花。   也是到了他们回去上课的第二天,桃井才发现,原来白荷不怕赤司的眼睛了。姑娘欣喜之余更多   的是激动。原来果真解铃还须系铃人啊,又果真他们出去比赛的两天发生了什么啊。   “嗯,部长,你信梦么?”文学社的部活中,白荷趴在桌上歪着头看一直很繁忙的云里,不知不   觉问了出来。   “嗯?”部长应了一声,“那种路边解梦的?不信。”   “哦......”白荷拖长了语调,“如果你哪天庄周梦蝶了呢?”其实白荷沉浸在文艺的幻想中已   经完全忘了眼前的人不是中国人的事实。这句话难道没有语病么...   不过,文学社的部长,终究是部长。   云里停下手中的活努力想了想白荷说出的奇怪的句式,总算想明白了,猛得一敲手心,来了兴   趣,跑到白荷旁边拉开椅子坐下。   “嗯?你有这样的经历?”   白荷看看她,点点头,不知道部长又想到什么了。“哎?部长知道庄周梦蝶?”   “当然,我可是部长啊。”   好吧,白荷点点头。她的部长文化造诣可真深。佩服佩服。只见部长晶亮的眼眸中闪起壮志凌   云,白荷顿时深感头皮发麻。不知道她这个如假包换的中国人入社以来,部长完成了多少以往无   法完成的艰巨任务。   云里跃跃欲试:“怎么,需要我帮忙解梦?”   白荷摇头:“不用,有人解过了。”   “然后呢?说了什么?”云里突然又安静下来,蓄势待发。日暮云里这个人什么都好,平常冷静   淡定乃社团里的一姐,但是,她有个毛病。有着不输给白荷的文艺病。遇文即病。中国古典文化   的资深崇拜者,日本文化的研究者,所以一手建立了帝光文学社。   “让我不用管。”   啪的一下,云里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抱臂冷哼:“这么文艺的东西怎么能他们凡夫俗子给糟蹋   掉!这样白荷,你写一篇文章好了,就关于这个。这就是你本周的部活内容,周练你就不用写   了。”   呵呵,部长下命令雷厉风行,不给社员拒绝的机会她就先一步离开活动室。   白荷愣愣地看着部长的背影渐行渐远,她咧着嘴却笑不出来。   部长当她什么啊,写字机么,还会不会聊天啊。她身为苦恼的社员想找部长倾诉一下为她排忧就   难,万万没想到会导致让她写一篇记叙的结果。   重点是,她又不写自传,这种东西一写出来,全校人都知道白荷和赤砂罂绯了好吗。这样子让她   以后怎么见人,像部长那样有深度文艺病的人有可能还会惆怅,所谓凡夫俗子还不直接认为她无   病呻吟神经病啊。   天知道她当初为什么要入社!天知道她为什么要和部长提那件事...少爷,不是人人都像你那么   看破人间烟火的,他们只会压榨她啊啊。五月,她现在想入篮球部还来得及么。 作者有话要说:     ☆、13   所谓人生在世,顺久必逆,逆久必顺。   这是白荷活了十几年总结的箴言,如果有段时间你觉得一直很顺,千万不要高兴,不顺的事已经坐着新干线过来排队了。如果有段时间你觉得一直很不顺,那么请恭喜,你很快会有好运了。   而事实上的确如此。   白荷和罂绯的故事她终究逆不过部长还是写了,写了前前后后1500多字,匆匆地发到部长邮箱后她就开始掩人耳目。这不,部长火急火燎地就刊登在了本期的校刊上,在各年级的同学手中传阅。这是一篇不用署名就知道作者的文章。因为白荷可能同名,赤砂可能同姓,但是同时具备这两个名字的人,只有一个。   部长很开心,第一时间将第一本印出的校刊送到白荷手上,欣慰地拍拍她的肩:“放心好了,你很快就会红的。”   白荷脸上僵硬着,内心里早就泪流满面。红个毛线,还嫌她的名字不鲜艳么!另外,她还意外获得了校内的一个什么最佳小说创意奖,把白荷从头到脚雷了个遍。这是小说?这是小说?这是   创意?喂喂这是在夸她的人生充满创意么!   班上的同学不说,校刊发行的第一天,她走近教室的时候就看到赤司手上拿着的校刊翻开在某   某页。赤司除了微微错愕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他看到白荷眼中大大的“我是被逼的”讯息也就不再在意。   不过,被逼的前提还不是自作孽,恐怕只有白荷心里明白。   另外,前几天和赤司参加的化学竞赛也很快从区里传来喜讯,两人均是一等奖。宣布颁奖什么的又是让她挂不住嘴角。   白荷看着左手的作文奖,再看右手的化学奖,满脸愁容。   “哈哈,你真成了获奖专业户了~”桃井少女依然为她高兴着却不知道白荷内心的不安。   顺久必逆。   白荷突然想起了那通电话。   心脏顿时揪了起来。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从前看过的一次预言。   不要打电话,因为可能会打不通。不要接电话,因为可能是死神打来的。   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响声,忙音一如既往的悠远和漫长,仿佛通向遥远的远方,无法触及。   听到手机里传来的第一个声音,白荷握着手机的手颤抖了一下,松开又捏紧。   妈妈的声音,穿过遥远的海洋,却有着海风洗不清的悲伤。   这是,怎么了?   “妈。”   “...小荷...?”妇人也许在压抑地忍耐。   “嗯,抱歉上次的电话我没有听到。”   “...唔,没事没事小荷你在日本好好念书啊我们一切都好...”即使忍耐也压不住她的惊慌失   措。白荷的妈妈不是普通的女人,白氏集团的第一夫人非富即贵,出生于名媛,结婚后放弃传统   的相夫教子自己出去打天下,一个女人却拥有自己的珠宝连锁店。她不是全职的太太,不然白荷   也不会从小孤单。   正是如此,这样一个坚强的女人,见过大世面,不会简简单单地失态。   白荷眯起眼睛,放低了声音:“妈,让小叶接电话。”   “小荷你...”   “妈,我只是想小叶了...”   那边隐隐约约传来的男孩子的哭声让白荷微微慌了神:“...小叶?”   “嗯,姐...”   他在哭。她的弟弟在哭。   “小叶乖,姐姐在呢。告诉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妈妈似乎在拿开小叶手中的手机,白荷微微皱起了眉头,却掩盖不了她此   刻的担心。   “小叶?小叶!”白荷低呼。确确实实家里是出事了,妈妈选择对她隐瞒,那她也只能问小叶   了。   白叶,她7岁的弟弟。   “姐...爸爸睡着了...爸爸睡着了...妈妈说爸爸可能不会再醒过来了...呜呜呜呜”   “小叶不要跟你姐姐说!!”这是妈妈的惊叫声。   然后是电话被抢夺的声音。   “嘟嘟嘟......”电话已经被掐断。   但小叶稚嫩的哭声宛如万千的银针狠狠地扎在白荷身上,反反复复,就像凌迟一般的痛苦。   童言无忌,是骗人的吧。   童言无假。   睡着了...   一个孩子的口中说出是一个再美好不过的童话般的比喻,睡着了,不会再醒来...   意思是说,她的爸爸,白木,白氏集团的董事长,去世了?   哈哈。   可笑。   太可笑了。   在她来日本的第4个月?   妈妈不说,弟弟也知道了?   7岁啊!一个比她小一倍的弟弟都知道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那她在哪儿?   白荷呢?白家的白荷呢?   她的手指紧紧地捏着手机,直至指节发白,金属质地却没有丝毫改变。白荷突然想到了什么,   冲到书桌前翻找到了上次助理叔叔给的名片,她闭了闭眼,僵硬地拨着电话。   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一颗晶莹的水珠顺着白荷的脸滑落,到下巴,到脖颈...白荷感触到那一抹冰凉,抬手一抹。冰   凉的指尖触及眼眶,是干干的,原来,是汗,不是泪。   白荷胡乱地擦擦额头,是汗,这天很热。不是眼泪,她才不会哭...眼睛像是涩住了,就像是决   堤的洪水又重新被新堤阻拦,她不哭的...不哭的...   第二天清早,五月起床后看到餐桌上的字条。   “五月,今天帮我请一天假,家里有事,谢谢。”   桃井有些糊涂了,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有事了呢,严不严重?啊呀小荷又没说她什   么事,怎么在学生会备案啊!桃井顿时慌张了。她匆匆忙忙跑到教室,果真没有看到白荷的身   影。   她又往学生会跑,学生会的风纪委员已经戴上袖章往外走了。   “那个同学你好,我是来帮同学请假。”   “好,来这里登记一下。”   桃井拿着笔刷刷地写,事假和病假之间犹豫了起来,小荷事假没有具体原因不如就给她写个病假   吧。   嗯,大脑运转了几下觉得可行,桃井少女就在病假后面打了一个勾,发烧感冒都行。   交完请假条之后,桃井才松了口气。几秒之后,另一抹担心又升起。白荷到底干什么去了她什   么都没说?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赤司一走进学生会就看到桃井呆呆地站在那儿,便喊了一声。   “桃井。”   闻言她转过身来。“啊,赤司。”   赤司已经走到办公桌前,随手拿起桌上的假条看了起来,看到请假人的名字他微微皱起眉来:   “白荷?”   “嗯,白荷她早上就不见了,说是出去有事。”桃井面对赤司还是实话实说,她私心觉得赤司   是可以帮助小荷的。   “因为有事连学校都不来了?”赤司眯起红眸,依然是少年一贯的语调,并没有生气,“好了   我知道了。”   “嗯,麻烦了。”   桃井原地踌躇了一会儿,开口:“赤司君,今天的部活我可以不来么?”我想在家等白荷。   少年看透了她的想法:“可以。”   桃井终于露出今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连着声音也恢复了以往的轻快:“太感谢了~赤司君等   会儿别忘了上课。”然后就三步并两步地跑了出去。   会长室里,红发少年斜靠在窗户边,面前的窗帘被风吹得飘起,金色的阳光映衬着赤眸更加妖   艳。赤司一边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学生,一边将手机贴在耳侧。   “少爷。”   “嗯,帮我查一下白氏集团的最新讯息。”   “是。”   赤司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笑容,红眸更深。白荷,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会再逃避下去   么。他倒想看看,憎恶着自己家世的白荷会怎么做,哭?还是笑...   他早就说过,她是逃不掉的。   一座外表由玻璃构成的摩天大厦,是白氏集团在日本的分部。在蓝天之下,反射着炫目的阳   光。   白荷站在公司大楼前,犹豫着进退,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矛盾的人,最可笑的笑话。   爸爸的公司,自己一个人主动跑去还是头一次。况且,她是那么的反感自己和眼前这个巨大集   团的关系,她想极力的撇清,却到头来前功尽弃。   也许,现在她身在日本,想要获得讯息只能在这里找了。   公司里的职员一个一个抱着文件从她身旁匆匆走过,这个公司她太陌生。白荷走到前台,清声   问道:“请问你们董事长今天在么。”   前台的小姐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少女,还是个15,6岁的学生,竟然开口就要找董事长?她古   怪地看白荷一眼,还是微笑着说:“小姑娘不好意思,董事长今天不在。”   不在?白荷冷冷地说:“谢谢。我自己去找。”然后就在前台惊讶的目光之下走向电梯。   爸爸带她来日本的时候貌似让她去过一次他的办公室,是在...白荷凭着记忆按了一个数字。   耐心地等待着电梯的上升,白荷思索着,如果爸爸真的出事了,那么消息也不会一下子传出   去,这么大的公司,至少,像刚才前台的小姐一定不会知道。   刚走出电梯,迎面就来了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14   “是小荷啊,还记得我么?”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在看到白荷的一瞬眼中充满惊讶和紧张,但随后便挂上了虚假的笑容。   白荷的目光在他身后提着手提包的同样西装革履的疑似助理的人上扫过,面前的男人约乎和爸   爸差不多的年纪。白荷表情生冷:“...我,认识你么?”   中年男人的表情瞬间僵硬了下:“也对,那时候你还小。”   白荷眼中的厌恶更加一层,在她的认知中,会用“那时你还小为由随意胡诌,并且确信你无法   辨别真伪”的人,她是本能的反感。既然她不认识,那么就不应该是关系亲密到可以叫她小荷的   了。   “我是李叔叔啊。”说着便要递名片。   白氏集团高层管理,掌握着整个集团第二多的股份。   不对,这不是重点。   白荷扬起脸,礼貌地使用敬语:“您知道董事长在哪儿么?”   只见中年男人满脸赘肉的脸刚才还如沐春风顿时又紧缩起来,很痛苦的样子,连着声音都沉重   地不行:“小荷啊,要坚强啊,令父的事情我们都很难过。”   白荷深吸一口气,死死地盯着男人的表情,心里默念着:是演戏的概率为百分之90,是触景生   情的概率为百分之十。不过他的回答倒是让白荷有些诧异,一般不都是说“你父亲是我最好的朋   友他拜托我xxxxxxx什么的么”   果然,这个人和她家的交情为零。也许,就等着马上撕破脸了吧。   白荷不喜欢官场的尔虞我诈,但不代表她不知道。狗血的官场连续剧不是没看过,白荷知道所   谓第二股份占有者是什么意思。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现在老虎亡了,只剩一群hello   kitty了,猴子一定在想怎么篡夺权位吧。   “谢谢。”白荷眼中一片冰寒,她绕过男人径直走向爸爸的办公室。   所谓的李高管在白荷走开后低低地咒骂起来:“小丫头片子给我摆脸色!你爸爸死了可到及时,   白氏很快就要成李氏了。要怪就怪你们年龄太小吧!不过说真的,这千金小姐可真冷血啊!!死   了爸爸还一脸冰霜!”   不知白荷站在同样风格的玻璃门面前,眼眶渐渐在湿润。   是因为什么被确定了么?是不管怎么样都已经成现实了么?   不过,白荷,你赢了。她还会为父亲流泪。   犹豫了半天终究是推开了门,硕大的办公室的中央,站着一个焦急到不行的人,在看到她时更   是惊呼。   “大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熟人,爸爸的助理。   他一边用纸巾擦头上的汗一边碎碎念,我明明没有告诉小姐的她怎么会来她怎么会来?   “大小姐,你怎么有空过来,不是要上学吗?”助理艰难得挤出笑脸。   白荷冷笑一声,“再不过来,恐怕爸爸的公司都要改姓了吧。”   助理的脸一下子憋得通红,小姐的这句话信息量太大!她知道了什么,又想干什么,逼得小助理   跳楼的心都有了。   夫人,他瞒不住了!小姐已经知道了啊...   只听到少女仿佛叹息似的总结:“看你的表情,真的是真的啊。”少女用中文诉说着悲哀。   “刚才从这里出去的人是谁?”   “什么?”助理脸色苍白起来,刚才李高管稳操证劵地威逼他收拾好办公室等待新董事长的上   任,并且还拿出他所拥有的公司股份的证明并且他最近忙碌于拉帮结派想在即将到来的董事会上   稳坐江山。混蛋这帮落井下石的人!董事长尸骨还未寒啊......   尽管自己有一肚子的不甘,但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跟眼前还是中学生的大小姐讲。   白荷看出了他的难色,垂下眼帘,终还是凌厉地抬起眼眸:“你告诉他们,白木的孩子还没死   绝。”   “大小姐......”助理先生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也许事情真的有转机,董事长...你可以安息   了...   没过几天,“白氏集团董事长病故”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商界,包括在日本...   各财团老板也是纷纷发表评论,有的认为白氏集团可能一蹶不振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有的则是   洒下几滴同情的眼泪,还有的便是趁人之危...   赤司征十郎坐在家中翻看着最新资讯,看到大大的白氏标题后陷入沉思,父亲现在多多少少让他   接触一些家族事业,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白氏和赤司集团在几年前曾有过合作,目前赤司   集团还保留着白氏百分之五的股份。   看来,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坏。   赤司嘴角上扬,看来他只要耐心等待就行了。   “喂,妈。”   “小荷...?那个昨天你弟弟乱说话不要理他啊?”妈妈似乎还在掩饰着什么。   “到现在了你还想瞒我?我今天去白氏了。”   “什么?!”   “我只想问一句,我们家在白氏究竟占多少股份?”   “小荷!你是个学生!”   “我知道,我也是白木的女儿。”   “这个妈妈来处理你不要管!!”   “妈,不要让别人瞧不起我们...告诉我”   “......我嫁进白家得到百分之10,你父亲占有百分之30,你和你的弟弟分别有百分之五,一共   是百分之五十。”   “好,我明白了。”   “小荷,你要知道,妈妈不是只会花钱的贵妇,这个时候妈妈能做好,你安心在日本学习知道   么?”   “......”电话那边白荷突然说不出话来了。是啊,她只是个初三的学生,在别人眼里,也许只   是个小姑娘,但是,不甘心。   李高管有着百分之35的股份,如果他和其他董事联手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白荷突然讨厌起自己来了,明明打小就不准备淌这滩浑水的,结果现在自己热血沸腾头脑发热凑   什么热闹,啧...   结果在外面绕了一天最终还是回到了家。已经晚上8点了,她拿到了剩余股份拥有者的名单。   掏出钥匙开门便看到在客厅里一边写作业一边不断看时间的桃井。   “...你去哪里了啊也不说一...”桃井的声音在看到一脸倦意的白荷一回家便仰躺在沙发上后戛   然而止。   桃井从没有看过这样的白荷。平时学业啊生活啊都不会难倒她。她慢慢地趴过去,拍拍白荷的   背:“小荷,还没吃饭吧,我去热点东西。”   “小荷,明天上学么?”   “小荷,作业我记好了,笔记也在桌上你可以看看。”   “小荷,没事的。”   眼泪汪在脸颊上,湿湿的很难受,白荷动了动:“嗯...”   昨天晚上并没有睡好,感觉浑浑噩噩的,导致在课堂上她昏昏欲睡,下了课,她迫不及待地将脸   埋在手臂里。   “呐呐你听说了么,中国在日本最大的出版公司的董事去世了呢。”   “真的真的?你怎么知道的啊?”   “当然知道啊,我爸曾......,据说女儿很快就找上门来了呢。”   “哇塞...”   真吵,白荷默默地把头埋得更深一点。   帝光中学的学生都是这么闲的么...还有她才知道原来帝光中学的少爷小姐那么多,动不动就是   我爸爸什么,我家什么的...   所以她最讨厌商界了。而她现在却不得不去逼着自己了解。   下课铃十分地短暂,去头去尾也就只剩下5分多钟。翻开面前的日本史的课本,白荷的目光又涣   散了。   江户时代的日本的武士头很搞笑,抗日时期日本历史的一概而过很无奈,白荷慢慢又低下了头。   她在想她该怎么办,是继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地上她的课,还是去做些什么呢。   赤司从早上就看到明显精神不振的白荷伏在书桌上,头根本就没抬过几次,因为学生会的病假   条,老师们也没说什么顶多关心关心白荷要注意身体,好在白荷的成绩够好。以她的状态,直接   去参加考试都是没问题的。   只是今天一上午,桃井回头来看白荷的次数已经不下一30次。但无论哪次,都只能看到一个趴着   的身影。   于是乎,在快要放学的时候,说什么桃井也要拉着白荷去看他们训练振奋一下心情。   “所以说,我们是舞台上的搞笑人物么?”青峰挑高了一边的眉毛抱怨道。还不是刚才桃井意味   不明地说了一句要好好表现啊。   绿间依然只是单手扶了扶眼睛,不了解情况地托着球走过   白荷靠在栏杆上,手撑着下巴,黑眸随着场上的人物的移动而移动,机械地很。桃井在一旁急得不行,她只有这招了。   不知不觉来看训练的人多了些,大多都是妹子,热血的妹子们毫不在意地挥霍着自己的嗓音来欢   呼,体育馆内的温度升高了些。   “啊——赤司君——”一个二年级的学妹在白荷旁边冷不丁地喊了一声,吓了她一跳也顺便唤回   了她的思绪。黑眸中渐渐有了光彩。   她看看身旁眼露欣喜的桃井,心里微微有些内疚,对于她的事桃井是一概不知,这丫头却如此担   心,自己真是软弱呢。明明她觉得她已经很坚强了。   爱可以使人软弱。   爱也可以使人坚强。   这是一组矛盾的句子。在白荷看来。   她低低地说:“五月,谢谢。”   “啊,说什么见外的话啊,我们不是好姐妹么!快看,青峰那家伙又耍帅了!”   球场得意,说的就是那些家伙吧。不过阳光的男孩儿运动起来还真是不可抗拒地帅呢,白荷都没   发现自己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很淡,就像清早的露珠很快就散了。   也许真的运动起来一切烦恼都会忘却吧。   也许。   桃井和白荷在更衣室门口等待着少年们换好校服一起回家。赤司的脖子上还搭着一条毛巾,刚才恐怕少不了流汗,他的气息还有些不稳,失去了少年一贯的沉稳,但却丝毫减少不了白荷内心的震颤。   “白荷会自己保护自己活下去的吧。”   罂绯太信任了别人而丢失了自己。   “白荷没你想得那么坚强。”白荷眸中带着嘲讽。   “白荷的朋友也没有你想的那么没用。”赤司的目光若即若离地落在五月身上。   朋友,不是依赖,是依靠,是合作。不用那么极端。   “呵。” 作者有话要说:     ☆、15   “呐呐你们在说些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啊?”白荷不就在那儿么,赤司跟白荷说白荷?金毛的黄濑一头雾水,张望着希望有些人能跟他解答。   果然听到黄濑的惊呼,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回过头看他,白荷轻笑一声,而赤司只是看了眼黄濑。   桃井伸出胳膊肘捅了黄濑一下:“小黄,你很亮!”   “哈?很亮?我为什么很亮?”被这么一搞,黄濑就更莫名其妙了。   青峰过来拍拍他的肩,“你很像LED灯。”   黄毛抬头看天,默默地参透这个词,我很亮,像灯,......灯,灯泡......电灯泡!他就差大喊   出声了。青峰友好且同情地看看他。   白荷和赤司,白荷和赤司,原来他们是一对啊(黄毛你结论下早了)   于是黄毛正在用我不知道啊对不起队长的眼神看赤司。赤司却挑了眉,这是怎么回事,明明他今   天训练表现不错啊。   “他怎么了?”   白荷别过头,忍笑:“误会了吧。”   白荷不是普通的15岁姑娘,再加上本身和爸爸的感情并没那么深,所以爸爸的逝去对她打击是有,却不足以击垮她,曾经有人说过,别人希望你哭的时候你哭就真的败了,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笑。要希望你哭的那些人笑不出来。   妈妈发来了短信,李董事在短短几天内,已经联合众多高层拿到了百分之45的股份,如果再拿到   剩下的5份,各执一半,董事长的职位就真的要改选了。   不知道该说世态炎凉还是人心叵测,各董事都觊觎董事长一职久已,打个不恰当的比喻,万事俱   备只欠东风,明明平时兵刃相向勾心斗角,现在最高领导人的逝去却让他们好得穿一条裤子。大   大小小的董事联合起来,总有可能胜过白氏。   只是最坏的结果。   妈妈跟大多董事都见过面了,平时都和和气气的同事早就在一夜之间变了脸,都假惺惺地诉说着   自己的无奈和抱歉。   不过也许不该放弃。   至少现在还有那百分之五是中立的。   比较特殊的是,该股份持有者并不是公司的职员,而是一个多年的合作公司,该公司是日本大财   团之一,夸张了说,甚至在此时白氏危机的时刻收购白氏都不是问题。所以他并不存在要投靠谁   讨好谁的问题。李董事也强求不来。典型的欺软怕硬的王道。   “妈妈,那个公司你去谈过么?”   “......那个公司比较棘手......”既不缺钱并且此时的白氏也给不了任何好处。所以只能看贵   公司的意愿了。   “妈......是哪个公司?”白荷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似乎是叹气声,“小荷,妈妈说过不需要你来管。”   白荷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妈妈,如果你失败了怎么办?我想,也许我可以帮上什么   忙。”   “白氏是我们家的。外人抢不走的。”   “告诉我妈妈,是哪家公司?”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似乎像隔了一层玻璃一样,穿透了粒子的间隙而变得破碎。   “赤司集团。”   “什么?”   “是日本的赤司集团。   哈,谁能告诉她这个世界上同名同姓的几率有多大?她听过一节中国历史老师的开课,他说中国   的姓氏有几百,十几亿人口,所以在街上喊了王小姐有十个王小姐回头。而在日本姓氏达到万以上,2亿人口,除了一些特别热门的姓氏,真的一个姓氏不会有太多的人。   所以说,真是老天造化弄人。   赤司,岂不就是同班的那个赤司征十郎?她喊少爷的赤司征十郎,篮球部的赤司征十郎。呵呵,   似乎事情还没有那么坏。   白荷啊,白家的小姐,瞒不住了。不过既然她都告诉了他罂绯的故事,那么再知道些也无妨了   吧。哎,这个少年总是让她一次又一次地刷新她的下限。红色,真是她的罪孽啊。   她找出助理给她的资料,翻到赤司集团那一页,一条一条地往下看。   这几天光是在学校和公司上穿梭就让白荷手忙脚乱的了,好在她的资本够她耗。一会到家就直接   扑街了。倒是五月立刻转变为贴身女仆是的忙前忙后做饭,洗衣服的,一连几天部活都不参加   了。白荷的手在沙发边缘晃荡,她看看五月忙碌的样子,有气无力地说:“五月,辛苦你了。”   “嗯,不辛苦不辛苦的。小荷有小荷的难处...”五月的声音渐渐   低下去...“小荷不愿意说我也理解...”也许总有一天会告诉我的吧。   白荷顿时像小时候妈妈精心尝试了新菜等待她评价时的感觉,妈妈根本不会做菜,但是她不能吐   出来,也咽不下去。   她只能苦笑,苦笑着理解。   也许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等事情结束了,她不会再逃避了。五月,说什么都是苍白的,只有谢   谢你。   赤司集团是在6年前和白氏开始合作的,两家公司一直互利互惠合作得很好,似乎两家的交情也   不错。但是一切的交情也是建立在白木身上,白木去世后,似乎连接就断了。   6年前的合作啊,6年前,她似乎才9岁啊,猛然间,一抹薄而透明的记忆涌上脑海。那年她似乎   参加了一次社交活动,是爸爸带她去的,在中国。也许只是一次商业性的晚会,但是她印象中见   了一个集团的少爷,红头发的。   如果不出错的话,应该就是赤司。   记忆是双向的,如果说她记起来了,那么赤司一定会更早的认出她就是白氏的千金。   那么他到底记不记得呢?   不管怎么样她都得去试一试,就算拼着爸爸的关系也要试一试。   至于跟赤司的同学关系也太牵强了。   白荷耐着性子熬过了又一个周一到周五,终于到了周末,妈妈前天就已经上了飞往日本的飞机。   今天应该能到。她们两个准备一起去拜访赤司先生。   所以一向对着装随意的白荷起了个大早,看看穿什么比较合适,最后当床上已经堆成一座衣服山   的时候,她叹口气,走到隔壁房间把桃井拉了出来。了解了情况后桃井少女瞬间困意全无,热情   似火地当参谋。   “算了我还是穿我平常的风格好了。”   “哎?不行!真是的你有那么多鲜艳的衣服整天穿得素素的怎么行?”桃井一边翻找一边驳回。   哎,这些衣服都是妈妈买的,她们从不一起去商场,所以这些衣服肯定都是妈妈直接到商场拿了   新款就刷卡走人的,白荷也没穿过。   “对了,你要去干什么啊,看看场合呢?”   “嗯,就是见见长辈。”(岳父大人么)   “这样了,那淑女一点的好了”说着桃井手中提着一件浅蓝色的裙装,“把头发放下来。穿那双   微跟的凉鞋。”   “披头发?这样不干练……”   所以最后白荷还是梳了马尾。   虽不是盛夏,但阳光还是些许刺人,白荷站在高楼之前,马路之后,静静地等待,周围高级写字楼的玻璃窗布林布林地闪着光,好一个光污染,惹人睁不开眼。   直到一辆红色的凯迪拉克在她面前停住。   看着从车里走出的人,白荷切了一声。为什么她要和妈妈以这种理由见面呢。   “妈,你来日本了,那小叶呢?”小叶和她不同,他小,一直都没离开过妈妈。   女人摘下了墨镜,露出精致的脸,眼眸温柔:“小叶这几天送到外婆家了。”   白荷点点头,觉得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不比电话里的激动。   女人细细打量了女儿一番,欣慰的笑了,女儿长大了。   “我们上去吧。”   白荷却没动,抬头看看没入云霄的大楼,突然改变了注意。   “今天是周末,我们登门拜访吧。”   “如果赤司先生在公司呢。”   “那就再回来。”白荷被阳光刺得眯起眼。总觉得去家里的胜算大一些。   看着窗外的风景,白荷欲言又止。   “爸的葬礼…”   “已经举行过了,只请了亲朋好友,消息也在国内的报纸上上证实了。”   “我没参加。”白荷地声音低地吓人。   “是妈妈的错。”   “不。”   世上没有谁对谁错,从来就没有绝对的。   “暑假我回国,初中读完就回国了。不想在日本了。”   女人墨镜下的眼睛闪着惊诧的光。   “好。”   她和小叶和小荷会住在一起。不会再让她独守空宅了。   错犯过一次就够了。人都没了。在不反省就真的来不及了。 作者有话要说:     ☆、16   赤司大宅   白荷伸出手轻敲几下,片刻后,门开了。   哎?是赤司?   面前的红发少年是一样的惊讶?   赤司惊讶为什么白荷会在他家门口。   白荷惊讶的是赤司家居然没有女佣而是少爷亲自开门。瞬间之后她整理好表情,微微鞠躬。   “赤司,请问你父亲在家么?”   赤司把门拉开一定的角度,侧过身,请她们进来:“父亲早上出去了,大概中午会回来。”   “那我们可以在这里等他么?”白荷继续询问,脸上的表情无懈可击。   “请随意。”   “赤司君。”   赤司微微点头:“白夫人。”   林云点点头,含笑。   赤司家的少爷也长那么大了。   白荷就眼看着赤司转到了厨房,她跟了上去。   “我来吧。”虽说是客人,但是今天是她们有求于人,并且,“少爷你继续做你的事吧。”   赤司眉毛一跳,同样的还有林云,她没听错吧,她的女儿竟然喊赤司少爷,虽然那声少爷尊敬   远少于揶揄。   白荷看着红色的背影走进房间,摇摇头,回去坐在了妈妈的旁边。要说一开始赤司是惊讶,那   么现在他是完全想明白白家母女是为什么要登门拜访了。昨天他还留意过,白氏的那百分之五的   股份赤司集团仍然紧紧地攥在手中。当时:   “父亲准备怎么做?”   赤司先生看着愈发才华横溢的儿子,转回了问题:“如果是你呢?”   他的红眸中倒映着书房吊灯的荧光:“父亲不是和白伯父是好友么?”   “是啊,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啊,老白英年早逝。嗯,你继续说。”   “那父亲是要见死就收么。”如果是老友毕竟会看在昔日情分卖个人情。这根本就不是需要考   虑的问题。   “征十郎你继续说。”   “父亲如果不给出明确的态度,那么我已经说完了。”   “哈哈,好,你说的对。我会卖这个人情。不过,我倒是要看看老白的千金准备怎样游说   我。”   “征十郎啊,你要记住,商界不需要友情,但商人不能没有朋友。想要友情可以,但觉不能是   利益冲突的,不然永远是虚假的。”   “我明白,父亲。”   赤司独自在房间里自己陪自己下将棋,不时看看时间。不出意外的话,还有半个小时父亲就   到家了。父亲在周末一般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家,她们为什么不去公司?   这次是门铃响,赤司吩咐了一个女佣去开门。白荷了然,就说赤司家不可能没有女仆的嘛。   赤司先生进了门,身后跟着训练有素的秘书,他果然一点也不惊讶白家母女的到来。简单的   握手和寒暄之后,林云正准备从包里拿出些许文件,却见他摆摆手笑道:“白夫人,我想你只需   要和我的秘书去谈股份的事情,我今天见到令千金,只是想跟她随便聊聊。”   哈?白荷下意识地看向林云,后者也是同样的惊讶,表情有些凝固,不过毕竟是过来人,明   白他不是开玩笑,她不失风度地微笑着点点头,轻拍白荷地肩以示赞许。   “小女还小,望先生多多包涵。”   “哈哈夫人谦虚了,你跟征十郎是同学吧。”   “嗯?嗯。”白荷古怪地看他一眼,没事扯你儿子干嘛?   “像他们这么大,已经渐渐要学会独当一面了。   “哦?先生还真是严厉啊?那祝聊天愉快。”   “彼此彼此。”   怎么听着话味道不对?这些商界高层玩着皮笑肉不笑的调侃,话说,原来她们今天来本来就   不是来求人的吧。白荷内心叹口气,聊你妹啊聊!   结果事情以一种诡异的线索展开了。   “我可以叫你白荷吧。”   “嗯,可以。”   “你有把握从我手中拿到那百分之五的股份么。”   白荷看着面前中年男子游刃有余的样子,心里莫名的不爽,开口便是一中凉凉的嘲讽,“赤   司先生,听过狮子和老鼠的寓言故事么?”   “哦?你是说你是老鼠我是狮子?”   白荷微笑:“原来赤司先生这么喜欢称王啊,不过可惜的是,是不是反了呢?”白荷查过资   料也做过功课,早在6年前,赤司集团曾闹过一次丑闻,当时是白氏传媒帮忙压了下去。丑闻的   本身便是赤司夫人的死,传言是自杀。这个谣言顿时在商界炸开了锅,众人自然推测为什么好好   的千金太太会自杀呢?这必然跟赤司集团的掌门人脱不开关系,于是这个集团仿佛被泼了狗血一   样,让人猜疑不止,据而远之。   让白荷意外的是,眼前的男人并没有过于夸张的表情,只是由惊愕到悲伤再到平淡。然后便   没有说话。   不过话又说回来,难道财团的家人都是被诅咒的么,赤司死了妈,白荷死了爸,喂喂太苏了   吧!这也只能说明,上帝是公平的,不会给你完美。但是白荷想,为什么上帝就不问问我愿意舍弃什么样的完美?又愿意保留怎样的完美呢?   “您生气了么?赤司先生。因为我触犯了某种禁忌么?”白荷平平地发问,眼睛盯着他。   最后赤司先生的沉默只换来了一串冷笑,他提高了嗓音,带着些愠怒:“我听明白了,你是   说赤司集团这次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是么?”   “是的,先生。”   “呵呵,你的胆量倒是不小,现在的赤司集团岂是你一个岌岌可危的集团可以抗衡的么?”   唉,果然事情变得麻烦了呢,她可不喜欢看到一个中年大叔在自己面前发火。他的意味并不   明确,不过到底是顺着他好呢,还是逆着他好呢?   “先生不必和我这个小女子计较,传出去也不好听,我只是希望先生能好好想想,出来混的不   都是要还的么?”   白荷态度突然的温顺倒让赤司先生摸不着她的思路。也对,她不是职员,只是个黄毛小丫头,   他何必这样计较。   “你这丫头倒是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作生意的人,从不会做吃亏的买卖。   白荷挑眉:“先生请说。”.   “我要你作赤司家的儿媳妇。”   毛?!真是天打五雷轰!白荷瞪圆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她眼下   只想到一个问题。   “您还有儿子?”   这个问题问蒙了堂堂赤司总裁。这姑娘什么意思?   “我只有赤司征十郎一个儿子。”   “我想也是。”   “?”那你还问干嘛?   赤司先生的心思是这样的,这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长大了一定不得了,会是一个厉害的太太,   不如收了冠上赤司的姓。于情于理,已故的老白也会心安的。   这就是所谓的啥?家族联姻?说得再清新脱俗一点就是父母的包办婚姻。   这是她最讨厌的了,二十一世纪了还玩什么封建。   “赤司先生,恐怕你搞错了一点,以后我也会让你失望。商业这淌浑水我是踩一次就够了,并   且是迫不得已。本小姐啊,根本一点都不喜欢。白氏迟早是我弟的。你要沮丧就沮丧您为什么没   生个女儿吧。”   说了很长一段话,白荷顺了口气,接着,“我……”拒绝两个字还没说完,就被突然出现在客   厅的赤司打断了。少年的红发依然是夺目而耀眼,带着王者的威严。   “征十郎。”赤司先生对儿子突然打断有些不悦。   “父亲,我想已经没有必要了。”赤司这句话倒是对着白荷说的,红眸中带着玩味。   赤司先生表情僵了僵,好像猜到了好像又没猜到,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儿子成长到让他难以琢   磨,甚至,产生…压迫性的恐惧…的地步。“什么意思”   白荷换了一个姿势,准备听着抖s父子之间的互动。   “我想如果没错的话,现在白氏的百分比五的股份已经物归原主了吧。”赤司扬起一抹红色   的笑容。   “什么!”赤司先生大惊失色,他思索着,然后脸色越来越沉,最后咬牙切齿一般,“呵,   被罢了一道啊,果然是太早让你接触公司了。”   不过此时赤司先生没有为儿子如此能干感到丝毫自豪:“你对公司了解多少了?”   依然是赤司般毫不谦虚的回答:“全部。”   “哈哈哈哈。”现在只能化作一串干笑,“好,不愧是我儿子。”   白荷心想,听你这话指不定多恨你儿子呢。   “既然这样,那我可以走了吧。”默默得听完了叛逆儿子和呆爸爸的谈话,白荷有些不耐烦   德拿起包。   赤司看她一眼,转身出了门,白荷了然地起身跟上,草草地喊了一声叔叔再见。   赤司先生愣了半天,才跌坐回沙发拿起手机拨打了客房里的助理的电话,“结束了。”   他看着白夫人很快走出,苦笑:“看来我们是老了呢,被她们耍了。”   得知了来龙去脉的白夫人挑眉嗤笑一声:“是你被你儿子耍了。”   “哈,如果不是令千金,征十郎会这么做?”   白夫人漂亮的眼眸瞪大了些,然后失笑:“也对。”   “不过你女儿拒绝了。”   白夫人频频点头:“很正常啊。”   凭什么她白家的千金要嫁到赤司集团。她这个当妈的还不同意呢。   不过要是白荷真心喜欢,那么她这个当妈的真的阻止不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所以说,你不怕把你爸气死”白荷追了出去,面对少年的背影,嘴角扬起了最大的弧度。   少年悠然地转过身,额前的碎发半遮住了眼睛,传来随性而从容的声音,说着让人神共愤的   话语:“我只是讨厌事情脱离掌控罢了。”   白荷偏过头:“啧。”   “所以说,一直听话的征十郎都是装出来的?”   “是他创造了魔鬼。”   “真是狠心呢。”白荷不知道赤司是不是因为母亲的事而从此憎恨母亲,但是赤司家的孩子是   儿童,却没有童年。她庆幸她的叛逆让她逃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17   “不过我倒是挺感谢他,他培养了我,只有王者才能改变。”   “不败么?”   “对。”   “真二。”白荷小声地说。   “……你说什么?”少年的红眸危险地眯了起来,她到现在还不会还天真地以为自己听不懂中文吧。   白荷眨眨眼:“没……”赤司早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会说中文了,她现在还在作什么死,以后说话要小心一点了。不过她想起来了,那不就是说一开始的一开始的她的作文就是赤司翻译的?哦漏…等等,“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嗯…开学后的第二天。”   喂喂,天才要不要那么炫耀啊,一个人的记忆力可以这么好么,明明她已经用赤砂罂绯打过掩   护了。   “那么,白小姐,如果没有这件事,你准备瞒到什么时候?”赤司带着戏谑的意味。   白荷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可能会一直瞒下去吧一直一直,直到实在瞒不下去的时候…   “我希望……”你还是能替我保密。   “公平么。”   “嗯?”   “对你的好友。关心你的人。”   白荷坚定的眼神一下子涣散下去了。桃井五月啊。篮球部的大家。   她缓缓低下头,深吸一口气:“对于其他同学我还是希望保密,这是我的底线。”   该说她是执拗还是顽固呢。她有着勇气去拒绝其他来保留她想要的自由。而他记得在小学的时   候,不愿同学知道他每天是有豪车接送的,一样的道理。只是他早就放弃了。   赤司知道自己点了头。   “从现在开始,我还是赤砂罂绯的白荷。”   突然听到少女阳光般绚烂的宣言,随后她的动作就像一阵风,将最后的话语送到他的耳边。   “少爷,今天谢谢了。”   又听到了让他头大的称谓,赤司失笑并开始反省,他最近是不是对她太好了?   之后的之后就一路顺了下去,拿到了赤司家最后的百分之五,形势彻底扭转,无论李董事再   神通广大,百分之四十五终究是大不过百分之五十五,不然就是你数学没学好。   董事会在一周后进行,这次是白夫人稳坐在首席上,以压倒性的优势宣示白氏的新主人。位居   第二的李董事一脸铁青,之后,当初为推翻白家而聚集的乌合之众们也纷纷撤出。光杆司令仍然   苟延残喘着,不过,白家的人在一天,他也只能继续苟且着。没有人继续陪他扮演狗血官场剧的   尔虞我诈。   “所以说,这是谢礼?”赤司漫不经心地单手摇晃着高腰酒杯中的红色液体,充耳不闻周围酒   杯的碰撞声,太太小姐们的咯咯笑声,少年的目光在面前白裙飘飘的白荷身上停住,皱眉:“你   穿成这样,侍应生怎么放你进来的?”   白荷好笑地挑眉:“我是主人哎,不过主角不是我。我穿成那样是要卖笑?”   这是白夫人接管公司之前第一次的商业宴会,请了社会上的各大名流。白荷理所当然地放了一   张邀请函在后桌的桌上。   自己想了半天还只是穿了一件普通连衣裙就溜了进来。她说过,不想再趟浑水了。   她手持杯子轻轻碰撞他的:“干杯~嗯?当然不是谢礼,我妈请了各大财团的少爷小姐,怎么   能少了你?”   赤司斜睨了她一眼:“这话听着真不舒服。”   “哈哈。”白荷毫无自觉地笑了,露齿的那种。很快,就被一只手塞了一颗樱桃进去。   “你的小姐礼仪都喂狗了么。”赤司毫不留情地讽刺道。   “谁是小姐?你么?”白荷不甘示弱。   “你闭嘴。”   白荷一饮而尽杯中的酒,在旁人看来她是醉了,竟然和赤司顶嘴。   至于这个谢礼到底是什么,恐怕要到几年后才能说清了。这份史上最长的谢礼,蔓延了两人的   一生。   又是一周,白氏在日本的分公司已继续正常运行,白荷就打发林云回国了,她担心的是小叶,   毕竟妈妈已经走了两周了。   “你啊,还真是弟控。”白夫人痛心疾首。   她的弟弟,不疼就没人疼了。   “好了,快走吧,我毕业了就回来。”   “随你,有事打电话。”   似乎母女俩的关系又恢复到从前的平淡,只是只有她们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   帝光中学的生活还在继续,在白荷匆匆来日本的第五个月,白荷终于学会写那些倒霉的平假和   片假。书写还是一样漂亮得无懈可击。   国文老师也上了瘾,一想起来就是白荷来黑板前把xxx默写一遍。   教古文的老师也是极度地厚爱她,一有空就把她叫到办公室,每次一喊她,白荷必定就会在老师   手中看到一本新的中国古典名著。老师是不会轻易放弃她这个活翻译机的。   白荷也是乐此不疲。   这次到了三国,她的真爱。   到了学期末,例行的事项也接踵而来,对于普通学生,期末考是一个,对于社团的人,各大领   域的竞赛又是一个。   关东地区的篮球比赛拉开序幕了。   对于帝光的奇迹时代,对于全体正选,仍然有道坎。期末若挂科,那就只能呵呵了。   平时睡觉的要自带风油精自动涂抹双眼了,平时通告比国家总统还多的人要通通推掉一心学习   了,还有篮球部实行了禁零食令,某紫毛尤其的不开心。   “快说说,这几天死到哪边去了,部活都不见你参加。”   白荷刚踏进活动室的门,部长就劈头盖脸下来了。   “最近忙嘛,部长……”   不对,白荷突然想到了什么:“部长,我为社团应该是呕心沥血了吧,翻开本杂志就有我的征文。”   “那是抵消你的旷部活的。”部长还是一如继往地公,私,分,明。   云里突然凑到她耳边:“对了,你跟赤司是怎么一回事儿?”   “什么?”这是什么玩意?传说中的八卦么。等等,这玩意是怎么传出去的?!   “你没听到后援团那些闲言碎语么,说最近经常看到你和赤司来往,还有的同学看到你去了他   的家……”云里的目光顿时像鹰眼一样闪烁在白荷脸上。   白荷一手盖在脑门上,低声抱怨:“赤司的邻居都是些什么人啊,那么八卦。”   “你果然去了!”   “你们想多了,我有不能说的理由。不过,我们清清白白的啊混蛋!”   云里理解地拍拍她的肩:“好了,我不问了。只是你自己小心那些后援团。她们可是很势力   的。”   “她们说你配不上她们的大人。”   白荷顿时瞪大了眼眸,过了一会儿反而微笑起来,平淡地来了一句:“我还看不上他呢。”   “啊呀,这可不一定呢。”   “部长你别捣乱!”白荷皱皱眉,抓起书包跑掉了。真是的,本来还想在文学社安安静静等五   月呢。   现在她站在篮球馆门前,情绪低落。   啊啊啊到这里看他们训练岂不是更尴尬么,不对,她有什么好尴尬的。在她抬头放空的时候,   门从里面打开了。   “白荷?”黑皮肤的少年抓抓头发,看起来少女不像才来的样子,“来找五月的吧。”   白荷点点头。   此时一军的队员在打练习赛。   五月站在边缘向她招手。   “你来得正好,马上要比赛了,我们决定这个小长假出去合宿,你也一起去吧~”   白荷看到这个想到一出是一出的好友不忍拒绝:“我又不是部员,可以么?”   “有什么关系,大家都是朋友嘛。”   “你们部长同意了?”   “赤司君有什么不同意的。”   好吧,她烦的就是这个。   合宿的地点在离城市不远的一个度假村。里面有相应的体育中心,再加上依山傍水,人们多数   会想来呼吸新鲜空气顺便锻炼身体。顺带一体,篮球场是不可缺少的。另外,五月还一脸沉醉地   宣布,还有温泉旅馆~也可以让大家放松一下。   总之篮球部里很容易自嗨的人现在处于癫狂状态。毕竟不是所有人。   周五晚上,白荷和桃井在各自准备要带的东西,断桥残雪的铃声响起,一只手在忙活,一只手   匆匆腾出也没看来电显就接了电话。   “我是赤司。”   白荷愣了半秒,后半秒把手机移开看屏幕,果然是他。她又重新将手机靠回耳朵:“嗯。我知   道。”   “这次出去要3天,记得带上胃药。”记忆力一向良好的少年此时好心得提醒着,电话那边又   是一阵沉寂。   白荷直起身,不去管地上散落的东西。接着听到少年略带笑意的声音:“只是不想再帮你买   药了,很烦。”   “好了,我挂了。”   她才突然反应过来:“明天见。”   白荷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发呆。   “小荷,发什么呆?刚才谁的电话?”   白荷低低说了一句:“只是突然被人关心了。”有些不习惯。   桃井顿时鼓了脸:“啊你这样说我好伤心,明明我一直都有关心你啊。”   白荷摇摇头,略有些认真的神情:“那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18   远山离,帝光动漫社社长。桃井五月的好友之一。从她的爱好就可以看出该少女的二次元属性,连她的头发都是格外的杀马特。紫色的头发并不异常,但刘海的地方挑染着金色就很难让人相信是天生的。为了这个,学校风纪委员不只一次找上她,她的头发是染了再染,本来安分一段时间,但是因为现在快要毕业了她就里外里地又染了。   现在离少女带着她的挑染斜刘海就站在白荷的面前。   白荷只是挑了挑眉,反正她来到日本发现同学的头发都不是黑色而是五颜六色的就已经习惯   了。   白荷看到站到她们中间的五月笑得格外开心,伸出手:“你好,白荷。”依然是那个原则。   朋友的朋友还是朋友。   “黑发黑眸……”远山离喃喃,回握白荷的手。直到桃井拍拍她她才回过神来,“啊,你好。   远山离。同学,有兴趣入社么?”   “哈?”   “白荷,你是黑发黑眸。”远山离突然正色起来。   “so?”   “这就说明你以后出某些cos的时候不用戴假发和黑色美瞳了!!!!同学,我看好你!”   白荷嘴角抽搐了一会儿,才说出几个字:“我考虑考虑。”   “嗯,你一定要考虑考虑!”   桃井已经迫不及待地拉着她们俩上车了:“好啦,你们也算认识了,我们走吧。合宿的时候有   的聊~”   有少男少女的地方总是异常得欢脱。   2个小时的车程后,众人在目的地下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挂着大大的汤字的横幅。   “姑娘们,我们先去泡温泉吧~”桃井拉着离和白荷火速放下行李就奔向温泉。   少年们看着转眼间消失的女性朋友,还来不及淡淡地忧桑,青峰抓抓头,提议道:“不如我们   也去吧。”   就是这样。   白荷把半个脸潜在温泉中,格外惬意。远山离和桃井五月两个无聊的女人在互相讨论着size问   题,她半闭着眼睛。   这是她第一次在日本泡温泉,以前看过川端康成的《伊豆的舞女》,便对伊豆的温泉旅馆产生一层淡淡的憧憬。不过条件所限她去不了伊豆,但东京的温泉也可以   暂时满足她的愿望了。   “呐呐,小荷,你站起来看看。”   不用想也知道那两个无聊的人要干什么。她不痛不痒地丢下一句话:“有这个闲工夫可以偷窥   偷窥隔壁男汤哦。”   所谓自作孽。   五月那个死丫头还真的走到中间的间隔处,对着隔壁的男汤大喊:“赤司赤司,白荷要偷窥   你。”   白荷眼皮猛地一跳,立刻大脑浮现一句“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地真理,重新把自己埋   在温泉里,干脆淹死自己算了。   她闭着眼摸到桃井那边,推推她:“不要和我说话了。”   少女立刻苦了脸,泫然欲泣地道歉。   真是的,她干脆在温泉里溺水身亡好了。   完完整整地听到她们谈话的赤司靠在岩石上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睁开的红眸中透露着他心情   似乎还不错。   “不公平,为什么又是赤司?”某男不平道。怎么妹子总是绕着赤司转?   青峰倒是无所谓:“有么?”   “那是因为你有桃井!!”   无话可说地青峰也安分地重新泡起了温泉。   “不行,他们一天不秀恩爱会死。我也要考虑考虑交个女朋友了~”黄毛望着漫天繁星怅然若   失。   “你少来,倒贴你的妹子可以从学校门口排到你的教室。   隔壁的嬉笑声渐渐变小,女孩子们陆陆续续上去了。   赤司取出一条毛巾擦了擦头发,一边提醒着在自嗨中的少年们:“今天晚上别太嗨,明天早上正   式开始训练。迟到的人嘛…”少年勾起嘴角,他想到了一个很好的惩罚方法,“当天的晚餐就归   你了。”   少年们统统披着黑线的马甲试图抵御着自家部长的压迫力。   他们要会做饭的话,还不如相信青峰考了年纪第一。   桃井早就做好了攻略,今天晚上有烟火晚会。姑娘们又是一阵忙碌地打扮。白荷皱着眉头扯扯   自己身上白底飞满粉花的浴衣,感觉格外地别扭。   “这是什么?”她指着粉花问。   “莲花啊。”桃井挽过白荷的手臂带到大街上,“哎呀你就不要这样问东问西的,很漂亮的   啊。”   白荷不习惯脚下的木屐,踩得深一脚浅一脚的。夜市上的小吃和首饰她倒也不是太感兴趣。   只是街边大大小小的精致的茶社,坐着歇息的妙龄少女们身穿金边银丝的华美浴衣小口咽着淡   雅的清茶,那一缕茶香,那团扇遮挡下的一抹笑靥,那三色丸子的香甜,都和记忆中的文字唯美   地重合。   还有那木质架子上的一个个妖冶如画的狐狸面具,白荷看着它们怔怔地发呆。黑眸中闪烁着不   常见的情绪。   她喜欢它们。很美。飘着日本这个民族古老传说和美丽童话的影子。面具下的少年,面具下的   少女,青春的生命,不老的容颜,勾勒着一段感人至深的爱恋故事。白荷的眼渐渐湿润。   啪似乎有什么东西拍在脸上,实现一下子暗了,套在脑后的松紧让她意识到是面具,渐渐透过   露出的孔看清。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这么喜欢?真不像你。”声音的主人还是一如既往地   口是心非。   “你是不是得了一种不损人会死的病?”   白荷幽怨地声音从面具下飘出,“嘛,看在你给我买面具的份上,算了。”   很多年以后,赤司家的小姑娘已经可以打酱油了,那个面具还在,每当有客人参观赤司大宅   时,小姑娘都会乐呵呵地牵着叔叔阿姨的手指着这个精致的面具,这是爸爸送给妈妈的第一份礼   物!其实白荷多次想纠正她,第一份礼物应该是固态氧,不过这玩意儿太高端……孩子小,理解   不了…   等等,感人至深的爱恋故事?那,这算什么,她和赤司?白荷和赤司的bg故事是属于校园言情   呢,还是属于校园小清新?不不不,似乎她觉得还带点官场的意味,不,还差点,再来个恶毒女   二,就可以同时拿下狗血和虐恋情深的标签,甚至还散发玛丽苏的味道。   只可惜,事实并不是这样的。白荷和赤司应该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再者,前后桌关系,再   者,家父老友的儿子的关系,小时候见过一次,应该也算不上青梅竹马。这下坏了。她的脑补真   的……过度了……   换个角度看问题,赤司是标准的小言男一号吗?   长得帅,吻合。   家世好,吻合。   能力强,吻合。   性格中二,吻合。   ……   她想男主投票活动不需要了,赤司征十郎绝对是标标准准的高冷且中二的贵公子。   完了。白荷,不过是个狐狸面具而已,不过是一次烟火大会,不过是一次合宿,而已。   “走吧。”白荷这么说。   这个时候,美丽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照亮了他们的脸庞。   烟花啊,璀璨的一瞬,却有着艺术之魂。只可惜,太短暂。   所以,她不要“来年再陪你看烟花”的小言名句。   又是啪的一声,只是白荷一手拍在面具上试图清醒一下,换来赤司古怪的一眼,红眸意味深   长。最后,清醒失败。默念青春期啊青春期,另外她文艺病又犯了。不行不行,三十六计还走为   上呢。咬咬牙,转身挤进茫茫人海中。   如果说白荷是猎物,那么赤司就是猎手。从猎手每次狩猎之后上扬的嘴角就能看出。 作者有话要说:  就先这样吧~没了存稿没安全感嘤嘤...字数少请多多包涵,暑期绝壁日更!!!   ☆、19   第二天,篮球部正式开始训练。利用山上的地形,第一项便是体能训练,早晨6点起床,从他们居住的山角开始爬山跑步。   所以等白荷他们迷迷糊糊地起床,对着山间流水深呼吸感叹山间空气真好的时候,篮球部的男   生们已经攀登到山顶了。   早餐当然是由女生来准备。   “怎么啦,自从昨晚带着个面具回来就不正常了。没和帅哥看烟花啊。”桃井一边打着鸡蛋一   边捅捅白荷。   白荷默默抬眼:“啊,是帅哥。然后我就花痴了。”   “什么什么!你居然对帅哥花痴,不是不感冒的么!快说是谁。”   白荷叹口气,开始入戏:“你家队长。唉,我真是恨自己。”   “毛?”   “哎呀五月你干什么?!”离眼疾手快地抢过五月手中的碗阻止了一场意外的发生。   五月顾不上这些:“正经点!”   白荷故作忧伤:“我认真的。”   一时沉默。桃井五月说不出话来。首先她很欣慰白荷能看上赤司了(好像感觉有什么不对)   ,但是,总是有一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之前白荷明明对赤司不感冒的,现在是怎么了?还是   说,他们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或者,是日久生情?   “青春期吧。”白荷格外客观地进行了评价,“好了,趁他们回来之前把晚餐搞定吧。”   赤司帮了自己很多忙,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是,这并不是主要原因。赤司是她觉得在这个世界   上为数不多的和她相似又不相似的人,他能理解她,在她心底防备最弱的时候触动她的心。赤司   有赤司的魅力,这个少年有旁人没有的温柔和担当。   白荷不是个会轻易示弱的人。包括对于男生。   有部电视剧的女主文武双全,她一世好强,男人们都甘拜下风。她说过一句话:“我的另一   半,要么比我聪明要么比我强壮,不然凭什么征服我?”   白荷没有类比的意思,她只是想,她的想法是对的,而赤司征十郎也是合格的吧。   不过之前赤司先生的看似玩笑的话被她一口拒绝,白荷现在也没多后悔,他们才15岁。家族的   联姻总是商业化的,而死气白脸地倒追也不是白荷的风格。她就当做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以后该   和赤司怎么相处还怎么相处。   所以这回轮到桃井不明白了。她看着白荷不时给训练的队员端茶送水,一视同仁,无比自然和   谐。哎?她不是应该只负责赤司么?这丫头怎么想的!远山离靠在旁边悠悠地来句:“你急什   么,白荷这样的女生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太主动会掉价的。”   桃井瞪她一眼:“你懂什么!那是赤司啊啊,他身边的千金小姐数不胜数!!”   远山离翻了一个白眼:“赤司看得上么?”一针见血。   “看不上吧,不过毕竟门当户对。”   不知情的桃井替好友暗自忧桑。   三个女生都安静了下来,场馆里只剩跑步声,篮球和地面清脆的碰撞声。奇迹的世代,聚集了   各种类型的天才少年,投篮的,传球的,主攻的,前锋的,控球的,都是得分的好手。似乎不谦虚地说,他们踏上赛场的那一刻,胜利就是他们的。   所以白荷在想,箴言是这样说的,努力是可以超过天才的,但是试问,如果天才努力了,那怎   么办?   奇迹的世代本身就是天才的团体,他们一旦努力认真起来,实力就是一个巨大的飞越,可以   说,无人能比。有比较才有进步,有竞争才有斗志,如果一直高高凌驾在上,那么除了空虚,就   没有其他感觉了。再也没有胜利的喜悦,那种荣耀和光荣了。   就像现在的青峰,他似乎已经厌倦了,稍微认真起来就没法进行的比赛,别的队已经放弃了反   抗,天地的差距不是说努力便可以弥补。   也许奇迹的世代需要更广阔的天空。   “阿大又偷懒……”桃井皱着眉头埋怨道。   训练和不训练都一样,训练反而会更强,独孤也求不了败,这样的篮球没意思,再也没有最初   打篮球时的那么开心了。他说。   “总有人会打败他的。”   “你确定?”   “当然,只是不是现在。”白荷无比坚定。没有人是可以一直站在金字塔尖的。高塔会倒塌,   东山会再起,未来的事谁也说不清。   赤司也不说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胜者才是王道。   也许,有些人生来就是打篮球的。   远山离悄悄地走到白荷身边,猛地一晃晃到她面前:“看得这么入迷啊…哦我懂了!”   “懂毛?”白荷睁着波澜不惊的黑眸没好气地说。   “喂喂我们又不是赤司,听不懂中文的。”她笑着和桃井抱团。   “你们有完没完……”   学校一贯都是这样,先考试再比赛。考试不过不给比赛。桃井又是一个头两个大。   白荷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瞧着桌子,我给你讲个冷笑话。青峰在篮球比赛中潇洒自如,运球多   次过人,一眨眼就晃过一人,让人眼花缭乱猝不及防,请问,他运球时是速度大还是加速度大?   桃井呆楞了一会儿,然后扑桌……“请不要再烦我了5555”   每次临近期末考试都是一次生死大战,这包含了挑战极限,开发潜能,玩命熬夜和脑细胞大屠   杀等等的一项综合测试。   期末考试结束了就是全中篮球比赛,然后就是所谓的寒假了。   合宿训练终究是圆满地结束了。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奇迹的世代这次很给力地一次考过没有需要补考的人,他们接着欢欢喜喜   地去参加比赛了。   他们在比赛中依然是一如既往轻松过关斩将,属于他们的计分牌上的数字在滴滴地增加,直   到……   那之后,什么都变了……   “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得分。”这是赤司的命令。   在那一刻,篮球不再是篮球,是利刃,是子弹,是铡刀,粉碎了一颗颗心,撕裂了一片一片梦   想,计分牌滴滴作响,就像小丑的哂笑。   桃井呆住了,手中的记分册被紧紧攥住,她从没看过这样的奇迹的世代,每个人都像一个得分   机器,为着某种目的在不要命的得分,带着一种轻松,一种轻蔑,一种漠视和嘲笑,一次一次从   对手身边滑过。   刻意的停顿,刻意的讥讽,刻意的狂妄,都搏得对方体无完肤,狠狠   地。   观众席上的白荷唇角的笑容也在慢慢消失,那一刻,其他队员煞白的脸色僵尸般地无法行动的   样子让她想在脑中抹去。那一刻,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似乎,她想过,如果奇迹世代能输该有   多好。   “111:11”叮——比赛结束。   白荷嚯地从座位上站起来,面如冰霜。   全场哗然。这似乎已经不能称作比赛。   百位和十位的差距是人都能看出。   奇迹的世代故意玩弄了分数。目的只有一个,毫不留情地打击别人的梦想,告诉他们,放弃吧,   我们之间的差距就是这样。篮球似乎成了刽子手,而元凶……   比赛结束之后的几天,白荷再也没有去过篮球部。   桃井说,那天的对手是明洸,里面有黑子从小打篮球的好友荻原成浩。比赛结束哨音停止的那   一瞬间,明洸的队员全都崩溃了,他们也许一辈子也没有勇气再拿起篮球了。包括荻原,他和黑   子的约定再也无法实现。   她说,昨天黑子退部了。理由很简单,篮球不再是他喜欢的篮球了。   她说,黑子很痛苦。每种程度,他也是伤害他朋友的一分子。   她说,这是赤司的命令。   白荷静静听了半天,才说了一句,一句很悲哀的话:“我知道…因为…他是队长啊。”   她黑色的眸子上盖上了一层纱,挣扎和无奈似乎要涌出,最后被干净的怒气掩盖。   桃井知道白荷是生气了,她也知道白荷是个个性很强的少女。她似乎,生赤司的气了……这不   是她想看到的,白荷刚刚弄明白自己的感情,她忙替赤司说话:“这不能怪他,毕竟带领队伍胜   利是他的职责!”   “桃井,那似乎已经不能叫做胜利了吧,你也看到了。”白荷冷淡地说。   奇迹的世代依然在不断前进,尽管少了黑子。尽管没有了团体。尽管打篮球不再是青春的竞   技。   这个学期的最后画面,似乎是白荷气喘吁吁地跑到学生会的门前拦住赤司。   “你就没有一丝内疚么。”少女的话不带丝毫感情。   赤司打量着白荷怒气冲冲的样子,冷笑着从白荷身边走过:“哦?多管闲事是你新培养出来的   属性么。我的情绪轮不到你来管。”   “那别人的梦想别人的喜欢就可以让你无情践踏么!”白荷厉声反驳。   她的心在动摇,赤司的红眸不再温暖如玉,而是鲜红一片,冰冷地仿佛沾满无辜的鲜血。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胜者为王的道理我想我不需要跟你重复。”赤司继续往外走。   白荷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没经历过失败的人都是残疾人。”   赤司没有回答。   “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此时赤司已经走出去了。白荷缓缓地蹲下,再一次落了泪。   白荷是喜欢赤司的。可是现在她要怎么继续喜欢他?白荷喜欢的是会送她淡蓝雪花的会送她狐   狸面具的赤司,她喜欢那个中二的少爷,为什么就不能让她这份喜欢保留得更长久一些?   赤司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凌厉而冷漠,她不认识了。   赤司征十郎还是听到了最后一句话,他不禁伸手捂住了左眼。   “再见,从前的赤司征十郎。”   指缝间,金色的眸子有了一些神采。 作者有话要说:     ☆、20   赤司征十郎有两个。说得通俗一点,赤司征十郎是双重人格。红色双眸时是一个,异色双眸时是另一个。至于两种性格的变换,连赤司本人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讨厌后者。   白荷认识的是前者,喜欢的是前者。但她最后见到的是后者。   白荷和赤司征十郎最后不欢而散,接着便是说漫长却又不漫长的寒假。   寒假里有中国的春节,阖家欢乐的节日。日本也是过春节的。桃井五月欢欢喜喜地拖着行李箱   回家过年去了,白荷跟她说她要回中国过节让她不用担心所以桃井踏实地走了。但是白荷终是没   有回国。她没有告诉五月。   寒假总共就二十来天,来来回回很麻烦,况且父亲不在了,她们也没心情快乐地收看春晚,共   赏绚丽的烟花,小叶也3年不能放他最喜欢的鞭炮。而她也想一个人静一静。   除夕前一天,白荷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妈,新年快乐!”   “姐姐姐姐!你寒假回来陪我玩么?”   “小叶新年快乐!不过姐姐今年可能回不来了……”白荷似乎能想到小男孩瞬间失落的脸。   “…嗯……好吧,小叶原谅姐姐了,不过明年姐姐要带哥哥一起来玩哦~”   白荷疑惑地看了下手机,问道:“哥哥?是谁?”   “是妈妈说的那个红头发哥哥啊…”   “小叶!”   白荷顿了顿,声音有些干涩:“妈,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小叶再见,明天记得在家等新年礼   物哦”   “妈妈,姐姐怎么了?”   “可能和男朋友吵架了吧……”   “那他们会和好么?”   “会吧。”   嗯,一个人的新年也要好好过。白荷推着车子在超市里采购,从饺子皮到肉馅都一一买齐,另   外还有一些简单的熟菜,也许,除夕那一天,她都能用包饺子来打发漫长的时间。   最后来到酒水区,她咬咬牙还是放了一扎啤酒。   除夕依然是除夕。不会因为一个人就迟一天到来。一早起来,她拿起手机,挨家挨户地给同班   的好友发除夕祝福,她在日本认识的人不多,不到一会儿发件人就不知道该填谁。然后她往国内   发,她记得的不记得她的亲戚也发了个遍,这算告一段落。   到厨房拿起饺子皮的那一瞬,她突然很想哭。   像她这种千金小姐理应是不会包饺子的,但是她却是会了,是外公手把手教她的。她却是第   一次给自己包饺子吃。她尝到了孤独的滋味儿,和眼泪一样,是咸的。这饺子皮似乎也蘸上了眼   泪的咸味儿。   一个一个漂亮的饺子在案板上排列整齐,白荷擦擦脸颊上的湿润,对着空气说:“爸,我从没   吃过你和妈包的饺子,不过今天女儿包给你吃……”   很快,买的饺子皮已经一个都不剩了,而才到中午。白荷把它们端到一边。   沙发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桃井打来的。   “小荷新年快乐,替我向叔叔阿姨问好。”   “嗯,同乐。”   “对了,你们那里包饺子了么?”   白荷看看自己左手心沾染的面粉,苦笑:“包了。”   “哎?你们那儿怎么那么安静?”   “我在我自己房间。”白荷闭上眼,滚下几颗晶莹的泪珠。   “小荷…你的声音很不对劲!”   “没有你想多了,只是前段时间太想家了。”   说得越多越会让桃井发现不对劲,白荷找了个理由匆匆挂了电话。 她背着包出了门。   东京的街上已经有了过年的气氛,店头上挂了灯笼,拉了彩带,还有的餐厅贴了窗花和春联,   白荷感觉心中暖暖的。有了一丝家乡的味道。   就这样毫无目的地地闲逛。   不知不觉到了夜幕降临,街上的行人少了,家家灯火通明,街灯亮起,五光十色,白荷站在大   街上,趁着夜空的黑,灯火的明,也找不到那种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感觉。   “白荷同学?”   黑子哲也一时有些不确定,桃井很早就说了白荷回国了,但这个少女分明就是她啊。   “黑子?新年快乐。”白荷的声音被厚厚的围巾阻挡,闷闷的。   黑子提了提手中的塑料袋,解释道:“那个,我是出门帮家人买火锅料的。”   自从那次比赛过后,这是白荷第一次见到黑子。现在想想,没了篮球部这个链接,许多人都是   一学期也碰不了一次面的。   白荷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最后只能说出一句前言不接后语的话:“黑子,希望你不要恨赤   司。”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为什么她还是要替那个少年说话?明明错的是他。   黑子湛蓝的眼睛眨了眨,然后他认真地说:“我不怪赤司,这是奇迹的世代避免不了的。社团   不再能给我我想要的快乐我只能退社,和他无关。”   谁说黑子性格软的?存在感不强却是异常的敏感,似乎一切都被他看透了,只是默默地在背后   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不喜欢的绝不勉强,他是极有个性的。   他的话说得很明白干脆,她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白荷扯出一抹笑:“谢谢你。还有,今晚就   当做你什么都没看见好了。”   少女走得极快,转眼间马路上只剩车来车往,黑子盯着少女消失的地方看了一会儿,若有所   思:“也许是你不该怪赤司。”   饺子一股脑地被下了锅,在沸水里沉浮。白荷靠着床沿坐了下来。空腹的饥饿感渐渐传来,牵   动着胃部神经引起阵阵绞痛。她拿过一罐啤酒,毫不犹豫地打开,喝了一大口。啤酒是冰的,凉   意过后才是微微的苦涩。短暂的快感之后便是漫长地疼痛。   白荷不断地回想,为什么他们今天会走到这一步,是因为自己太要强了么,不满对方的性格,   还是自己正义得虚伪,总是多管闲事?可是,她知道,赤司变了。   想到这里,白荷心中一阵悲伤,拿起啤酒一饮而尽。 冰冷的液体慢慢滑过喉咙,紧接着就是   一阵刺痛。   “咳咳咳咳”她半趴在地上,咳嗽抽搐着,眼泪簌簌地落下,她从来就没有未过谁而这样作践   自己,胃里渐渐泛起一股血腥味儿,她痛苦得闭上眼。   “赤司……”   她跌跌撞撞地跑到厨房把火关了,盛了一些饺子。她咬了一口,还未咽下人就冲向水池,水   池里是鲜红的一片。她不知道那天晚上是怎么度过的,就这样迷迷糊糊睡着了,痛醒了继续睡,   到早上她已经昏迷了。午夜时绽放的烟火她也未曾看到。   要不是大年初一来给房子装扮的桃井,也许她还会这么躺下去。   桃井想白荷回国了没人在家就掏出自己的备用钥匙开了门。房间里一片狼藉,她不禁瞪大了   眼睛。然后显然是惊恐战胜了惊讶,地上的空啤酒瓶,桌上吃了一口的饺子,还有半躺在地上的   白荷,水池里的血迹已经呈现暗红。桃井捂住了嘴。不过好在她足够冷静,她拨打了医院的急救   电话。   显然现在已经不是猜想白荷为什么没回国的事情了,桃井知道白荷从小和父母的感情就淡,   这一点不足以让她这样伤心欲绝,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   看着白荷被推进了急救室,桃井拨打了电话:“赤司君,请你来一趟xx医院,不然你会后悔   的。”说完她就挂上了电话。   赤司放下手机,微眯起眼,异色双眸在光下反射出不一样的神彩,他一向不喜欢听人命令和   强迫,只是刚才的话似乎让他提起一丝兴趣。左眼猛地一阵刺痛,他下意识捂住,镜中的瞳孔在   不停挣扎,金色搅动着变得浑浊,变了红色,最后又变回金色。   赤司的右眼在厌恶着左眼。   他想到了那个生命中第一个敢和他吵架的少女,他想到她曾是厌恶自己的红眸的,他苦笑。   赤司征十郎似乎生下来就被贴上了标签,优越的家世和自己好强的性格迫使他门门都争第一,   他的脑中只有胜利,失败是想都不敢想。儿时父亲的威严,母亲的无奈与爱都映在他的脑海。直   到他看见母亲被印成了黑白相片,他开始憎恨父亲。他开始领悟只有胜者才有主导权,所以他决   心要打败父亲。而现在,显然他是做到了。贯彻自己的理论和观念。   “没有经历失败的人都是残疾人。”   到头来,他却被说成残疾人。   白荷,他们是命中注定的克星。 作者有话要说:  微虐~   求评嘤嘤= =   ☆、21   赤司赶到医院的时候,急救室的灯刚刚熄灭。桃井看了赤司一眼,眼神中带着责备。她来不及说   话就奔向走出的医生。   “一切正常,只是病人因多食凉的刺激性食物而导致胃出血。现在已经止住。住院几天药物控   制一下。你是她的家属么?在这里签个字。”医生冰冷而公式化的语言让桃井越发不安,听到最   后她才反应过:“不不,我是她同学,她的家属并不在日本。麻烦了医生。”   “不是家属啊,那你能负责任么。”   桃井一时有些慌乱。她下意识拿起手机。   “交给我吧。”   红发少年径直走过来,打断他们的谈话。有条不紊地接过签字的单子,他示意桃井可以去休息   一下,“我去办住院手续。”   “……好。”桃井原地踌躇了一会儿,有些复杂地望着少年冷静安排的样子,转身进了病房。   麻药的药效还没有过,白荷还在昏睡。苍白的脸颊就像一朵雪莲。   桃井坐在一旁静静地等着自言自语:“小荷,赤司来了,你应该是高兴的吧。”   “病人有胃病,你们家属怎么也不注意一下她的饮食,现在还好,因为小姑娘还年轻,胃病一   旦严重了后果不堪设想。”医生严肃地说。   “好的,我们知道了。医生有劳了。”尽管说着恭敬的话,少年却还是带着与他年龄不符的稳   重和威严。让医生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桃井小声提醒他:“医生是为白荷好。”   赤司淡淡的眼神让桃井顿时心生怒气,她也忘了她平时挺钦佩这个少年的,现在为了白荷她毫   不留情地质问道:“你知道白荷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么!”   红发少年微眯起眼,不自觉地带上嘲讽:“我也想知道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可以让她自己玩   命。”   桃井一时愣住了,无言以对。如果换作别人一定会指责少年的冷血,但桃井毕竟也是对赤司有   些了解的,她知道,他是生气了,一向善于隐藏自己情感的赤司征十郎此刻毫无顾忌地宣泄自己   的不满。   她抱了一丝希望,声音有些打颤:“你知道……小荷喜欢你么。”   少年金色的眸子里波涛汹涌,但他还是给出了赤司征十郎式的回答。   “我知道。”   果然,赤司是不一样的,他不是小言里的男主,会因为一时的迷茫忽略女主而在女主出事之后   痛然悔悟。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也输不起那一份慌张。他对一切都洞察准确,似乎一切都掌控在   他的手里,也包括自己的感情,剩下的,只需付之行动。   小荷喜欢上他,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但现在,她却愿意把好友交给他。也许没有人会比他   更可靠。   这是赤司征十郎的魅力。他多年努力的结果。   白荷昏睡了一天,却没有做梦。她私心是希望还可以变成那个叫罂绯的女孩子的。可惜,她已   经死去了。   人真是傻,no zuo no die,whyyou try。尽管知道结局但还是选择尝试。她想到她昏迷前做   了什么真是肠子都悔青了,为情所困?哈,原来这种事情也会发生在她身上啊,真是,丢死人   了。当她睁开眼看到那个罪魁祸首就站在旁边的时候,她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白荷的一世英明啊。   “你有间歇性健忘么。”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睁开眼的白荷在听到这劈头盖脸直白得不行的指责时,她瞪起了眼。   还有没有人性啊,她是病号哎病号!   她干瞪着眼,示意他有话直说。   赤司挑眉,很给面子得继续说:“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你有胃病到时候得了胃癌没人替你收尸。”   这是明目张胆得诅咒人么!   白荷冰冷地看他一眼:“不劳烦我们铁石心肠的少爷费心。”铁石心肠几个字她重读了。   也不知道这几个字触到他哪跟筋了,赤司猛得抓住她的手。   “你干嘛!”白荷有些生气。   可谁知赤司的怒火更大,他沉声道:“你还在记恨那件事?”   “是啊是啊,我能记一辈子呢。放手。”   他没有动。   “放手!”她提高了声音。   他拉着她的手指向他的左眼:“如果你不是色盲的话就告诉我这只眼睛是什么颜色?”   “金色……”白荷下意识脱口而出,随即就发现了不对劲,“你……”原来不是红色的么,她   曾经讨厌的红色。   赤司哼了一声,手上微微用力:“我只说一遍,我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我,但是,他会用我的   声音说出什么话都不奇怪。因为,我们终是一个人。”   “双重人格?”白荷瞬间就理解了赤司话中的意思。   “嗯哼。”赤司用她的手拍了一下她的头,“还不算笨。”   白荷低头想了一会儿:“so?”   “……你可以庆幸你讨厌的红色消失了。”   “可是,我现在已经不讨厌红色了啊……”窗外的清风吹拂着薄薄的窗帘,给病房里增添了光   亮,她睁大了眼看着面前的少年,他的眼中有一瞬得松懈。   可同时她也有一些失望,她好不容易不反感红色了,怎么就换了颜色呢?!   “好了,从现在开始的一个月,一切医生禁止的食物都不准碰,我会让五月监督你。”赤司直   起身,不容反抗。白荷顺势抽回自己的手,翻了一个白眼:“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少年冷哼一声,弯下腰凑进她:“怎么,不想我对你负责?”   白荷往后挪了一点:“why?”   赤司勾起嘴角,缓缓地念着:“赤叶落,司南不动山,征途无期归漫漫,十里桃花开又衰,然后   是什么来着?”   白荷默默地抚额,不得不说,赤司征十郎这个纯正的日本人说中文还真是特么得标准!!不   过,这种打油诗他怎么会知道啊混蛋混蛋!少年带着些许蛊惑的好听的声音却让她心甘情愿地接   下去……   “郎君可还安?”   “不错。你连藏头诗都帮我写了,我还看不出你的心意么白小姐。”赤司看着白荷欲辨已忘言   的样子心情大好。   此时白荷只在想一件事,至少以后中文也不能随便使用了,应该想想换个什么其他的语种,随   后她听到赤司的话眼皮一跳,心平气和地说:“本小姐反悔了。”   赤司眯起眼,意味不明地说:“这可由不得你。”   “什么…………”   想让女人不说话就堵上她的嘴。说这话的一定是个大流氓。不过赤司想偶尔当当流氓也是不错   的。   白荷只感觉唇上一阵冰凉,也只是一瞬,她看见少年清晰无比的脸。好家伙,被占了便宜还不   还手她就不姓白了。   她猛地凑上去咬了一口,看着赤司的嘴角泛起和他头发一样的鲜红,白荷咧嘴笑得格外开心。她   安安心心地扑进少年怀中。   在得知自己要住院一星期后,白荷整个脸都皱起来了。她跟来探病的白荷抱怨:“现在是过年啊   过年,我怎么可以在医院里度过呢。我已经好了啊。”   桃井在一旁削着苹果,忍不住泼凉水:“谁叫你没事自残的,害得我们也没法安心过年,对   了,有件事我不得不提,你不是回国了么。”   白荷顿时有些心虚,不过她也能在瞬间就理直气壮起来:“买不到合适的航班,你知道中国春运   很猛的。”   桃井无奈地把手中的苹果递过去,摇摇头:“那我就没办法了,你去找你家赤司说吧。”   得了吧,就是不能跟他说才找你的,现在看来,还是靠自己吧。   1天后,白荷在得到医生的批准之后,自作主张地办了出院手续,拎了一袋药神不知,鬼不觉地   跑回家。   开玩笑,今年过年都不能回国了,她怎么能在医院里独自空虚寂寞冷呢。   现在是大年初三。   整个东京仍然笼罩在红红火火的过年气氛中,每个角落都举行着大大小小的庙会。   白荷穿梭在其中,充满新奇。   “喂?赤司么,小荷不见了!”桃井看着洁白的床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知道了,她最好祈祷不要被我找到。”那一边的少年倒没有多少意外似乎早已料到。   而此时的当事人还不知道自己的手机里已经有了定位系统。   所以当白荷抽中一根签是上上签时她并没有感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然后就是所谓的,众里   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赤司在身后。真是太凶残了。   白荷眨了眨眼,下意识往后退,却因为大病初愈脚下有些虚,有往后倒的倾向,赤司眼疾手快   地拉住她。   少年面无表情地等待她的回答。   而白荷却想息事宁人,“看赤司,我抽到上上签了哎。”   少年依然面无表情。   “好吧,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   白荷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二话不说地拔盖,取电池,一气呵   成。她瞪了赤司一眼。   “少爷,这么高大上用在我身上真的好么?”   赤司没有任何被揭发的尴尬,他淡淡地评价:“哎,真不笨。”   “混蛋,我的智商是可以和你一起并列考年纪第一的好嘛!”   “不是作文加分?”   “什么?”   赤司很负责地告诉白荷上次的考试是因为她的作文尤为出彩而加附加分的,并且上上次考试的   作文还是他翻译的,那时候她还不会写日文。就是这样。   “附加分就不是分了么,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   “……”   赤司挑挑眉,不准备再跟她扯皮,拉着她的手就往回走。   “喂你去哪?”   少年好心地吐出两个字:“回家。”   回哪个家?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的有些晚~   ☆、22   赤司勾起一丝邪魅的笑,反问:“你想回哪个家?”   少女无辜地摊开两只手,我没带自家钥匙,(当然这是睁眼说瞎话),她紧接着也补了一句,坚决不去你家,打死也不去。   “那你要去哪?”   “陪我在外面逛逛不好?大过年的。”   少年的脸有些阴沉:“你以为你是铁人?”   白荷有些嫌弃地看他一眼:“姑娘我比你这个少爷好养多了,从小就没人管不是照样活得好好   的?老毛病忍忍就过去了。”她语调惆怅。   赤司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有些不悦:“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她竟然说他是娇气的少   爷?   “难道不是么?养尊处优。不过最近我是想明白了,无论我怎么地不想依赖家族,但我的资本   怎么看都来自家族。以前的我多么伪善啊。不过伪善也比真的邪恶好,反正以后白氏也是直接给   我弟。”   赤司伸手一下子揉乱了她的刘海,啧了一声:“跟你吵真是自降我身价。”   “切。”   “社长。”   “会长。”   白荷顺着赤司的肩膀眼尖地看到远处走来的两个人,那个女生可不就是她亲爱的社长云里么,   旁边的少年她倒是没见过,新交的男朋友?不过她还是一声招呼喊了过去。   那边的少年也叫了一声。   赤司有些无奈:“你在学校只认识篮球部的人么?”   “不,还有远山离。”她一本正经,“那人你认识?社长的新男友么?”   “别瞎说,学生会副会长,日暮遥。”   “哦,兄妹啊。”   赤司古怪地想,这个倒是反应很快。   说着说着,两人已经走过来了,云里一上来就眼睛亮亮地拉过白荷走到一边,用着调侃的语   调:“承认了吧,你已经拿下赤司了。”   “社长,你一个大家闺秀这样八卦真的好么?还有,你有个那么帅的哥哥怎么不带来给我们看   看?”白荷眼神幽怨。   云里拍了一下她的头:“死丫头,你有赤司这种男神级别的还不知足?”   白荷抬眼看她:“我本来也是女神好嘛?”   “是是是,你们真是天作之合。”   遥不时瞟着不远处的少女,在大脑中搜寻着记忆,似乎就是上次来学生会送资料的那个女学   生,会长当时似乎还说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呢。啧,不愧是会长,行动能力就是快。   日暮遥这个人光长了一个万人迷的脸,情商却着实不高,心里想什么几乎都在脸上写出来,所   以他看到赤司总有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赤司一边看着他脸上五光十色的变化,一边想着是不是自己以前给他布置的任务少了?   不过除了学校方面的事,他们两个之间还真没什么话讲,但那两个女人倒是喋喋不休地拉扯了   好久。直到,赤司少爷不满地去打断。待赤司他们走了有几十米远时,遥才感觉到神清气爽。   “不是吧哥,你这么怕赤司?”   “也不叫怕,只是觉得他真的很厉害。”   “再厉害还不是交了女朋友。”云里不以为然。   “……”日暮遥最终还是放弃了跟自家妹妹讨论帝光学生会会长厉害的话题。   白荷坐在车里看着窗外后退的风景,感觉无论怎么绕都不像能绕到她家的感觉。她把疑问指向   赤司。   后者选择一手盖住她的眼睛:“别吵。马上就到了。”   白荷立刻反应过来:“说了我不去你家!”   “给你两个选择,一好好坐着。二回医院。”   “你妹的你威胁我?”白荷忍不住爆了粗口。   赤司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声音明显放冷:“前面停车。”   白荷愣了一下,底气有些不足了:“对不起,不过,我不去你家。”   “为什么?”   “赤司先生。”   “?”   很丢脸的,白荷当初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赤司先生,现在又怎么好意思说是他儿子女朋友?   “父亲不住那,那是我的房子。”赤司的这句话及时得打消了白荷不是借口的借口,她就像水中   的浮萍开始摇晃……不过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从早上白荷私自出院到中午赤司找到她再到现在他们站在又一座小洋楼前已经折腾了一天。天   暗了下来。   站在门口,他说:“这几天我都没怎么睡,我很困,所以现在,乖乖跟我进去。”   白荷本来还想反驳,但触及他眼底的倦意,一时有些愧疚和不忍,她点点头。   “沿走廊一直向前走,第2个房间是客房,里面东西都有,我在楼上,没事不要打扰我。”   白荷按照他说的找到了房间,床铺得整整齐齐的,一旁放着可以换的睡衣,浴室里的设备也一   应俱全。当她洗完头坐在床上擦拭头发的时候,手机震了一下,她翻出来一看。   “靠窗的小桌上有药和水,一次两片。晚安。”   她转头,果然都好好得放在那。   哎?他什么时候准备的?他肯定她会来么,真是有种被控制了的不爽。不过,如果是他,就算   了。   白荷微微笑起来,心底一片温暖。少年仿佛又是她记忆中的那么温柔。   白荷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假期也不例外,因为如果她睡懒觉,就别想在西湖找到一席之地了。   她静悄悄地走出房间,早上7点。   她在冰箱里找到了吐司和鸡蛋,将面包放进烤箱后,她打开火慢慢地煎着鸡蛋。最后,把他们都   盛在漂亮的盘子里。   美中不足的是,似乎没有牛奶。为了代替,她冲了一包咖啡。   7.30   还是没有动静。   白荷望望楼上,可惜早餐要凉了,就跑去敲了敲房门。   许久没有听到回应。恐怕还在睡吧。她轻轻打开门走了进去,远远看过去床上露出的一撮红毛预   示着主人还在熟睡。   白荷也没想吵醒他(那你进来干嘛),怎么说呢,赤司的房间比她想象中要简约,嗯。书桌上   整齐地放着课本和资料,背后一面墙上打的一排书柜排满厚薄不定的书籍。她凑上去去读书脊上   的名字。嗯,日文的,中文的,德文的,法文的…………你特么八国联军么!白荷哑然,原来一   个人真的能同时学习这么多语言啊。好吧。她承认她的智商比他差那么一丢丢。   哎,不过现在睡得倒是挺死。   白荷走回到床头,慢慢蹲下来。她看着少年自然闭上的双眼,红发因为睡觉的缘故有些凌乱,   少了那双眼睛的威慑,这样的赤司,怎么说呢,似乎很可爱?又想到那天金眸迸发出的凌戾,她   不禁喃喃,我怎么样才能知道你是我认识的那个赤司呢?   “如果我对你好。”   白荷惊讶的黑眸撞进一片金色。   “即使,它不再是红色。”少年如是说。   听到他直言不讳的告白,白荷的脸有些烧红,“抱歉吵醒你了。”   少年重新闭上眼,嘴角勾起:“既然你来了……”   “嗯?”白荷没听清地凑上前,却被少年抓住手顺势拉进怀里。   突然得倒下去让她下意识地挣扎,但环在她腰间的手又是那么温和,让她心安。她心中所期待   的,也就是他吧。   不过白荷毕竟是白荷,属于少女的那一份娇羞总是比别人来得短。   “喂,你什么时候起来?”   “……”   “外面的鸡蛋要凉了。”   “……”   最后的结局就是,赤司少爷老大不爽地吃着所谓的爱心早餐,然后墙上的钟显示才8点。   白荷坐在对面看着他吃。   “以后不要做了。家里有阿姨做。”他戳戳少女的脸。   以后也不一定有机会了,你当我天天住这啊。白荷心想,不过嘴上还是说知道了。“不过我一   个如假包换的大小姐给你做早餐已经很不错了。”   赤司抬眼看她故意加了重音:“我是第一次见大小姐会煎蛋。”   “你还是不要吃了。”她赌气道。   “还是不舒服?”赤司见她面前的盘子里空空如也,关切道。   “嗯,刚吃了药,什么也吃不下。”   “所以你一直盯着我看?”赤司挑眉戏谑,想让少女恼羞成怒。   “……”   “少爷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自恋的属性?”   未果,只换来白荷的冷嘲热讽。 作者有话要说:     ☆、23   突然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响起来了,赤司抬起头,用一种别样的目光打量着白荷。白荷见怪不怪地起身拿桌上的手机,是短信。   是从中国发过来的,妈妈带着白叶回南京走亲戚,还有一张照片,是小叶在夫子庙前照的,男孩的黑发在阳光下呈现褐黄色,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   白荷不禁莞尔。   她突然觉得好像漏了什么,目光转向赤司。   倒是赤司放下手中的餐具,幽幽地开口。原来你也是童心未泯啊。   白荷不以为然地扬起下巴:“难道你没看过么,哦~你肯定看过不然你不会用这种眼光看我了。”   诚然,白荷的手机铃声是许嵩的断桥残雪,这没什么,但是短信的铃声她倒是恶搞一下。   “对,我是知道,但是我还没有到用多啦A梦的每集开场乐做提示音的程度。”赤司扬起嘴角,   观察着少女表情的变化,只可惜,白荷很不给面子地面瘫着脸。他眼神闪了闪,伸出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被少女抓了个正着。   “好身手。”他称赞道。   “彼此彼此。”白荷敛目,然后他们同时放了手。   赤司拿起勺子重新搅拌起咖啡,不经意地说起:“小时候练过?”   “嗯,练过。你也是。”少女无比肯定。   “但愿那天新闻报道的不是你。”赤司抿了一口咖啡,不着痕迹地敛了下眉,他已经忘记他喝不惯速溶咖啡了。   不是吧,他连这个都知道?白荷突然有种面前的少年仿佛什么都知道然后自己就跟小白兔一样单纯的不好的感觉。她摊牌。   “你以前调查我?”   “很正常,我说了我记得你。”   “......好,那现在呢。”   “没必要。”他说的是大实话。   太阳越升越高,前天屋檐上积起的雪正在做最后的挣扎,慢慢地滑落,在暖暖的冬日的阳光下变得透明,透明成水滴,啪嗒啪嗒地从窗户上滑落,似乎积雪疏松多孔吸去了他们谈话的声音。   白荷看看窗外,古井无波地黑眸中起了波澜。她开启了另一个话题。   “你等会儿有空么?”   这家伙大病初愈的还到处乱跑?还想不想好了。赤司双手抱臂,向后靠:“说说看。”   白荷把手机举到他面前,上面是白叶的那张照片。   赤司用眼神询问。   “我想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在那边等我,我要不发照片回去,他会伤心的。”白荷诉说着事   实,注意,她真的没有表现自己很幼齿的意思。只是她陪着白叶玩了一年又一年。   不过别人可不这么想。“你是小孩子么?”赤司哼了一声,目光聚集在那个黑发黑眸的小男孩身   上,“你弟?”   “嗯。一句话,我要出去。”白荷目光坚定。   “如果我不准呢?”   白荷眯起眼,轻笑,也可以。她走到他旁边,举起手机,三二一,咔擦一声,搞定。淡定地发过   去。淡定地将手机放在一边。   赤司在等她的解释。   “我和白叶每年都会在新年之际互相发照片,主题你知道是什么么?”   深吸一口气,白荷的笑容像是渲染了冰霜,一碰就会碎裂。“我们谁更幸福。”   “不瞒你说,白叶不是我的亲弟弟。同母异父你懂么?他也许比我更可怜,我好歹有个名正言顺   的爸爸和妈妈,但是他甚至连爸爸都不知道是谁。似乎我知道他的存在的时候,他就一直跟着妈   妈。但是,我不怪他。不管外界话说的多难听,但我不怪他。妈妈没办法让他姓了白,我没意   见。只要他姓白,他就是我的弟弟。同辈间最亲的人。”   “他还小,也许不懂,也许懂,但我都要保护他。我...都要让他高兴。”她有些激动,也许白   荷这个天生淡漠疏离的人没有很丰富的情感,但是一旦投入了就是真的爱了。   她会说这些,只是想证明,她不把面前的少年当外人,如果要接受她就也要接受她的家庭。   赤司却是笑了起来。   “你是说你刚才是在秀恩爱?”   白荷眼皮一跳,瞪他一眼,你的重点有问题好不好,不过还是不可否认地点点头。   “喂,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啊。”白荷往前倾了些身子,一眨不眨地眼睛说明她有多在乎他的   反应。   赤司眯起眼似乎有些不爽两人面对面满含质问意味的微妙距离。不过这个暂且不管,他想到了隐   含的一些东西。   “你有多没安全感?或者说,你很不信任身边的人?赤砂罂绯。”他念出她的另一个名字,有着   说不出来的韵味。   白荷的身子微颤了下,她似乎在拼命压下去什么东西:“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她的故事。”   “没有人可以保护我一辈子,白荷只有白荷。”她重复着。   然后她便听到赤司今天说过的最认真的话。   “你愿意再相信一次么?即使冒着再一次被欺骗的风险。”再相信一次有人可以保护她,她可以信任他。   白荷颤抖着闭上了眼,她明白他的意思。她也知道这是一个承诺,是一个有着风险的承诺。她无法想象如果被欺骗,她会怎么样,她也无法想象如果她拒绝了,她会怎么样。罂绯的筹码只有一个,相信了一次,死了一次,没有机会了。那这是不是说,白荷可以去试着相信一次?   她睁大了眼睛,耳朵却是嗡嗡作响。   “我愿意。”她听不清自己的声音。但血红的心脏源源不断地输送着鲜红的血液,遍集全身,支撑她的思想。她说的是母语。情真意切。   赤司的笑容更深,红眸中柔光流转,足够了,他站起身,在她疑惑地目光中给她围上围巾牵着她出了门。   “?”   “你不是想出去么,这是给你的奖励。”   路上,“白荷。”他轻轻地叫道。   她似乎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喷洒在耳边,脸颊微红,但在并不温暖的户外却是不易察觉。   “怎么了?”   “把名字换回来吧。赤砂罂绯这个名字。你不需要。”还是带有赤司一贯的不容人反抗的语气。白荷这次却没有生气。她说好。   也许,当初一时大脑抽风叫了赤砂罂绯就是因为她潜意识里是想要时刻警醒自己吧,可是谁知道,她周围熟识的人没一个叫她赤砂罂绯的,她自己本身也只承认白荷这个名字,对于自己和朋友。不熟的同学她想也没必要纠正了。改回来就改回来吧。   说是出去,其实他们也毫无目的,只是在外面随意转转。看到草坪上最后的点点积雪,白荷有些可惜,它们很快就要结束在人间的梦了吧。她向着一个方向张望,也不知道那个方向能不能看到她的祖国,她的家乡,她的西湖。阳光下的残雪,西湖的断桥是不是也有一样别致清婉的景象。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拿出来一看:   姐,下次一定要带能让你幸福的哥哥回家!   似乎,听起来不错?   “赤司。”   “嗯?”   “暑假陪我回中国吧。”   赤司伸手拂去掉落在她头上的小冰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好啊,那要看你期末考试能不能   考年纪第一了。”   白荷也不知道哪堆火点燃了,眼睛一亮!“一言为定!”   尽管出了太阳,温度还是低得吓人,呵出的气清晰可见,最后赤司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决定送白   荷回家。   白荷还在奇怪怎么舍得让她回家了,赤司白她一眼还不是你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白荷怒瞪,   滚。   走到一个巷口,一个通体灰色的小家伙从眼前闪过,注意,那不是老鼠,比老鼠大多了。它的身   影消失在前面停在路边的车底下。   似乎是天冷,它也知道刚熄火的车底很温暖。   那应该,是猫。   一只小灰猫。   白荷心生怜爱,留下赤司跑过去,小心翼翼地在车前蹲下。伸出一只手。   啪嗒,一只绒绒的小爪子搭了上来,可能是太小了,它不怕人。于是白荷就瞬时把它抱了出来。它挺冷的,在她怀里微微颤着。   白荷顿时产生要收留这只喵星人的少女心。   回过头,正好看到赤司像是看到什么西洋镜的表情。“原来除了面对你弟,对一只猫也能让你露出这么傻的表情啊。”   白荷懒得理他,全身心都放在怀里的小家伙身上,然后她语气有些微妙:“我小时候有一个收养一群小猫并给它们分别起名叫唐宋元明清的愿望。”   “嗯。然后?”赤司接着话。   “然后召唤神龙。”白荷正色道。   赤司也正经起来:“似乎还少两只。”   白荷噗嗤一笑:“少爷你的童年还真是丰富多彩啊。”   不管怎么样,这只叫唐宋的小猫从今往后是正式落户在白荷家。因为它是猫,所以不用起早贪黑地溜。上学的时候,它乖乖在家趴着就行。后来她也发现这是只母猫。至于它会不会给她生一窝小猫让她取齐朝代名,这就是后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24   假期对于学生而说,再长也不够,更不要说本来就短得可怜的寒假。白荷在家养着身子,码码作业,逗逗唐宋——那只小灰猫,基本上寒假就到了头。   这个年没回家,恐怕是她唯一的遗憾。   不管学生怎样在网上疯狂地转着说说,寒假寒假你不要走,寒假还是铁石心肠地一去不复返,它说,你们在暑假里寻找我的影子吧。   学生会开始惆怅,要暑假干什么,那时候我们已经毕业了啊毕业了。   白荷来日本半年,开学了,迎来了她在日本的后半年,初三的下学期,他们也被称了毕业班。因为这个学期的期末考试有个学名叫毕业考试,在中国叫中考。   自从白荷来到帝光这个素质教育的中学,她一直在逼着自己习惯这里的学生从来不用学习,老师笑眯眯地说,家长笑眯眯地说,在社团玩得开心哦,考试成绩神马的就是浮云~   但真到开学了,她敏锐地察觉到班上的气氛有些变化,准确得说,是整个初三年纪级,似乎一夜恍悟啊我玩了快两年社团了还没怎么好好听课考试呢,马上就毕业了怎么办怎么办,于是在第二天通通开启我要当学霸模式。他们也许心生淡淡的忧伤,也许有些本末倒置,但他们似乎想认真地最后体验初中的学习生活。   或者长远点想,他们也是想上好高中的。于是,都在这距离毕业6个月时默默拿起笔,收拾好课本自觉地去学校上自习。   当然,这种时候有些人就很容易遭到别人的羡慕嫉妒恨。   比如,xx明明天天在社团里参加活动啊,为毛学习成绩总是一水的优分?xxx同学明明跟我说是个学渣天天和我混的为毛成绩就特么比我好?   这种时候,位居全校前20的同学都微笑着喝着清茶。继续打篮球的打篮球,画画的画画,打副本刷网游的,一切照旧。这种人,我们称之为学神。   不过,这也有例外。   白荷是坚信一份耕耘一份收获的,她还惦记着期末考试考第一,啊不,是在中考考全校第一,管它是不是并列,反正要是第一。   所以她开启了漫漫的刷题之路。   然后慢慢习惯着一下课青峰就在他们班上探头探脑地找桃井借笔记试卷云云,偶尔路过黑子的班级看到黑子正襟危坐,黄濑好像再也没有请假迟到早退,绿间倒是没什么变化依然很喜欢去图书馆和四处搜寻幸运物。而只要她一回头,就能看见某红毛一手撑着下巴回看她,胸有成竹的淡定模样,左手边放着xxx模拟试卷。她也淡定地把脸转回去。   奇迹的世代似乎减少了训练,全身心投入学习,不过偶尔和五月路过篮球馆看见赤司在里面打球,偶尔在文学社的图书馆看到他又借了将棋的书,偶尔看到他进出学生会……总而言之,谁都没他忙,但谁又都没有他看上去清闲。   老师们也十分配合同学得准备了大量试题,数学课,上课,从前往后传卷子,下课,从后往前传卷子。从后往前的卷子上放了一张小纸条。   Are you ok?Don\'t stay up so late.It\'s bad for your health.Marks are not very important.   白荷忍着嘴角的抽搐读完了纸条上的英文,你是有多二啊,不好好说母语非要拽一下英语,还有她没问题,挑灯夜读本来就是她以前的强项,要不是你说考年级第一,要不然她干嘛这么拼!现在倒说分数不重要不重要你妹!   她目光向前,身后的赤司却能感受到她的怨念。哼,她就是爱母语。回的纸条上潇潇洒洒地写着方块字。   赤司失笑。   忙着做最后的奋斗的同时,同学们也在纷纷了解各大高中的招生要求及分数线。以及考虑家远家近是否需要寄宿的问题。   篮球部基本上是暂时被冷落了。要想见到奇迹众,只能靠缘碰偶遇。   捕获家养青峰大辉一只,旁边是小青梅五月。   白荷淡定地拿着书坐到了他们对面。过了半个小时,黄濑也走了进来坐在白荷旁边附赠一个向日葵般的笑容。   埋头看书ing   又过了半个小时,对面蠢蠢欲动。   一个半小时了,终于,青峰忍无可忍地把书拍在自己脸上,向椅背靠去。嘴里嘟囔着:“反正桐皇的老师已经找过我了,他们也希望我加入他们的篮球队,特长生的分很低的。”结果被五月暴力地压下脑袋。她压低声音“笨蛋,再低也是有分的好不好!还有在图书馆不知道要安静么!”   白荷转了一下目光,淡淡地问:“黄濑呢?”   “嗯,我想去海常。”   “在哪儿?”   “神奈川。那里的海超美的!”   有海啊,听起来挺不错的样子,白荷有些心动。   “你呢?”黄濑小声地说。   “我……”白荷想象着未来,突然皱起了眉。声音低沉,“没想好。”   这样啊。黄毛见她兴趣缺缺就转过去继续复习。   那个时候她应该已经不在日本了吧妈妈走的时候她说高中要会回国念的。不过现在,她有些不想走了怎么办?   开学了,桃井又够义气地搬回来了。她们一边做着试卷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五月你是要跟着青峰的吧”只是一句肯定句。   结果五月倒真停下笔,一手托腮,一手在桌上有节奏地敲打起来,是在思考。   她皱起一张脸,极其苦恼的样子:“我喜欢黑子啊,听说他想去诚凛,但我又放心不下阿大。真是纠结啊。”   不过旁观者清,白荷觉得她根本就没有丝毫纠结,青梅竹马岂是假的?她沉声:“听我说五月,你肯定会去桐皇。”   “你这么肯定?”   “肯定。”   “……好啦好啦不说我了,倒是你肯定去洛山吧。”   “洛山?为什么?”怎么又冒出来一个新学校?   “啊?你不知道?赤司是要去洛山的啊。”   说实话,正牌女友——白荷真的不知道。况且……她表情僵硬了下,重新低下头:“继续写作业吧……”   晚上临睡前她打开手机浏览器,在搜索引擎上打上洛山两个字。   洛山是在京都。   一点一点往下拉,她也没什么太大感触,最后总结成一句,又是一个少爷小姐聚集的名校,并且似乎十分,非常合乎赤司的口味。人家的校训和赤司一直的座右铭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所以,这个学校的分数线也是相当的高啊。   但想来想去,似乎也跟她白荷没什么太大关系。她把手机往抽屉里一扔闷头睡觉。   还有一件事,赤司和白荷自寒假以来一直很低调,没有特意宣布些什么,桃井是早就知道,然后顺带远山离也知道。社长是亲眼见证。奇迹众在桃井暧昧的眼光下也就默认了。   其实说起来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且作为前后桌,白荷也没怎么频繁地回头,最多偏头说说话,传传作业本。真正让同学们怀疑的是一次晚自习,白荷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然后赤司也跟着送她回去了。本来也没惊动什么只能怪有些人眼太尖。再后来,才是他们有些小小的动作,有些家住得远的不参加晚自习,赤司旁边的座位一直是空着的。白荷抱着厚厚一摞书本大方地坐在他旁边,美其名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又有同学看到赤司和白荷晚自习结束后一起回家,有人更看到他们牵手。其实这是五月的主意,她说大晚上两个女孩回家不安全,不如我叫上阿大,你让赤司陪你回家。然后就这样了。   八卦是怎么产生的?就是不同的人在嚼舌根,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当然还有一丝文采极好想象力极丰富的添油加醋绘声绘色然后便演绎了狗血剧现场版。   过不了多久,麻烦就来了。   白荷才想明白赤司不是普通男生,他……是有后援团的……   先是一丝小麻雀在学校里叽叽喳喳,就是白荷刚来的时候说闲话的那些大小姐们。   “真是的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学习好一点么,现在讲求门当户对知不知道?”(小姐单漂亮这一点就足以让一个女人骄傲一辈子了……)   “是哎,她也不看看赤司集团在日本的影响多大。”   白荷只庆幸这些话她没有听到倒落得耳边清静。   只是有那么一次她和赤司一起去食堂吃饭,后援团终于忍不住了,当面和她对质,当然也当着赤司的面,真是有够猖狂的。   当时的情景是这样的,她吃饭吃得好好得,那个类似于大姐大的女生冷不丁地站在她旁边说着类似于快离开赤司,赤司家不是你这种小女生能高攀地上的,然后恭敬地对赤司一鞠躬。赤司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并不是他没用而是他深知白荷不是个软柿子,他绕有兴致地等待她的反应。   白荷无奈地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你的赤司大人是要上洛山的。”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那个女生底气弱了一下又很快补上来,“是……这样没错!”   “知道洛山的分数线多高么?不要告诉我你可以花钱进去。”白荷眼露嘲讽,唇角冷冷地上扬,“明白我的意思了么,有时间跟我说些废话还不如多做几道大题冷静一下。”说完就自顾自地重新吃起来。   那个女生表情在短短几秒钟变幻了无数下,最后化作一声哼,怒气冲冲地走了。   赤司悠悠地看她一眼,丢下一句话:“你的分倒是足够了。”   白荷诡异地停顿了下,像是嚼到了沙子,她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更晚了QAQ   ☆、25   关于高中的话题,白荷是遇一次躲一次,屡屡地转移话题倒让众人产生了疑惑。   白荷想如果她不回国的话,那当仍不让她会跟着赤司去洛山。但是如果她回国呢,她顿时陷入了纠结。   三年可不短,并且也说不准她会让日本的大学,7年啊,这样下来异国之恋可是有够辛苦的。结局迟早是要分开。   白荷经不住桃井的软磨硬泡把事实一五一十地说了。   桃井一只手指颤抖地指着她,眼睛瞪得老大,半天才说出话来:“你……你……傻啊你!”   白荷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看着明显五月有很多很多话要说,她洗耳恭听。   “咳。小荷你怎么就没有一点危机意识呢,不说我们班那些虎视眈眈的女生,放眼整个日本,富家千金数不胜数。我们就不谈赤司会不会动心了,就是家族联姻他也是逃不掉的。”   桃井接过白荷体贴地递过去的水喝了一口。   “赤司这种人应该不会任由他父亲摆布吧”从那次股份问题就能看出,白荷嘀咕着。   “喂!这不是重点!好吧,那你要想想过程,3年啊甚至7年你都不能和他天天见面!你不难受?感情总会淡的。尽管距离产生美,但你想哦,中国和日本可是隔着海,你以为是从法国过个街就到德国那么简单?”   “……我考虑考虑”   “你还考虑什么!不许走听到没有,再过一个月就发模拟的志愿填报表了,给我填上洛山听到没!”桃井已经彻底没了形象,一副暴力女的样子。   “……”她还是得考虑考虑,白荷内心默默地想着。   又一星期过去了,白荷才知道一星期前打扰她吃饭放下马威的女生是隔壁班的风间直子,据说是赤司后援团的1把手。一看这个姓便知,风间集团,得,又是一大财团。   这些少爷小姐怎么天天闲着没事干,真要花钱进洛山啊,也不知道洛山看不看得上她的钱……   白荷翻开桌上突然出现的邀请函,抽了抽嘴角。   上面写得很客气。   “白荷同学,我父亲为我举办了一场宴会,请了现日本大财团公司的年轻少爷小姐们,赤司君当然会去。我们同学一场,特发此函,期待你的到来。”   各公司财团?咦,她想妈妈应该也收到类似邀请的东西了吧。呵呵,什么同学一场,欺负她没看过言情小说还是怎么的,那个风间一定是想趁这次机会让她看看他们之间的差距,表明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她懂……   白荷叹口气,她只想好好参加中考。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麻烦……她选择了最省事的办法,看完直接往后递,几秒钟过后,传来询问的声音:“你去不去?”   她勾起一丝笑容:“当然去,就算是代表白家。”   考虑到少爷小姐们多还在上学,宴会在周六晚举行,正好是帝光补课的结束的时间,跟赤司在一起时间长了白荷也不计较那么多了,准备搭赤司的顺便车。他们先各自回家换衣服。   宴会嘛,当然是有参加宴会的服装。不过对于白荷来说只是把校服换成便装那么简单。   所以当赤司在车里看着依然梳着马尾,一身简约的白裙飘飘的时候,他也没多少惊讶了,但他还是想上次是自己家开的宴会就算了,这次宴会的名媛可个个都是金雕玉琢,她究竟有没有虚荣心。   白荷极为淡定地开门坐了进去,引得赤司侧头看她。   “怎么了?我衣服穿反了么?”她嗓音凉凉的。   赤司动作一顿,手绕到她脑后轻轻一拉,黑得发亮的长发柔顺地倾泻下来,最后自然地搭在两肩。少年满意地笑了。“这样更好,更像女鬼了。”   白裙加黑发。   白荷下意识想暴粗口,但还是忍了忍咽了回去,她把头转向另一边:“嫌我丑可以不和我同台出现。”   “情人眼里出西施,你今天很漂亮。”又是一句漂亮到无懈可击的中文,白荷第一秒中为他的夸赞感到高兴然后第二秒从前往后想了他整句话,第三秒她怒瞪,你特么还是说我长得不好看,非要情人眼里才漂亮是么!   赤司的嘴角保持着上扬直到他们到达目的地。他想,他的女朋友是不是过于聪明了?想捉弄一下真不容易。   结果最后白荷还是老老实实地挽着赤司的手臂进场的。再加上两人的邀请函,不然门口的侍应生真不知道该不该给白荷进。她奇怪道,她穿的也是礼裙啊只不过简单了点。但当她正眼瞧着从她面前走过的第一个名媛,她才直到万事不能有比较。那些小姐啊就差把自己塞进钻石里了……   难怪衬得白荷像什么都没穿一样。   这场宴会说是举办给少爷小姐们娱乐社交用的,但他们的父辈却也悉数到来相互寒暄着打听儿子儿女。白荷张望了一会儿侧头小声说:“赤司先生呢?怎么没来?”   少年淡定地挽着她向前走:“白夫人不也是?”   “白荷你来了啊,还有赤司君。今晚请随意。”   风间直子贵族般完美的言谈举止让白荷看了好几眼才认出她。   话又说回来,学校的校服真是遵循了穿上丑三年的宗旨,平常普普通通的风间换上紫色的小礼物服,化了淡妆,配了首饰还真是惊艳呢。话怎么说来着,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啊。   风间挑着眉从头到脚大量白荷一番,似乎极其满意她的普通,风间微摇手中的酒杯,动作柔魅却不失优雅,她抿嘴一笑。“来我介绍我的朋友给你认识。”   从头到尾,赤司都被忽视了。   他看着白荷跟着风间远去,本来很想去围观白荷是怎么气死风间的,不过碍于可能会影响她发挥就笑着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风间自来熟地把白荷推向一堆小姐中间,热情地介绍着,这是哪家小姐,这又是哪家千金,那是谁家小女儿,那是谁家大女儿,这里姑娘们走来走去,见她们这人多都围过来。白荷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是打量着面前的这些洋娃娃,竟然有不少是帝光的熟面孔,怕是风间的同学。   等她把所有人的名字都讲完了,风间自己夸张地咦了一声,柔声询问面前的姑娘们:“你们谁见到白家的小姐了?我记得我发过邀请函对方也答应赴约了。”   “白家?是那个东山再起的白氏么?哎呀,我还从没见过白家的小姐呢。”   “我也是呢。”   “是吧,所以我想请她出来大家认识认识啊。”风间见大家都那么感兴趣不免有些得意。   白荷却异常痛苦,她艰难地忍着要喷酒的冲动猛地喝下一大口香槟,凉丝丝地滑过喉咙,却在腹部灼烧着。她需要平复一下心情。   她黑色的眸子深不见底,隐含着嘲讽和同情这位大小姐真是智商捉急啊。   “原来风间同学真是看人不看姓啊”她挖苦着,眸子轻转,流光乍起,“第一次见人现场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一下子,周围的姑娘们都安静了,风间好像懂了好像又没懂,但事实表明她又慌了:“你……!你骂谁呢?”   “哦?风间小姐,我可是半个脏字没说。虽然我不像赤司可以用八国联军的语言轮着骂你,但单中文一种骂你就绰绰有余了。你说是不是?”   风间的惊慌已经到了一定程度到了白荷都感觉她的妆要碎一地了,只见她结巴着叫道:“中……国人?你姓……白……白荷……你就是……”   “对,白氏的白荷。”   全场一下哑然。   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面色从容不迫淡雅如莲美丽如荷的少女。惊叹白家千金一向厌恶社交今天终于见到一次真人了……也有的惊叹白家说没继承人但谁知一向反对家族生意的女儿却是巾帼不让须眉。母女俩生生地撑着白氏没倒反而蒸蒸日上。   当然赤司家顺水推舟送去的那份人情倒是不为人知。   赤司本不想去掺和但莫名得中枪还是自家女友的毒舌之枪他便走了过去,又见白荷一口一口地灌酒更是皱着眉上前装作无意地拿去她手中的酒杯随手放在一边,取而代之地递给她一杯果汁。白荷愣是看着自己手中的液体变了颜色。   白荷知道他是怕她喝酒伤胃,但她有必要争辩一下:“那是香槟!”而且还是香槟中度数比较低的,她才喝那么一杯,有毛线关系。话说以前在中国,茅台五粮液她也是喝过的,只不过那时候胃病还没那么重。   赤司淡淡地看她一眼,居高临下地回绝:“那也不行。”   少女暗自磨着牙,早知道我今天穿十公分的高跟鞋了。   注意,白荷少女身高164←_←   “你说什么?”少年的目光有些危险。   “没听清拉倒。”白荷恶狠狠地一饮而尽杯中的,果,汁。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下午就被拖去参加舅舅的婚礼(泪)晚上回来已经挺晚的了,对不起各位亲昨天没更,今天补上!!   下午还有一更= =   ☆、26   一时大家都忘记了风间直子。淡妆浓抹的她活像一个小丑被挤到一边,微张的嘴不说也不是,说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瞪着通红的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人群中包围着的格外般配的两人。   风间直子完败,败得一踏糊涂。   风间先生见女儿如此痴心于赤司心有不忍,便把她拉到身后:“白荷是白小姐也罢,你们都有权利竞争。”   他端着酒杯走过去:“早日听说赤司家的少爷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却可以独挡一面了,我敬你一杯。”   赤司微微点头算是表示对长辈的敬意,他从容地和他碰杯。   “伯父言重了。希望赤司集团和贵公司能合作愉快。”赤司眼神冰凉地说着公式化的语言。没有丝毫的谦卑。赤司便是赤司。如果不是一个真的值得他尊敬的的人,那么只能得到他冰冷的寒暄。   “哦?这位漂亮的小姐,是赤司你的女朋友么?”风间先生终于转到了主题上。他身后的直子摒住呼吸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赤司的反应,似乎想要用意念控制他否认一样。   “不是。”赤司挑起红眸,恶作剧的因子在闪烁。直子的肩膀一下子松垮了下去。   不过cos恶魔的少年并不打算让她一直好过。“是未婚妻。”   “咳咳。”白荷一不小心很不顾涵养地呛住了,一边咳一边对他们摆手抱歉抱歉你们继续等我缓过气来再和你们说。   从天堂到地狱,坠落感是千真万确的,直子僵硬的身体仿佛随时会碎裂化灰,眼眶中的水汽终于化作一滴眼泪滑下。   “喂喂你们想演狗血八点档过瘾可以,但别扯上我好不?”莫名躺枪并且是爆头程度的中枪让白荷无法置之不理。   赤司刚想跟她说话,便听道咚的一声,风间小姐被气晕了,真的晕了。真是要什么有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狗血剧的三元素,齐了。   东家的小姐倒了,这个宴会也到头了。风间先生一方面忙着送女儿去医院一方面又向各位来宾配个不是,然后就不欢而散了。   一开始白荷还想是不是太夸张了,但她转念一想,本来一心高气傲的小姐,一个晚上又丢了面子又丢爱情的,打击能不大么。不过白荷也没什么同情心,毕竟是她自己作。   天色已经不早了,赤司把她送回家也没说什么嘱托她早点休息。白荷也就迷糊着回家睡觉了。   一直到又一个周一,她才想起关于她中枪爆头的事情,她一个哆嗦就准备回头。结果后桌空空如也。   她汕汕地回过头。   上课没机会,下课他人就没影了。午餐也没看到。他有那么忙嘛。白荷带着问号终于在校门口堵住了日理万机的赤司。   “你最近很忙么?”   白荷见赤司有些疲惫地松了松领口的扣子,不禁关切道,本来想好的质问也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嗯,学生会的事还要交接。有事?一起回家吧。”   白荷点点头。   一路上白荷在纠结她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呢,总觉得今天气氛不对,她如果说了又显得她人任性。   她转头刚想开始一个新的话题,却见少年已经靠着后面睡着了。   白荷目光柔和下来,她拆了一个抱枕抖成被子盖在他的身上。睡着的赤司永远是没有杀伤力的。她看着少年柔和的睡颜,微笑起来,今天就绕了你了。不计较了。   都说部队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其实学校也何尝不是?就说这初中吧,三年一届三年一届,好不容易在学校里混熟了,成了游子兵了,好不容易可以跟学弟学妹称道称道你学长当年怎么怎么样的现在却都莫名其妙地要毕业了……   再说社团吧,你说好不容易把社团搞得井井有条风风火火,到头来却因为毕业这个简单而致命的东西不得不离开最爱的社团。   就说帝光吧,好不容易出一个奇迹的世代,你说它容易么,早些年没出,晚些年恐怕也不会有了,就这么一茬,好苗子全聚在这里了,一毕业,又是人散鸟飞。   奇迹的世代终究只能是一个历史……   不管怎么样,毕业是个悲伤的故事。   帝光篮球部的一军几乎走光了,而作为奇迹的世代的队长赤司也即将毕业,队长也要重新改选。面临这样问题的社团还很多,比如说白荷所在的文学社。日暮云里最近也忙得焦头烂额,一方面本来文学社靠的就是他们几个骨干撑到现在,她一走,也不知道往后的学弟学妹能不能把社团继续发扬光大,另一方面,日暮云里是个十足的文字控。她舍不得。   又听说她高中是要上秀德也是因为她听说秀德有全高中最好的文学社,本来是公是私她也想拉着白荷一起去的,但是现在抱着不毁一桩婚的想法她还是希望白荷能去洛山。   为期不多的几个月里有些同学很繁忙,有些同学异常地繁忙,也许繁忙点也好,这样就没机会伤感了。   白荷突然发现她忽略了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本来那次参加完宴会她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她回到家却忘了告诉五月。   对于重要的人,你亲口告诉她和她在外面听说完全是两回事。后者会让人失落,就好像……自己被欺骗了。   白荷发现,五月突然不理她了。   她前后一想恍然大悟,是自己疏忽了。   这个事情闹得她课也没有心思听了,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她乖乖地端着饭盒在操场上的长椅上找到她。   认错要诚恳,一定要诚恳到对方不好意思。这是外公小时候教她的,那个时候她还会撒娇和耍赖。   “对不起五月,一直瞒着你。”   粉发少女没说话默默地吃着自己的饭。   白荷侧头看到少女难得倔强的脸,叹口气:“好吧那我只好去找青峰了。”   她余光看到少女猛得抬起的头,扬起嘴角。   “你找那个笨蛋干嘛?”少女怨念地声音一点一点传来。   白荷像模像样地点头:“怎么能不找?我把他小青梅弄不高兴了……让他来安慰安慰。”   “小荷!”桃井嘴一撇,放下手中的饭盒,扑了过去。   “喂喂我的饭盒还在手上呢。”但白荷还是单手揽住了扑过来的桃井轻笑,“五月你也太好哄了吧不过还是谢谢你。”   “嗯……听说你是白氏的千金的时候我还骂自己笨怎么就没想想你姓白呢。不过我还是很高兴。”   “嗯?”   “这样你跟赤司就是门当户对了,别人也不会说闲话了!”桃井眼睛锃亮地闪着光。   白荷愣了半天,然后黑线,随便你的重点在哪吧,只要你不生气。   “不过,小荷以后有事不能再瞒我了!”   “嗯,不瞒你,我还有个弟弟,以后有机会带给你看看。”就这么小白叶被卖了。   “嗷~小正太?!必须带来!”   可惜了,你家青峰不是正太演变来的,不过喜欢正太的女生就应该找个像青峰这种有担当可靠的,男,人。(喂!)   白驹过隙,两三个月一晃就过去了,尽管日本没有所谓的一摸二模五六七八模,但老师该讲的也都讲完了,接下来只能自己模拟不停做卷子了。   当然有保送的学生就是爽翻了,再来如果有初中毕业就出国的更是笑合不拢嘴。   所谓笨鸟先飞,临时抱佛脚,青峰等一干人的蜕变和浪子回头恐怕是打动了老天。   稀里糊涂地最后百日倒计时了,稀里糊涂地到了进考场的日子,最后稀里糊涂地考完了。   学霸是头脑清晰地回去估分去了。   而学渣就是脑袋一片空白考过什么题都不记得了,管它呢,反正考过了,保准够自己标准了!   等分数线下来的时候,青峰轻松地过了特长生的分数线,努力一下就能飞的黄濑紫原黑子也都过了,本来就是学霸的那几人根本不用说。   只是白荷看着那张志愿表,无从下手。因为她本来就是转学生关系比较复杂,她的志愿可以一拖再拖。   离最后的截止日期还有10天,考完试对于他们来说就等于放假了。时间应该是来得及的。她想起桃井苦口婆心的那一段话,她想做最后的确认。   桃井表面上埋怨她这根本没什么好纠结的,但手上还是帮她默默地收拾着行李:“也好,你1年多没回家了。”   第二天,天气不是很好,很闷像是要下雷阵雨。她从家匆匆地赶到赤司家,站在门口的时候,天上轰隆一声,啪嗒,一滴雨滴落在她的头上,接着又是第二滴……被清凉地雨滴凉醒的白荷才暗骂自己为什么要亲自去说为什么不打电话,但她内心知道……她只是想亲眼看到他的反应。   赤司开门的时候,白荷深邃的黑眸就像外面灰黑的天,她伸手抹了抹头上的雨珠,有些焦急又有几分冷静地说:   “赤司,你愿不愿意现在和我回趟中国?”   外面是瓢泼的大雨,她就站在雨前,说出的话很快和沉闷的雨声混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27   少年却是一字不落地听清楚了,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先把少女拉进家中。   第一句话:“你已经不知道下雨是可以打伞了的么?”   白荷又擦了一下脸上的水,理直气壮地说:“我到你家门口才下的雨。谁知道刮风雨丝乱飘……”   赤司表示不想和她继续做无谓的争辩,把白荷一人丢在客厅,一会儿,他把一块干毛巾递给她:“擦擦吧,我让阿姨弄点热的。”   “这不是重点。你的回答呢?”一边弄着头发她一边问起正事。   “现在?不是暑假么。”   少女定定地看着他:“来不及了,如果你不想我走的话。”   “什么意思?”   “我妈临走前我答应她高中回国念的。”   赤司看白荷微抿着嘴,身色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他却笑了起来:“那你的意思呢?”   “我不想走了,五月也劝我不要走,但我总归要回去跟她们说一声。”   赤司微微收敛了笑容,挑眉:“我记得你以前好像挺反感亲情的。”   “对。但是父亲死了。死者永远最大。另外,我想让妈看看我找到的她给不了的幸福。”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着。   “一句话,去还是不去。”   赤司走过去揽住她的肩,头低下在她耳边低沉地问道:“如果我不去你当真要离开?”   白荷扬起头:“也许。”   她听到近在咫尺的一声轻笑,然后是少年轻佻而霸道的话语:“你是我的未婚妻你哪儿都跑不掉。”   也许多年来,未婚妻都会成为白荷心中的一个梗,一听到这个词就条件反射,就像某些人听到变形金刚变形时的声音一样。她在赤司怀里颤了颤,然后她刚想推开他质问:“上次还没问你,我什么时候成你未婚妻了?姐讨厌这个词……”然后便被堵在唇边。   少年的吻炙热地落下来,没有几分温情,也没有几分霸道,唇舌相碰,赤司只是单纯地不想让她说话。   最后心满意足潇洒无比地丢下三个字:“陪你去。”   然后白荷本来就极度缺氧再看到赤司一股神气十足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寻找着进来的门。   “外面下着雨呢。”他好心地提醒。   “不用你管。”不过她还是接过突然出现的阿姨拿过来的伞踏着雨走了。   “哎?小姐怎么走了?”锅里的东西还没吃呢。   “随她去。”   其实本来很简单的事情让白荷给弄复杂了,她深不知林云也就是白夫人早在同赤司先生谈判时就观望到他们的一些事了,新年时白荷发过去的一张照片更是让她坚定了女儿终究有一天是要嫁给赤司那小子的。所以她在见到白荷和赤司一起飞过去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大脑一时有些短路,不会这么快吧。但结果听完白荷的来意后她很豪气地一挥手,不用回来了还回来个毛线,在日本好好守着你的未婚夫吧!   说真的,白荷好不容易才捡起自己的下巴,看来真是她想多了。还有,这真的是亲妈么。   还只有小白叶不舍她这个姐姐,听说姐姐不回来了,眨巴着眼睛在她旁边转悠,问长问短的,不过那个红头发哥哥更是让他感兴趣,剩下几天,他一直在缠着赤司。   后来白荷问他我弟都跟你说什么了。赤司正经地说是你的黑历史。   然后白荷也同样很正经地翻白眼,姐没有黑历史。   那么志愿的事情算是解决了,只可惜这次来得匆忙没时间带着赤司逛了只能匆匆地又飞回去。   坐在回去的飞机上,白荷有些沮丧:“你看我的笑话一定很开心吧。”   赤司从报纸中露出脸:“你能有清醒的自我认知精神让我有些欣慰。”   “欣慰你个鬼!”   第一志愿:洛山   第二志愿:海常   第三志愿:桐皇   ok,白荷端端正正地填好了志愿表然后到老师那输入电脑。班主任笑眯眯地看看她:“到高中要继续好好学哦。你跟赤司啊是我这辈子带过最好的学生balabalabala”   然后后来赤司问她为什么第二志愿填海常,她眯起眼准备开个玩笑:“因为那里有黄濑。”赤司少爷极其不爽地哼了一声,白荷才嘻嘻地笑出来,然后摆摆手:“开玩笑的,只因为那里有海啊。”   赤司抬眼见她真的心存向往,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头。   填完志愿以后各班同学就开始忙着准备毕业典礼了,跳舞的跳舞,唱歌的唱歌,演小品的演小品。   那天,白荷他们身穿礼服在操场上合了影,然后陆续进入礼堂观看同学们准备的节目。在入口处她看到了显然在等她的赤司。她疑惑地走过去,心说他今天不是要代表讲话的么怎么还不进去?然后少年劈头就是一句:“你慢死了。”   白荷刚想回击就被赤司抢先了在她手里放了一个东西,让白荷干瞪眼愣了半天。想询问也只剩他挺拔地背影。   一个……扣子。   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   原谅她小时候台剧看少了。   没办法,她捏着这枚扣子走进礼堂准备找人求助。   碰到云里,眼尖如她,还来不及白荷问就抱着臂用着理所当然的口气:“赤司给的吧。”   “是这样没错。”   “我想也是。”   “?”   “……你,不会不知道这什么意思吧。”   白荷一脸小白。   叹气,抚额,亏赤司留个心眼先给了你。“听我说啊,在日本的学校有这个习俗,毕业了男生会给女生,或是女生会跟男生要他衬衫上的第二颗扣子,那是心脏的部位,代表那个男生的心。懂么?”   “懂了。”白荷点点头。   “感动了么?”   “有一点。”   “……唉你呀,一般这是在最后分别的时候才会给,赤司的话估计要那颗扣子的女生可以把你踩成肉酱。”云里十分地苦口婆心。   “好吧感动+1”   “……”   热热闹闹地看完毕业典礼,同学们陆续散场,然后……就是所谓的扣子环节。   白荷看到黄濑被淹没在名为女生的海洋里一路飘荡。这就是把全身的扣子弄下来也不够啊。   然后桃井欢欢喜喜地要到了黑子的扣子,然后为了平衡自家不满的竹马君也好不客气地拿下了他的。   倒是白荷站在原地,满手的扣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QAQ,那些男生都是怎么回事……一个一个羞涩地上来然后深情款款,啊呀啊呀,赤司要是这样她就不要他了。   一时没抓稳,咕咚,一个扣子滚在了地上,她正准备捡就看到旁边一双脚,然后一只修长的手率先捡起了那颗扣子。   白荷一时显得很无辜:“赤司啊怎么没女生追在你后面?”这不科学。   “我跟她们说我的已经给人了。”   “她们不会抢别的?”非要第二颗嘛。   “你说什么?”赤司看到白荷心安理得地拿着那么多扣子就分外不爽。然后对于白荷这种巴不得把他往外推的态度更加不爽。   “没……”   白荷刚准备把这些扣子装起来,赤司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往前拉入怀里,白荷下意识也伸手回抱住他然后原本手心里的扣子掉了一地。真所谓,心碎了一地。   “赤司?”   “毕业礼物。”赤司在她耳边呢喃。   “……”毕业礼物就是一个拥抱么?“好啦,你害得我的扣子都掉了啊。”   赤司收紧手臂,不让她乱动弹。“那些扣子就不要管好了。”   白荷抬起头:“你故意的吧”   “嗯哼。”所谓天下第一厚脸皮,当仁不让。   “……你的也在里面。”   “……”所谓山外有山,楼外有楼。   “骗你的。你的我会好好,保,存,的。”她逆着阳光对着他笑。   本来以为圆满结束了,谁知桃井舍不得奇迹的世代就那么散了,便把队员们都拉出去ktv 嗨皮去了,包括已经退队的黑子,和所谓队长夫人,经理好友的白荷。(默……)   青峰和黄濑是尤其地嗨,绿间和黑子只是沉闷地长了几首符合他们属性的歌,紫原这个大个子就摊在沙发上没动过。   回想起来他们那晚豁出去地拼酒,青峰和黄濑都喝高了。   “以后啊,大家就分道扬镳了,以后啊……是对手而不是队友拉……嗝~”   黄濑大笑着拍着青峰的肩:“是啊是啊,小青峰,以后来神奈川找我啊……”   然后青峰晃了晃向一边倒去还说着:“谁是小青峰啊……嗝”   其他人稍微好些,绿间的眼镜摘下来了,黑子有些晕乎,紫原已睡着,就连桃井也喝了不少。   白荷有些失望地看了眼旁边没比别人少喝但依旧清醒如初的赤司,很失望。   不过她应该是全场最清醒的那个,每杯递到她面前的酒都被赤司仗义地挡了。不过他还是不醉!   都说酒后吐真言,青峰话没说错,再见面就是各自带着各自的队了。   无论是去了篮球名门桐皇的青峰还是去了不起眼的诚凛的黑子,都将面临一个新的学校,新的队友,新的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初中生活就结束了!(和不语一样)(一想到还有3天就开学整个人就不好了)   嘤嘤话说还有人看嘛!求评求收藏~   ☆、28   漫长的暑假开始了,他们一边在家里等着录取通知书,一边筹划着这个没作业无压力的暑假该怎么度过。   正式放暑假的第二个星期,白荷拿到了洛山发下的录取通知书,里面夹杂着一张住宿申请表。   对哦,洛山在京都哎,白荷想是不是她要寄宿了。显然立刻在京都买套房子不太现实,而且五月又不在了她一个人也寂寞。最后她三下五除二填好申请表投了过去。   她本来准备在家宅两个月的,囤积了一些小说电影看,顺带自己码码字,但五月那个家伙闲不住非要往外跑进行什么生活体验,拉着白荷一起在烈日炎炎下发传单。   不止这个,她也不知道五月从哪找来的打工活动,她们还爬了8层的高楼一家一家推销东西。   要说白荷平时最讨厌的就是上门推销的了,现在她是明白了居然自己也会有被叫做“死推销”的那一天。   为期一星期的打工结束后,白荷当真又一星期没出门在家恢复元气,基本上想吃就叫外卖,真是伤不起了。   折腾了那么一个月,白荷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男朋友,她掏出手机打了电话,哦,赤司在美国啊。问他在那干什么,他说,社交。白荷果断地按掉挂断键。   不过这也不能怪赤司,前两个星期只要他打电话给她,她要么是在睡觉要么是在爬楼,根本说不了几句话。所以赤司一怒之下去了米利坚合众国。开玩笑的。   假期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白荷又起了回国的念头,在她买好机票后天准备走人时,跟她隔着大洋的赤司发了条短信,大意是他明天的飞机,大概下午3点到。白荷回,哦。赤司又发过来,你来接我。白荷,……   真是的,你要再带回来什么金发碧眼的美女,她去了多尴尬啊。   结果她还是去了,然后赤司真的带回来了一个如假包换的白种人。好像是叫艾琳娜的。   本来那个漂亮的美国姐姐还担心地问赤司:“你就不怕你女朋友介意?”   赤司轻哼了一声,笑着挑眉:“她心大。”   不过我们这里要事先申明,这个叫艾琳娜的绝不是要和白荷抢男人的恶毒女2,请注意,人家有个阳光帅气的美国男友,他们很恩爱。然而只是因为正常的家族社交才会在美国见见面,重头是谈生意。顺便艾琳娜家大臂一挥把女儿送来日本玩个几个月。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白荷转念又一想,她明天好歹要抛下赤司飞到中国去了,又要7天不见,她还是很体贴地跑去飞机场接机。   说真的,白荷的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她也知道,像赤司这种身份的人,你想把他藏着掖着压寨显然是不可能,而且,白荷实在想不出赤司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情景,有伤风化。真的。   社交啊联谊啊联姻啊真是再正常不过,白荷之所以那么忌讳未婚妻这个词还是因为小时候情感剧看多了。她总结了一个经验,基本上只要是在剧中定过婚的男女迟早是散得散死了死,绝没好事。所以这种一没法律效力二没道德效力的东西白荷不明白它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就跟随口一说xx是我男朋友一样,有什么区别?分分钟婚约就能毁掉,不像离婚手续费还有个十块八块的。   综上。   似乎赤司他们的航班还晚点了,白荷靠在栏杆上百无聊赖地在手机上奋笔疾书,一直等啊等等到四点半,才在人流中看到一红一金两人。   她挂起标准地笑容走过去。   “Hi~你就是白荷吧,赤司君你的女朋友果然漂亮!” 艾琳娜很热情地拥抱了下白荷,然后和她握手,“你好,我是艾琳娜~”   白荷礼貌地握下她的手:“你好,我是白荷。”她心说,这位小姐日语说得也是有够标准的,哎,这种作死的传统真是可怕。亏好她家的公司没有做大到八国联军的程度。   然后她自然地走到赤司另一侧,白荷看了看时间已经快5点了,提议道:“我们出去吃饭吧,我请客。”   “great~我还没怎么吃过日本料理呢。”艾琳娜莫名地兴奋起来。   白荷眼睛也闪着光:“对对我也没怎么吃过正宗的日本料理呢。”   艾琳娜惊讶地调高细眉然后开始数落赤司:“你这个男友怎么当的?听你说你女朋友好歹来日本1年多了~oh,白荷你这次让赤司请客好了。”   赤司终于说了遇到白荷后的第一句话:“请客没问题。”显然他是想逃避上一个问题,然后他第一次感到头大,身旁两个女人,一个白荷不够,还有个帮她说话的。一个女人五百只鸭子定律啊。他觉得他还是趁早把艾琳娜送回美国比较好。   赤司把她们带去他认为最好的料理店,然后他让侍应生拿来两本菜单给她们。他就抱着臂等她们点餐。   他看着旁边的白荷有些新奇地翻开菜单,赤司想以前他真是疏忽了,他轻柔地把她脸边的碎发别到耳后,轻轻地说:“抱歉下午让你久等了。”   然后少女一边翻菜单一边很大方地说:“没关系。”大概翻了两页她就突然不翻了,合上菜单放到一边。   赤司等待她的下文。   “一份怀石料理。”   这回轮到赤司惊讶了,明明她还没翻到怀石料理那边。   艾琳娜蓝绿色的大眼睛看向她一脸期待:“这个好吃么?”   白荷诚实地摇摇头:“不知道,只是以前国内小说里经常出现,你也点这个吧,这个最贵。”   本来在座的三位都出生豪门,所以白荷根本没想帮赤司省钱。   本来想说话地赤司也是选择了沉默。   繁复华丽的料理一道一道地上来了,她们吃得开心。赤司难得见白荷露出些孩子气不算优雅地在吃东西,他突然有些可惜这不是约会。不过见她吃得那么欢一边想她是有多饿一边有些担心。“喂,你慢点吃别回去又胃疼。”   白荷抬起头幽幽地看他一眼:“别诅咒我。”然后她晶亮的黑眸闪了闪,“有樱花酒么?”   赤司顿时严肃起来:“好了伤疤忘了疼。”   “哈哈”对面坐着的艾琳娜拿起纸巾象征性地擦擦嘴爽朗地笑着指点出,“赤司是在心疼你呢。啊呀你们这样秀恩爱我都后悔没把瑞恩带来了呢。”   “哎?你男朋友?”白荷顿时来了兴趣,“有照片么?”   “有有!”然后艾琳娜也高兴着立刻翻出手机上的照片递给白荷看。   “好帅!果然就不是一个风格啊。”白荷由衷地感叹道。   “对吧对吧!”   然后两个女人就异常欢脱地聊开了。   赤司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真是,吃饭也堵不住她们的嘴。   “呐,你明天好好招待艾琳娜,我明天回国,大概会呆个几天。”把艾琳娜送到酒店,两人让司机在快到家的地方停下来,下来一起散步弥补弥补之前的损失。她突然说道。   赤司握着她的手紧了一下,有些不满:“又走了?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白荷看看他又把脸转到前方:“上次太匆忙了也没去祭祀外公,还有作为女儿迟到的葬礼……我现在不是跟你说了嘛,我心血来潮的时候你还在美国。”   赤司挑眉,怎么听起来好像是他的错一样,不过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忍心再阻拦她,他把她牵过来亲了亲额头,揉揉她的发把她往前一送:“好了你到家了,安安心心回去吧,有事打电话找我。”   白荷瞬间有些感动,明明是她一直东跑西跑地让他找不到人,现在他那么大度,让一向在他面前厚脸皮的白荷也有些愧疚。   她停下脚步,往回走了几步,站在台阶上,比赤司还高了一些,她微低下头,偏过脸在赤司唇上落下一吻,呢喃:“你今天太客气了。”   “这可是你说的。”赤司低低地笑出声,尽管他有些不满这个方位,但也无妨。他一用力把她拉进怀里加深了这个吻。   第二天,白荷坐上了最早的航班飞向中华大地。舷窗下的景色一如当初,只是这来去的心情已经不一样了。   这次再来西湖,她神清气爽地坐在白堤之畔,向着湖心望去。   西湖,我说真的,我回来看你了。   湖上微波荡漾,杨柳已是茂盛,湖畔走来一对对情侣恋人,白荷不禁嘴角上扬。   灰白的墓碑在萋萋青草的映衬下泛着点青绿,一片阴影投下,白荷撑着纸伞在墓前放下一束花。   外公,我初中毕业了。   外公,我回来看你了。   我去了日本留学你不要生气啊。   您的话我一直记着呢,您放心。   对了,你见到我爸了么,他来陪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人看咩QAQ   ☆、29   家中爸爸的遗像静静地放着,想当初机场的一别,竟是最后一眼,爸爸最后的样子。白荷让妈妈拿来垫子,她在那跪了一夜。也是她这个女儿应有的孝心。迟到的守灵,不知道还能不能传达。   白荷和爸爸的感情,不多不少,好像只有这些。现在能回忆起的,儿时的,最近,也不多不少,画面零碎却拼不成多长的画卷。   她就在那跪着,中途白叶想过来叫姐姐去睡觉被妈妈拉住了。   “你姐姐只是想弥补什么。”   在自己家的日子云淡风轻,无忧无虑既不用操心自己的一日三餐,也不用和桃井一起关门关窗防小偷,总之,是一种安心的感觉,有人说,这是家的感觉。   弟弟有时候偷偷跑过来和她嚼舌根:“姐,那个赤司哥哥呢?”   她笑着揉着她的短发:“我把他丢在日本了!”   “姐,以后他会是我的姐夫么?”白叶黑眸晶亮晶亮的,两手放在胸前一脸期待和激动。   白荷揉他脑袋的手顿了顿:“小叶喜欢他做姐夫么。”   “喜欢。”   “好吧,那我尽全力试试。”   白叶似懂非懂地望了望姐姐,有些疑惑:“姐姐不喜欢么。”   “你要知道你姐没那么容易嫁出去……”   五天后她又乘着飞机再一次飞过海岸,开学之际,她高一,小叶上三年级。   回到日本的时候,赤司少爷老大不爽地坐在她家里,进门的时候她吓惨了,后来才得知是从五月那拿的钥匙。艾琳娜小姐据说是因为什么事情突然回国了,如果非要八卦一下恐怕也是那里的男票有了什么动静。然后赤司把一张纸往前一推,上面是艾琳娜的各种联系方式。少爷很好心地说她临走前写的说方便下次来找你玩。   白荷哦了一声,开始记录。   最后好像有种互不相欠的味道,赤司丢给她两把钥匙,一个是有他爸在的那个,一个是他自己的。   …………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白荷觉得她这两个半月的暑假感觉什么都没干就结束了,手机里的word文档一直保存在5千字的地方,她写到虐的地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甜回去了。   然后便是例行的高一新生见面会,开学典礼。不用想也知道赤司一定又是学生代表。这个学校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真是一个赤司选择学校学校也选择赤司的双向选择啊。想必赤司的一派发言又把一批人唬住了……   拿着分班名单,白荷叹了口气。她活了16年,经历了小升初和中考升高中,也琢磨出了一些道理。比如说,世界真小。再比如,我的初中同学是他的高中同学。我现在的高中同学是他的小学同学之类的。总而言之,人就这些人,绕来绕去,一杯茶,半小时,总能绕到一起。   分班表上出现了远山离,这没什么,这属于简单的初中没同班高中同班的道理。但另一个名字让白荷产生跨越国界的错觉。   端木一航。   好吧,先不说他了。   只可惜,她跟赤司不在一个班。   当她沿着走廊找着自己的教室时,还没进教室就被人抓住了手臂,顺着胳膊向上,是少女三无的脸和一撮杀马特刘海。   “哎?这是你的新造型?”白荷第一反映就是这个,记得平时挺热血的一个少女。   然后远山离挑了挑眉:“我本来就很高冷好嘛,只是对社团除外。到了新学校还是要高冷一些为好。”   白荷抚额,哪有高冷都人说自己高冷的,你丫就是一个逗比。   “不过我也听五月说了,赤司在这里你肯定也是跑不掉的。”远山离拍拍她的肩,然后拉着她继续走,“我们走吧。”   新班级和原来的班级也没什么不同,一群人,她熟识的就俩。原来是桃井和赤司。现在是远山离和端木一航。   端木一姓是一个曾经迷惑过多人的姓。它是中国的复姓,却极像日本的姓氏。但其实,它就是中国的姓氏。所以这个端木君和白荷一样是个中国人,为什么说世界小呢,老乡见老乡也不稀奇,只是他们俩还认识。   白荷小一点的时候还嘲笑端木他父母是不是特别喜欢白发魔女传?那人干笑了一会儿,答不上来。后来虚心请教,白荷咧嘴一笑,那男主叫卓一航。   端木一航是白荷的小学同学,在中国的小学同学,青梅竹马应该也能算上,幼驯染的话就算了。不过端木这个人小时候尤其老实温和,就是一个邻家男孩,又特别会体贴人,所以周围总是围着一群女生和女生玩久了就会出事,有时候白荷会瞥着他总觉得有一丝娘炮……初中的时候他们就分开了,白荷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男大十八变,现在白荷到日本,更是没有想到能在日本和他再见。白荷倒是带着几分兴趣想看他变成什么样了。   一开始应该是随便坐吧,白荷就挨着远山离坐下了,也没想环顾四周熟悉熟悉新面孔。可冷不丁的一声:“小荷。”吓了白荷一大跳。   要知道除了桃井和黄濑可没人这样叫,就连赤司也只是叫白荷。   她回头,少年站在她旁边,一双桃花眼依旧温温和和的。白荷把头偏了回去,你还是一如当初啊……然后又偏回来:“一航啊。”   然后身边某个自称高冷的女生立刻用八卦的眼神在他们俩之间转啊转的,过了一会儿脑袋贴过来问她:“老相好?”   “老相好你妹。”   “?”   抱歉不是每个人都听懂中文。   旁边的这个少年的唇角已经溢出了笑容:“小荷还是和以前一样呢。”   远山离轻咳了几声,顿时感觉身负重任,她把白荷拉到身后,指指她,然后跟端木说:“这丫头,有主了,我不管你们是不是有过什么还是没有什么,她都有主了。如果你记性够好,就是今天开学典礼上发言的那位。”一气呵成,远山离觉得自己仁至义尽了,虽说她和赤司不熟但好歹曾为校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算哪根葱?   少年如沐春风的脸僵硬了片刻,随后又化为一滩春水。“小荷在我们小学的时候就有很多男生追。”   远山离瞪圆了眼睛,这骚年是太痴情还是自己太自恋,她话都说那么明白了,她考虑着要不要补刀其实这次还是小荷倒追在先呢……   然后在旁边默默看着的白荷突然开口叉开了话题:“一航,你怎么会来日本?”   “听林阿姨说你在日本啊。”   得这货根本不想叉开话题。   “何露呢?”   何露是白荷小学时的闺密,据她观察,何露跟一航应该是一对的。对于这个何露是和一航混得最好的女生之一,一直充当着一航的护花使者,跆拳道黑带的妹子真心伤不起。小学的时候都是他们仨一起玩。   “她啊,上了体校了。”   “你竟然把她一个人丢在中国。”白荷说完这话就意识到她好像也是丢下他们来了日本,不对!她当时是被逼无奈况且小学同学好久没联系了。   咬咬牙,白荷怨念地说:“亏我们当时把你当好闺密。”   一旁的远山离又喉咙发痒咳嗽起来。   “那个……白荷我们出去走走吧。”远山离猛得站起来,拉着白荷往外冲。   大概离教室有些距离了,远山离开始发问:“喂喂你那个旧识是怎么回事啊,我看着他鸡皮疙瘩直冒。”   “哦,他小时候就这样,他女生缘很好的。你觉得他不帅?”   “小姐,我们是帝光出来的,帅哥看的还少么?”远山离抬了抬下巴。   “也是。”   “真的,你家赤司就不知比他好多少遍,这种类型的男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小白脸。”   白荷奇怪地看她一眼:“端木家挺有钱的。”   “那就精神上小白脸。”   “他也挺会照顾人的。”   终于,远山少女忍无可忍地要冲到赤司的班上跟他说看紧你的女票啊被拐走了她不负责啊……   “好了好了。我们去看看社团。”   她们走后,教室里的端木同学不加思索地说了一句:“我从来不把你当闺密,小荷。”   洛山身为京都第一大名校,更是云集了特色与实力俱全的强大社团,就要数篮球社,将棋社,动漫社。不用惊讶,洛山是一个素质教育然后教育出各种学霸的学校。   赤司是当仁不让要进篮球社的,如果要当社里的核心成员恐怕他就不能再加其他社团,所以将棋社他也就无聊的时候去踢踢馆吧。   拿到社团申请表的时候白荷有些纠结,她不太想再入文学社了,日本文学总觉得和她不匹配,也许她该试试什么新的社团。然后就莫名其妙地被远山离拉入动漫社,她想起远山离第一次和她见面时说的:“你黑发黑眸哎以后cos就不用戴美瞳了。”然后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报道鸟好心塞TAT   ☆、30   白荷对于ACG界的了解除了童年的回忆之外只知道有本很火的热血少年杂志叫jump,何露就是它忠实的粉。耳濡目染,白荷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但至于c圈她绝对是两眼一抹黑。所以当远山离兴致勃勃地给她介绍什么coser什么大角虫什么mmd的她仅能睁着眼睛听。   “作为动漫热爱者,我们会去模仿装扮成动漫人物的样子。”   白荷点点头,cosplay嘛,她当然知道。但是……白荷目光有意无意地扫着周围的人,心说:你们长得本来就挺动漫的……少女你的杀马特头发,以及帝光的那支彩虹战队,哦快够。   然后理论讲完了,远山离就拉着白荷到她家参观她的装备。其实那些华美的一看穿出去就引回头率的服装倒勾不起她的兴趣。她更感兴趣的是那些飘在瓶瓶罐罐里的美瞳,五颜六色的。   然后白荷脑子一抽,作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之后的一次午餐时间。白荷一边心不在焉地打开盒盖,一边大大方方地打量着对面的赤司。   似乎有一阵沉静。之后白荷哦了一下,开始埋头吃饭。莫名其妙的赤司反而吃不下了,两手环胸向后靠,目光平稳:“你想说什么?”   白荷慢吞吞地咽下口中的饭,说:“你戴美瞳了么?”   “…………”   “是戴了金色的美瞳么?”   “…………”   赤司强按下嘴角抽搐的冲动,反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一丝血腥味弥漫开来,他用着平常的语调说:“需要我把眼睛挖下来给你看么?”   “咳咳咳咳咳”白荷抓起一瓶水一饮而尽,看着面前西红柿炒鸡蛋再也没有了食欲。她摆摆手,够了,算你狠。请不要用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这种家常语调说这么鬼畜中二的话好嘛!她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当然,她心里知道他的眼睛真的是变了颜色。等等,好像又想到了一个梗。   白荷似乎看到胜利的曙光。   她一改之前的狼狈,悠悠地吐出一个词:“玛丽苏?”   好吧。看着赤司久久没有接话,白荷心说尽管赤司再全能,恐怕也不会知道这个小说界的专业,术语吧。她接着又很愉快地吃下了除了西红柿炒鸡蛋以外的菜。   也许很不巧,赤司真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也许很不巧,赤司求救于百度大神。也许很不巧,有人回帖了玛丽苏的常见特性。也许很不巧,其中一条:   拥有会根据心情改变颜色的眼眸。   远山离看着白荷,眨眨眼,几秒后。   她开始咳嗽。又是几秒,她嘭的趴在桌子上,开始放荡不羁地大笑。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为了烘托气氛,她一边拍着桌子一边问:“赤……赤司什么反应??”   白荷白她一眼,略有些嫌弃:“说好的高冷呢。”她抬头望天,“那个时候也许他还不知道这个词什么意思。然后……我们就没见了。”   在听到高冷一词,离颤了颤,又听到那句没见了,她又颤了颤,最终……   白荷叹口气:“忍不住别忍你笑吧,我不打你。”   她真的只是想开玩笑啊,毕竟能开赤司的玩笑不容易,真的。真的是,超级有趣。话说他没那么小心眼吧。   抱着这样的态度,白荷放下心来跟着远山离去动漫社扎堆。一天一天的,高中生活也算慢慢拉开。在这个高中她姓白名荷,也没必要特意声明她是中国人了。高中的课程明显较于初中多了一些,一天的课数也多了一些,但是似乎同学们还是很欢脱地一下课就去玩社团,白荷告诉自己,要淡定。   晚上在宿舍无聊地刷着空间动态,哦,五月还是去了篮球部当经理啊,似乎在不满“青峰君越来越不听话了,训练也不按时到,真是太狂了!”哈哈,因为没有赤司了啊。还有,五月什么时候改的称呼?阿大被抛弃了么,看来五月是在拉开距离,青峰,你要有所行动哦,不然青梅不要你了你到时候可别哭哦。   黄濑于17点30分上传50张照片。   白荷默默地滑过,反正真人都看过那么多遍了,不差这一张两张照片吧。   然后,嗯?绿间也会更新动态?…………今天的幸运物……毛线……一辆板车……毛?自带驾驶员!绿间你到了秀德反而是有坐骑了么!   日暮云里:文学社里木有中国人……TAT   …………   少女你的怨念有多深……   中国人虽然多但也不是每个日本文学社都配备一名的好嘛……   还有些不认识但莫名其妙加了的同学正疯狂转着一条说说:“我们班男生的长相可以让我安安心心读到毕业。”   好棒,白荷由衷地赞叹。然后怀着一颗对短句的热爱之心默默地转了。很快……评论默默地保持了一条队形。   五月:“你跟赤司不在一个班?”   云里: “你跟赤司不在一个班?”   黄濑:“你跟小赤不在一个班?”   白荷:“不在。(你们重点错)”   白荷接着往下翻。   何露:“阿白,一航,中秋节快乐。”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凝固住了。白荷握着手机的手抖了抖,她下意识回头看向窗外,看不见月亮,也许是角度问题,她关上灯,感受得到柔柔的月光。今天竟然是中秋节,对啊,白荷忘了,今年的中秋似乎特别早。   随后一个突然窜如脑袋的记忆猛得绽放开,何露以前是从来都不发说说的,她说,发说说的人都是寂寞矫情的人。所以这也是白荷来到中国后很少得到她的消息的原因。白荷走的时候被迷茫冲昏头脑没有和他们告别,回国的时候也疏漏了,她对何露的情况又了解多少?似乎是她的疏忽她的错,但也许她可以安慰自己何露有一航陪着。毕竟她在小学毕业的那年就和他们分开了。知道端木一航也来到了她面前,她想起了何露。白荷觉得自己一定是无情极了。不对,她不是刚来日本,也不是刚和他们分开,为什么端木突然来日本?端木对这一年白家的事又知道多少?   日本对中秋节没有中国那么重视,但白荷在街上转了半天还是买到了类似的一种中秋主题的食品。她提着手提袋在街上走着。映着昏黄的街灯,背后是一轮圆月。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喂,妈,中秋节快乐,小叶中秋节快乐。”   “同乐同乐,小荷,在高中还习惯么?”   “我挺好的,先不说这个。”白荷似乎在寻找着准确的措辞,“端木一航,他什么时候来找你的?”她的声音和洒下的月光冷冷地缠绕在一起。   “一航这孩子一直间断着打听着你的消息,本来我跟他说你高中就回来了……”   白荷抬手看了看时间离宿舍的门禁还有4个小时。   “好了妈我知道了,你们注意身体,我先挂了。”   退出通话,白荷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一航,现在有空么,我在宿舍外的快餐店等你。”   何露,一直喜欢着端木,从低年级的时候,还很娇小的她却英勇地挡在端木前面恶狠狠地瞪着想要欺负端木的高年级学生开始,就喜欢了。白荷不是刚知道,也一直都知道,所以她默认他们是一对。但是,端木喜欢的却是她。那时候都还小,撑死了11,12岁,懂个毛线,喜欢来喜欢去毕业了就没话讲了。所以他们3个一直都玩得很好。白荷没想到的是,端木对自己的喜欢竟然一直延续到现在,甚至,这份喜欢会伤害了何露。这场青春的言情,唯独,白荷早早地退出,没有付出任何逾越的感情,所以她不希望,何露受到这样的伤害。   白荷静静地坐在窗户边,手边握着手提袋沙沙地响。   叮呤——欢迎光临。   白荷抬头对上了和她一样墨黑的眸子。只是她眼中是冷月,他眼中是柔云。   待他坐下,白荷把手中的袋子往前推了推:“中秋节快乐。”   他笑了笑:“同乐。”便不再言语。   “一航,我再问你一遍,你来日本究竟要做什么?”   端木又是一笑,带着一点真挚,带着一点无辜,带着一丝温柔,真是完美到无懈可击的笑容,五官秀眉的他不知这这一笑能俘获多少芳心。只可惜,白荷看着他的脸,心中只是暗叹一声,还好赤司不会这么笑,这样的笑白荷看了只会觉得很没安全感。   “我的答案没有变,我是来找你的,小荷。”   白荷却是皱起了眉:“你和何露呢?”   端木坐直了身子,有些无奈:“小荷,你弄错了一件事,我从来就没喜欢过阿露,她只是我最好的朋友。”   白荷目光更加冰冷了些:“你不知道她的心意?你不知道她为你做过的事?”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没有立刻来日本,我陪了她3年初中,足够了。”他的眼中似乎真的没有一丝留念和负担。就像一根红线,剪刀咔嚓一剪,一刀两段再无联系。   “你……跟她说了什么?”   “我说,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她若真喜欢我,就成全我。”端木定定地看着白荷,无所谓地重复着。   真俗,尽管每每看到网上铺天盖地的校园小说,她都会抱怨一句再关闭。但当生活就这样戏剧般地发展下去时,她还是想骂一句,真俗。   “你真的是小言看多了吧。那你知道,我将会说什么嘛。”少女淡淡地嗓音化作冰凉的嗤笑,她的嘴张张合合,续写着生活的狗血剧:   “但我不喜欢你。一点也不。” 作者有话要说:  民呐月饼节快乐^?_?^   ☆、31   端木眸中的笑意未减丝毫反而更盛,他说:“我不在乎,你总会接受我的,因为你们根本不适合。”   白荷强忍着想要把一个糯米团子塞到他嘴中的冲动,这种小言得不能再小言的话听得她头皮发麻。就说男孩子不能长那么好看,长大后一脸痴汉样谁要?!……何露要……却要不到……想到这里,白荷的眼神又淡下去了。   “赤司征十郎”端木看着白荷的眼睛,语调带着些许的玩味,“他是日本人。”   白荷猛得抬起头:“那又怎样?”   “岂不是我与你更合适?”   “你想多了。”她轻蔑地回答。   “好,你要知道,你的外公,哦,当初白伯伯在日本开公司的时候你外公就颇有微词。”   “我比他早认识你8年。”   “我家和我家也是知根知底的。”   ……   似乎端木一航还可以找到更多的理由。但在白荷听到第一句的时候,她似乎就已经无法容忍了,他凭什么这么说,他凭什么谈论她的家庭!   “够了。”两个字宛如仲夏的干雷,在空气中停滞了几秒便粉碎。   端木果真停了下来,静静地等她说话。   “谈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的人真的好么。”白荷的语气微微发着酸,目光冰冷。   “什么?”端木有一丝怔忡。   “一航,你永远只关注我一个人,却不知道我家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不过也好,你没必要知道。也没有资格。”   “我为什么要来日本,白氏的变故,以及我这几年尝过的所有的痛苦你都一概不知。你和何露是我儿时的伙伴,你们俩开开心心的,我也就放心了。但是你又出现了,到头来,你又凭什么来阻止我的幸福?”   白荷觉得她这几年过得一直很委屈很委屈,但是当没有一个亲人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又要比谁都坚强。好在,她认识了一群新的朋友。所以,这一关她渡过来了。   她这些话在心里憋了好久,正好端木触到了她的禁忌,她便摊开了和他说清楚。   “你在惊讶什么,呵,我父亲去世的时候你在哪,白氏面临危机的时候你在哪,我跟你说这些不是因为那时我奢望你能来陪伴我,不是怨恨你当时在中国。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丢失了无数次机会,而至始至终默默陪着我帮助我的是赤司征十郎。我们经历了的这些,你比不起。”   看着端木的眼眸终于因为惊讶而瞪大,白荷残忍地笑了笑,“一航,你比他早认识我,但为什么现在你得不到我呢,我想那是因为我们无缘吧。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   “你认识的至始至终是白荷。而赤司征十郎,最初认识的却是赤砂罂绯。”   她想,你再也没有机会认识赤砂罂绯了。再也没有了。   “一航,不要盲目地相信你的心,有时候它会说谎。你仔细想想,你真心喜欢的究竟是谁,到头来可不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白荷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有些话说出来总是好的。她抬手看看手表,毫不留情地起身:“我要回宿舍了,你也早点休息。”   面前的端木却是要哭出来的样子,他红了眼眶,黑色的眸子却还是倔强的样子,他没有去看白荷的背影,他低低地说了一句:“我不甘心……”   叮呤——白荷出了快餐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白荷已经让自己为了狠心而狠心了。她的直觉告诉她端木一航真正喜欢的不是她。毕竟自己在未来的未来都和他是不可能了,他总会想明白的。   桌上的糯米团已经在凉凉的夜空下变得僵硬,端木呆呆坐在那儿,咬了一口,不好吃。因为终不是月饼。   走到宿舍门口的时候,离门禁只剩半个小时了,白荷在门卫怨念的目光下走进,寝室里的室友已经陆陆续续躺在床上了,尽管她已经放轻了脚步,但还是惊动了她们。   “白荷?”   “嗯是我,抱歉打扰你们了。”白荷轻轻地走到自己的床铺上坐下。隔壁探出了一个脑袋,在月光下发着浅浅的光,是远山离无误。   “怎么了啊出去一趟魂都没了……”本来看她还面带微笑地刷着说说突然就寒着脸走了出去。怎么喊都喊不回来。   “我拒绝了一个男生。”她低低地说。   对面显然还没睡着的浅仓闻言也翻了个身,探出脑袋:“不喜欢就拒绝呗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总有这种我不喜欢的人喜欢我,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这样悲伤的故事……”   远山离蹙着眉分析了半天,突然打了一个响指:“是我们班的端木对不对!”   浅仓惊讶地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如果不是他白荷干嘛那么纠结!毕竟里外都是旧友。”   浅仓清了清喉咙,一副过来人的语气:“白荷啊,听姐的,拒绝的好,就凭你的男票是赤司,拒绝谁都是对的!”   “哎?才刚开学几天你就认识赤司了?我们不是一个初中的啊。”离疑惑地望着前方一片黑暗,仿佛看到浅仓囧囧的眼神,显然话题已经在不知不觉跑偏……   然后,白荷出去洗漱了,然后她回来两眼一闭躺在床上睡觉了。然后,整个寝室安静下来。   一夜无眠。   又过了几天,本来白荷还在纠结面对端木一定很尴尬,但谁知地球照样安安稳稳地旋转着,端木待她依然如常,笑容不改,只是他周围的女生更多了些,白荷松了口气。   远山离观察着白荷的反应,了然地笑笑:“我就说吧,那小子不缺女人缘。走,我们看你夫君去。”她抱起几本书起身。   “什么?”白荷上下打量了远山一下,“哪儿学的古风词?”   “最近对中国仙侠cos感兴趣了……”   “好吧…等等,去看他干嘛?”   离挑了挑眉:“去看你夫君去踢馆啊,你没听说?体育馆恐怕已经水泄不通了吧。”   别说,这几天白荷的心思一直在端木何露身上,想到赤司=美瞳,吓,他不会真的生气然后就也没理她了吧……于是,她选择默默地随远山离去看看情况。   似乎她们去晚了,比赛已经结束了,不过把体育馆围得水泄不通的妹子们却没有散去,跟着离一路挤进去,她听到了她们谈论的都是同一个人,什么赤司君一个人打败了五冕之将的3人,简直了。然后就是一系列花痴的宣言。   没想到那么多人,远山离硬是带她挤到了最前面,一下子暴露在众人之前,喧闹声都聚在脑后,有种站在天之崖的唐突感。入眼的篮球场上几个学长正弯着腰-喘气,另一边的赤司也是汗流浃背。他们因为她突然的闯入,都抬起头看她。   白荷面无表情地淡定着,她该说什么?恭喜被踢馆?还是恭喜你踢馆成功了?她淡淡地转头询问身边的远山离,哎?人呢!一只手伸过来,递了一块干毛巾和一瓶水,然后远山离和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浅仓共同向她招手着。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太区别对待了吧,她可不想刚入学就被学姐们记恨。她动了动唇:再来3瓶!   远山离愣住了,她说的毛线?   “再来3瓶”(唇语)   “不懂!”   “……”   靠人不如靠自己,白荷环顾四周,终于看到了成箱的矿泉水君,她一连又拿了3瓶,脸不红心不跳地从容地把矿泉水一一递过去,中途一瓶没掉。   尽管身后不长眼,但肯定身后的妹子们都在她身上聚焦点火。   当她走过去把毛巾放在赤司头上的时候,终于有一个女生忍不住了,疯狂咬着手绢:“啊,她怎么能那么做!”   白荷愣了一下,手还停留在赤司头上,然后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站直了身体,向一旁的靠椅走去。她汕汕地放下手,跟着走过去。   怎么办怎么办,下一步该怎么办?   不会真要她说:“恭喜踢馆成功吧。”   旁边的红发少年拿下毛巾随便擦了擦,淡淡地开口:“怎么有空来的?”   “被室友拉来的”几个字硬生生地被白荷咽下去,正色道:“听说你来踢馆了。来看看”   向这里走进的三人听到“踢馆”两字眉毛都抖了抖,咽了咽口水……   白荷站了起来:“学长好……”   “你好。”黑发的美少年点点头。   “哟,小学妹,3q啦。”叶小太郎晃了晃手中的水。   然后另外一个人似乎走到一边大快朵颐起来……   黑发的美少年朝一旁的赤司伸出一只手:“赤司征十郎,胜者为王,我们推荐你做队长。” 作者有话要说:     ☆、32   这算什么?洛山的学生头脑都是那么简单么?成王败寇,这原则不要太根深蒂固啊,仿佛植入脑髓的第一道指令。   简单却又理所当然,一切繁文琐节都不需要,只需高冷地来一句:“赢了我再说。”   赤司在洛山,真是如鱼得水,不过话又说回来,赤司在的地方,总是绕着他转的,所谓,君王。   只是,少年们你们虽然是识物之俊杰,但也不用那么快吧,到时候可是被赤司玩而不是玩赤司啊   学长们,请三思。   白荷默默地在心里膜拜了一下黑发美少年的气度,然后偏头看赤司的反应,其实她都能想象出赤司大概会以怎样的一个表情,莫不是平静而笃定地仿佛如他所料一般,他只是微乎其微地勾起嘴角,站起身来,回握了递过来的手,赤眸微挑,终于露出一抹短暂的笑,点点头。然后他微转眼眸,王者之气直逼在场的所有人。一下子,同学们都未曾再移动半步,只是少顷,便有女生呆呆地喊出:“好……好帅!”   仅仅是一瞬间,白荷还是感觉到了那抹无力感,从四肢慢慢渗透入心脏,一阵酥麻。她古怪地看向赤司,不过他并没有在意到。她扁扁嘴准备去找远山离,一边还在脑子里回荡一句话,赤司是人,是正常人……   “放学在门口等我。”他突然说。即使他没有把脸转过去。   “好。”她也是想也没想就答应。   远山离挽着浅仓的手看着白荷走近,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就这样,完了?   哎?你们还希望有什么?   爱的拥抱?   ……   kiss?   ……   还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   重点错!“刚才那是什么?”她想到了这个问题。   恭喜玩家收获其他玩家白眼两枚。远山离叹口气,幽幽地把白荷拉过去,一本正经:“白荷啊,我有必要给你科普一下你夫君的技能啊。是这样的balabalabalabala”   “哎哎哎哎?!这(tm)也可以?”   浅仓眼疾手快地捂住白荷的嘴:“喂喂,说好的形象呢?”   白荷被捂住的嘴仍然张张合合:“这……分明是外挂嘛!这么逆天……”   天帝之眼,让人失去平衡而倒下。当然这是在打篮球时的技能。但这……还得了?简直就是世界观崩塌,三观不正啊啊啊。   然后远山离高冷地瞥着她,一脸嫌弃。浅仓拍拍白荷的肩:“随意而安,淡定。”   白荷叹了口气:“真是玛丽苏啊。”   “喂喂,有你那么说自己男票的么?”   白荷哭丧着脸:“对,我骄傲。”   篮球场上的人陆陆续续在散去,直到白荷她们三个人的背影渐渐消失不见,赤司才若有所思地偏头望了一眼。回过脸来却是某个大好青年八卦的眼光:“呐呐,赤司,那是你女朋友?”   黑发美人拿胳膊肘捅了他一下。眼神一瞥:笨蛋,那么明显。   不是妹妹?叶小太郎可怜兮兮地奢望着。   发色眼眸不一样的妹妹?   嘤嘤嘤嘤……   然后某赤冷哼了一声。顿时两人安静了。   “那个……”扔不死心的小太郎又开口了,“让你女朋友来篮球部做经理吧。”   黑发美人定定地看着赤司的反应。而赤司的表情瞬间有些古怪,没记错的话,白荷是去了动漫部的,然后猛然联想到一些不愉快的事,他黑了脸,一言不发。   吓得叶小太郎忙摆手:“我说着玩玩而已。”   其实到了后来赤司才知道让白荷跟着远山离那个女人是多么不明智的选择,当然这是后话。   “哎,真不知道你跟赤司拍拖能有什么情趣。”中午自习的时候,同桌默默地写了一张纸条递过去。   白荷斜眼瞥了看下,大笔一挥:有啊。   “有什么?”(急不可耐)   等她把氧气的质量算完了以后,才又写道:他送给我一瓶固氧。   “噗”学霸的世界我们不懂。   “淡蓝色的,你见过么?”(高冷地)   “……好啦!那说过情话么。”   白荷啪地合上化学书,又从书包里拿出物理,然后皱了皱眉,写道:“我写过诗算不?”   “哎哎哎哎?”(星星眼)“要看要看”   “打油的啦。”想到这个白荷只觉得奇怪,当初被云里社长逼着要写藏头诗词,她一想望江南的格式很好填,嗯,五句,而赤司征十郎正好是五个字,真是太棒了。然后果断大笔一挥,写了个女主翘首盼望夫君归来的内容的词。不过,这首诗怎么会被赤司看到?好吧,日暮云里,我记住你了。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已经打响,白荷收拾着手上的东西,不知道赤司他们班放没放,她埋下头整理抽屉,突然面前一片阴影,她万分艰难地把头抬起来,是端木。   “有事么?”   “白荷,我不会放弃的。即使……你不喜欢我”   她怔忡了一下,端木很少喊她全名,她不禁皱起眉,这下可麻烦了,少年你这样浪费自己的青春这样真的好么?   “你不用特意向我说明,对结果没什么意义。”   白荷终于收好了书桌,背起包拉着同桌往外走,她冷淡地冲他点点头,再见。   端木的表情没什么太大变化,仿佛一开始便知道这样的结果。包括看着白荷走向校门口伫立的红发少年,她露出他少见的笑容。他眼角的悲伤渐渐消散。   “怎么了?”赤司微低下头看着白荷僵硬的面容,不禁伸手抚了抚。少女不说话。直到冒着生命危险依然保持着电灯泡模式的远山看不下去了,干巴巴地发出几个音节:“你女票被人发传单了。”然后便挥着手走了。   听到远山离的话,白荷终于多了些表情,她咳嗽几声当作掩饰,拉着赤司准备往外走。   赤司也没反抗,眯起眼看着前面疾走的少女,风一点一点扬起她流苏般的黑发。发传单?真是个有趣的比喻呢。   “你不准备解释一下?”   倏地,白荷停了下来,挑眉:“你听懂了?”   “不然呢?”   “……好吧,不过,需要么?”   (你们这样一直保持问句模式真的大丈夫?)   “你对自己没信心?我一直觉得少爷你是不需要这个的。”白荷一本正经地说着,尾音的轻微颤抖却泄露了她的笑意。   少年把目光停在她脸上,摇摇头,语气更加正经:“我对你没信心。”   “……你奏凯……”   白荷心里有些说不出的苦涩,因为他是赤司,所以白荷私底下以为他是不会受到伤害的。   “白荷,不要让我失望。”少年俯下身,柔软的唇瓣擦过耳朵,白荷身子颤抖了一下,他的声音平稳地传来,一样的动听却又是一样地轻易让人折服。   “好。”   她伸手环住了少年,遇见你,真好。   “走吧。”少年重新牵起她,另一只手熟练地拨通了电话,“你直接回家吧。”   “好的,少爷。”   “你要送我回宿舍?”白荷隐约猜到了他刚才是让司机回家了。   少年默认地拉着她往前走,快要到宿舍门口的时候,白荷惊奇地发现离少女和浅仓少女已经早早等候于此,至于她们的意图不想便知,她刚想跑过去质问就被赤司拉回来:“晚上别随便出来。”   “啊?”白荷还保持着往前冲的状态,等反应过来,赤司已经回去了。喂,他怎么知道她晚上出来过……回头看看笑得花枝乱颤地两女再看看赤司,卧槽!你们到底是谁的朋友啊,一个两个的都卖我!!   “咳,你要知道,你这样犹豫下去不行啊,即使是赤司也是会吃醋的。”这是摊手状的离。闻言,白荷放下蹂躏浅仓的手把目标转向她。“你还有理了!”   三个女人在宿舍门口闹了半天,最后白荷气哼哼地往寝室走。   “哎?就这样了?”   白荷头也不回地说: “今天作业那么多,你们不急我还急呢。”   “噗,她开始找借口了。”   嘴上说是这么说,但白荷码了大概一个半小时作业后心思就飞远了,签字笔在手指间灵活地转着,她脑子里冒出一个疑问,跟面前摆着的物理计算题完全不在一个次元:赤司也会吃醋么尽管嘴上不说……总感觉这属性不匹配啊啊……   最后纠结了半天,白荷想,要不主动去找他说话吧……说话吧……这样显得她比较重视。   白荷点开手机上的小企鹅,发了一个消息。   白:在嘛   赤:有事?   白:有事……(她拿着手机苦思冥想着有什么事啊……最终……)   白:我有道题不会做。(她默默地捂脸,这理由弱爆了……)   赤:你的智商掉了么?   (卧槽她就知道会这样……不讽刺她会死啊啊啊!不就是最后中考的时候她比他少一分么。)本来因为某些其他原因,开始关于分数的所以约定已经悉数作废,但是……这绝对是她人生的败绩……   (咬咬牙)   白:掉了。   赤:把题目拍过来……   (算你还有点良心)   随便找了一题发过去……   (等待中……)   赤:你搭讪的技术真差……   ………………   白荷瞪了瞪眼,翻回去看她发的题……哦楼,其实赤司还想说“这种双基题都不会做你是怎么考上洛山的”吧……   这是女学霸和男学霸之间悲伤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啊两周没更...不语表示适应高中生活很苦逼......   不过...还有人看吗...   ☆、33   实渕玲央,大概是继赤司踢馆两个星期后,白荷才知道他的名字,第一个反应是戳着远山问这是什么字,第二反应,日本人的名字怎么这么生僻,查了字典才知道那字读yuan   第三反应,哦那个黑发美人儿啊。   这几个星期也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了,端木也并没有表现出好像他不会放弃的样子,恰恰相反,让她摸不着头脑。浅仓说,你管他呢,又不是你男票。她想也对。   刚开学的那一学期似乎活动特别的丰富多彩,刚刚结束了运动会,很快就要迎来秋季的学园祭。洛山是名校,每年的学园祭不光对本市的高中生开放,似乎还有许多乘着新干线从周围城市慕名而来的学生。   这是一场盛会,活动和节目均由班级和各大社团为单位。   白荷突然又怀念起以前在中国的假期了,十月可是有7天的长假的啊,现在不但没有长假,连周末也要被离拉出来排练汇演。她美其名曰,反正你周末也没地方去只能呆在宿舍。白荷张了张嘴,她本来说她想去赤司那个土豪家看猫的。毕竟宿舍里不能养猫,所以高中之后,小唐宋就只能先寄养在赤司那儿,也不知道它被喂得怎么样……   结果离少女顿时把她劈头盖脸一顿数落:“还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了?秀恩爱也不是这么秀的好么!哎呀你家猫肯定不会被亏待的,想赤司肯定睹物思人顺便爱屋及乌什么的放心啦。”   喂,要秀恩爱是你们,不让秀恩爱的也是你们。   “好吧,排练什么?”   “动漫当然是出cos了……”   “哦……那我负责后勤么?”   想得美……   “啧,黑发黑眸啊。”离感叹道。   白荷瞥了她一眼:“你们不是有美瞳和假毛么……”   “假的能有真的效果好嘛!”   “那,我出什么?”   “我想想,……呃,白荷。”离突然正经起来,,“你家夫君来围观么?”   白荷挑了挑眉:“不叫他来他应该不会来吧,不过叫他也不一定会来。”   “这样啊……”离一手抵着下巴,略微思索后,打了一个响指,“那就好办了!”   “……什么意思……”   “我怕你夫君太保守……”   白荷眉毛一抖,伸手啪地夹住离的脸:“我不要奇奇怪怪的衣服哦……”   离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可能是双颊还被捏着的缘故,但高冷不改:“姐包你亮瞎全场。”   “你奏凯。”   之后到了学校,离开心地和社长聊了很久,才挥手把白荷招过去:“决定了,你cos女帝。”   毛?白荷的眼睛肉眼可见地睁大了一些,此女帝是彼女帝么?是小时候何露追的《x贼王》里的御姐么,哦喽,放着那么多黑长直的学姐不演,非要她穿那么凉快干嘛?   “我…不…”干……   离在她拒绝之前把她拽向一边,一边问一边目测着:“你的size?”   白荷大大方方地接受了她的不纯洁的目光,云淡风轻地瞟她一眼:“C”   “啊~”抑扬顿挫的。“够了!”   “喂!我还没答应呢!”   “安心拉不会让你太凉快的~”   白荷冷着脸转过身:“我不信←_←”   不过最后白荷还是莫名其妙地答应了……   衣服白荷也看到了,那叉开的简直让白荷想捂脸,然后衣领低得简直可以直接去做心脏移植手术。就在她颤抖着身子想要转身就塞哟那啦的时候,离默默地在后面揪住她,双眸闪着幽幽的光。   “……我知道了。”   “good boy”离点点头,突然又补充一句,“别告诉赤司!”   白荷苦笑着:“不用你说。”   结果那天白荷带着衣服回宿舍了,在浅仓和众少女的一致要求下,白荷换上了那件衣服……惊艳!少女们纷纷竖起大拇指,只有浅仓捂着嘴笑个不停,哈哈,我在想赤司看到这个的表情,哈哈哈哈……   ……你敢说!   不敢不敢……哈哈……哈哈……   经过这几天社团们的忙碌,学校已经被布置了大概。除了话剧社和音乐社的话剧和音乐剧之外还有动漫社的cos,另外还有一些周边的售卖。术业有专攻,篮球部是篮球赛据说还请了外援来打这场友谊赛。   另外在晚上还有烟火晚会。总之是很让人期待的啦!   在学园祭开幕的前天晚上,白荷收到了五月的简讯:“明天见哦!”   白荷以为他们明天是来玩的。结果当她看到穿着黑色队服上场的某黑皮时,她知道了原来请的外援是桐皇啊。因为是友谊赛所以也没怎么剑拔弩张,顶多妹子们的尖叫声挺彪悍的。五月也没有在场上指导而是陪白荷坐在看台上观看,“对了,小荷你有节目么?”   “……有吧”   “要看!”   “……好吧,在下午。”   “五月啊,我发现青峰苍老了很多……”白荷悠悠地看着场上一身黑的青峰接着说,总感觉现在的青峰是可以做原来大辉的爸爸的←_←   “哎?是么”不就才高中两个月么。   “是……”   桃井轻叹一声:“唉,阿大以后一定没人要了。不说他了,你跟赤司呢?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还能什么地步,不过有点小问题。”白荷脑中跳出了端木阴魂不散的样子。   “他的问题?”   “我的问题。”   桃井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肩:“没事,就要冷冷他。”   什么?怎么一个比一个狠,紧接着说:“我是看着你们好的,爱情是场马拉松哦,不累得半死到不了终点哦。”   喂……少女你小说看多了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在白荷穿得一身红,被画上浓浓的眼妆按照他们安排好的动作优雅地倚靠在女王座上时,场上一片哗然。被桃井拖来的青峰,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眉毛拧成一团,简直更苍老了。那个,那个,那个是白荷花一样的白荷?那个高冷的少女!哇哦~更重要的是……她是赤司的女票吧……够叼哦   白荷一边想着离嘱咐她的表情,她微微勾起眼角,鲜红的唇角扬起,笑意若即若离。眼看着场上的汉子们更热血起来,她内心哭成一片。   余光瞥到离的指示,她慢慢放下搭着的腿,红缎顺着白皙的肌肤慢慢滑下,一双长腿若隐若现,她婷婷而立,伸手自然地抚平长衣,最后一手搭在椅背上。场上的白光衬得她黑眸如夜,精致的锁骨下暇想一片……男生们都默默吞了口口水……   完蛋了……白荷这样想着……   “阿大。”看得津津有味的五月突然出声。   “嗯?”   “刚才录像了么?”   青峰有些呆滞,还是点点头:“录了。”   “回去记得刻成碟。”   “干嘛?”青峰感觉旁边的青梅似乎散发着某种黑暗气息。   “你不想威胁赤司么?”桃井兴奋地扬了扬眉毛,“这可是个好机会哈哈”   “最毒妇人心←_←”青峰顿时一身冷汗,这种事情还是少干比较好,被赤司灭可不是闹着玩的……   “真胆蝎”   “切……”   白荷几乎是逃着冲到准备室的,抓起外套就披上,远山离,我跟你没完!   结果,第一个找上她的却是端木一航。他阴沉着脸冲到她面前,瞪着她的那身衣服,在看到外套的时候脸色稍微和缓些,声音还是一样的温和不过其中的不满也随处可见:“快去把衣服换了,像什么样子。”   白荷刚想告诉他最后还有谢幕还不能换,然后就看到远山离脸色比她还要难看地把她的校服塞到她手上,十万火急地说:“白荷,快去换回来,你男票来了。亲爱的,这次算我对不住你啊”   毛?毛?毛?   淡定……淡定……   “小荷。”端木轻轻地叫住她。   白荷匆匆向他点点头就奔向更衣室。   所以说当白荷衣冠整整地走出小剧场的时候。她不知道第一句话该如何说起。   “玩得很开心?”赤司少爷抬起红眸,四溢的血红的光逼得白荷抬不起眼。   “不开心。”白荷苦着脸说。   少年弯眸露出凉凉的笑意慢慢靠近:“不信。”   “赤司你别这样笑。”白荷后退了一步。   少年顿了顿,中肯地评价着:“很漂亮。”   “什么?”   少年慢慢举起手,手上正是白荷的那张场照,还过了塑,卧槽还有人卖周边啊啊啊啊。白荷摇摇头。   “我说的是实话。”   “TAT”   “以后什么时候单独穿给我看?”少年轻轻撩起她耳边的发,低沉的嗓音带着不可思议的蛊惑的效果。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一样的求评啦(打滚   ☆、34   看……看你妹!   白荷勾唇一笑,瞥了一眼他手中的发,顺势前倾在快要撞上他的时候擦过唇在脸颊上轻轻一啄,嫣红的唇在阳光下格外的娇嫩。“你的重点呢?”白荷小朋友从前面的几句话隐约推测出赤司少爷心情还不算太差,所以就趁机玩玩,省得每次都是她被占便宜。   所以白荷少女这次玩过了,赤司被她大胆的动作稍微shock到了,不过无妨,但是,前后联想,他的脸又慢慢沉下去。   他微眯起眼眸,目光在她的唇上停留了半秒,低低地说:“擦了吧。”   赤司还没有饥渴到在学校里就当众秀恩爱的地步,但总归还是需要忍耐的,并且,这种感觉超级不好。   嗯,玩也玩过了,白荷乖乖地掏出餐巾纸擦,终于露出了嘴唇本来的颜色。   “抱歉,我这次也是被离坑了。”她扁扁嘴。   赤司哼了一声:“下不为例。”   “好的,少爷。对了,你们篮球部的比赛完了么”   赤司抬手看看时间,“还没呢,现在应该是二军的在打。”   “哦……”白荷想着自己反正也不可能再回去那个坑爹的演出了,便提议道,“陪我看比赛吧,反正我也不懂篮球。”   赤司默默地看她一眼心说,所以他从来不和不懂篮球的人说篮球。但还是在行动上默许了。   体育馆中的热血沸腾的少年们脑子里瞬间打出了“部长携夫人莅临指导”的标题(什么鬼)   叶小太郎眼尖地看到突然出去的赤司又回来了,非常嗨皮地想请假溜出去去其他部玩玩在看到赤司直接走到观众席的时候,已化成一座雕像。   实渕同情地看他一眼:“好好帮部长分担←_←”   嘤   其实白荷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何露不喜欢运动系的阳光少年,而喜欢那种看似重文轻武实际上还是重文轻武的少年,譬如,端木,那家伙弹琴作诗可是一把好手。难道是遵循互补的原则么?   以前每次他们班和其他班的友谊赛时,她说我们去看看吧,她都嫌弃地拒绝,说她天天在那堆洋溢着青春汗水的少年中,腻得要吐了,有什么好的。看来何露作为一个女汉子,只是常见地排斥同类吧。   不过白荷并不那么想,她总觉得啊阳光下的少年们耀眼得不得了。男生一淡太文静,就容易走上不归路。   不过要想解决这个问题也不难,来一个文武双全不就得了。   好吧,姐旁边就是一个。   白荷目不转睛地看着比赛,毕竟是二军,远不如一军的精彩,但她还是略略思索,道:“你们二军的队员是不是体力太差了点?下半场的时候整个进攻速度都慢下来了。”   赤司挑了挑眉,顿了一会儿,才缓缓说:“夫人所言即是。”   一时白荷也没有纠结他的称谓,继续看了一会儿比赛,最后又转脸给了句评价:“呐,赤司,你们二军的人好……”   “好什么?”   “好傻……或者说,太规矩了……”白荷努力地在寻找着措辞,但总觉得不对,她想表达的是人可以无耻,但要高明到不被发现。   赤司不以为然地说:“不会走先学会跑了,反而弄巧成拙。”   “好吧,想跟我打赌么,我赌桐皇赢。”   昔时赤司已经向后靠闭上了眼睛,他淡淡地应道:“赌注?”   “我赢了就带我去看唐宋。”   赤司嗯了一声,不过真不知道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为什么会被作为赌注,不过随她去。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   桐皇胜   白荷笑吟吟地拍醒旁边已经睡着的人:“看吧,你们洛山两级分化还挺厉害。”   赤司闻言直起身看了看场上的记分牌,好像还没睡醒,但依然说着顺利成章的话:“走吧。”   然后叶小太郎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家部长又走了,携着部长夫人……   说起来,赤司在京都的家白荷还一次都没去过。赤司是个土豪,毋庸置疑,在东京的房产她知道的就有两处。在日本的不说,就算赤司哪天突然说他家在西伯利亚承包了鱼塘她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你的那只蠢猫什么时候拿回去?”走在路上,赤司问道。   白荷眨眨眼,不答反问:“唐宋不乖么?”   恰恰相反,这是一只高冷的猫,高冷到让人类都看不顺眼的猫。因为除了吃和睡,它就只在阳台的台子上趴着,偶尔凭栏远眺一下……就那么小小的一坨。   少爷轻哼一声,然后在到了家看到某只已经忘了自己身份的宠物猫以一个飞扑扑到白荷身上的时候,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白荷笑着抚它的毛:“挺活泼的啊”   活泼个鬼,这只懒猫。   “哎?它怕你?”白荷看到唐宋一沾上她就往远离赤司的方向挪去……   少爷不屑地瞥它一眼:“啊,我带它去骑过马。   ”因为偶次不愉快的经历,赤司拎着它扔在了马背上,谁知它太小,跳都不敢往下跳。   远山呢,远山呢,你给我出来,说好的爱屋及乌呢。   显然白荷被另一个话题吸引住了:“你这儿有马?”   “嗯。”   “哦。”   “?”其实赤司本来以为她会感兴趣。   结果看着某人在乐呵呵地玩着举高高举高高……   唐宋被举到了半空,突然白荷的动作停了下来,因为她隐约听到管家开门的声音。   “你这儿还有谁?”   “父亲,有时候会过来。”   唐宋喵得一声跳了下来。   “!!!怎么不早说!”   赤司有些奇怪地看着白荷一时咬牙切齿的样子,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手搭在沙发上,闲闲地说:“又不是没见过,你害羞什么?”   白荷瞪他……   赤司先生,还是一如当初地健朗。他看到白荷似乎不怎么意外,呵呵笑了一会儿:“征十郎,怎么才带白小姐过来玩?”   还是一如当初的烦人。   “对了,白荷你也是洛山的吧。有空代我向林夫人问好啊。”   “叔叔,好。”白荷头疼地看着这个日本商界的一把手怎么突然就逗起来了呢。   在白荷的表情更僵硬些时,赤司低笑一声,好心地下了逐客令:“父亲,你该去开会了。”   话说桃井和青峰回去之后,桃井抓着她的粉红手机挨个开始拨打电话,给奇迹世代的每个人都打了一遍细说今天的所见所闻。青峰录的像也被她截了图传到空间上,当然还是很有良心地设置了权限。自己美美的闺密还是不能给一些ws男觊觎的。   其实奇迹众都是一群无聊的人,他们的重点不在白荷而在赤司……   黄濑秒回并说:“明天我去看还有么还有么”   桃井:“有,不过你知道赤司也在哦w”   黄濑:“我突然想起来明天还要上课。”   日暮:“什么?什么?有录像么?快快”   桃井:“私聊你w”   日暮:么么ok   因为cos一事,远山离一连几天都对白荷有求必应,拐着弯子问白荷赤司有没有把她怎么样。白荷斜眼看她,然后又把脸转了过去。   高冷的少女装模作样地轻咳两声:“好啦,以后不会了,相信我。”   “还有下次?”   远山离想了想,提议道:“下次女仆装吧”   然后白荷冰冷地看她一眼,拉着旁边的浅仓出去了。   “哎哎,等等我。”终于,高冷的少女也变得逗比起来……   学园祭归学园祭,学园祭之后便是冗长的考试周,首先是开学第一次的月考,然后期中考也乐呵呵地和你招着手……   所以就在白荷排好一摞高高的书准备开始刷题的时候,宿舍里的其他姑娘们在忙着梳妆打扮出去见男票。白荷手中旋转着的笔愣是掉了下来,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心花怒放的她们飞出了宿舍,她啪得一下拍上桌子,还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了啊。   远山离是最后一个走的,她周到地帮她关上门,“亲爱的,不是每个人的男票都可以像你这样随时可以见到的”   白荷一时哑言,等等:“哎你回来,你什么时候有男票了?”   远山离顺了顺额前的刘海,挑眉:“我去勾搭社长不行嘛?”   得,这宿舍里感情就她是老老实实学习的命(真的么),一个一个的不是绘画特长就是舞蹈特长的,再不济就都是豪门贵族,考上了高中也就是体验体验生活。   当然也还有那种积极进取的富二代,比如说,赤司征十郎。简直不能忍。   白荷一低头看题脑海里就浮现出了昨天在赤司家的情景,以及赤司先生那个不言而喻的笑容,啊……真是烦死了。   不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白荷对自己经过了一系列的催眠之后,跳入了苦苦学海。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了QAQ   ☆、35   月考如期而至,将近四个月没碰过考卷的白荷不免有些紧张,但她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开始边吐槽试卷边答题。几场考试下来似乎都顺风顺水,她支着头看向窗外,不自觉地挂上微笑。其实她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没来由得高兴。被路过他们班的赤司碰见,她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收回这傻笑,一时僵在了那里。果不其然,赤司拍拍她的头,说,傻笑什么呢。她轻哼,笑你。   赤司自动忽略了她的话,随后告诉她这个周末京都体育馆晚上有一场篮球赛,问她愿不愿意去,白荷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如果她没有接到那个电话。   白荷一向坚信着韩剧的三大奇葩特点,第一车祸癌症治不好,第二牵手拥抱到盖棉被纯聊天。仅此而已。   她曾一本正经地审视过自己,除了自己有些小胃病之外,她还真的跟韩剧小女主没什么关系。但是,她发现所谓平凡人生掩盖之下就是一滩蔓延了时间长河的狗血。   端木一航的出现让剧情顺理成章地变成两男v一女,然后,她就接到了那个她并不算陌生的电话……   她在瞬间清醒之后匆匆地下了楼拦住一辆出租车,外面还在下着雨,但她也顾不上回去拿伞。   从宿舍到医院的路是漫长的,她昏昏欲睡,但回荡在脑海里的那句话却一直撞击着她的思绪。   “小荷,你来劝劝阿航吧”   阿航?   一航的父母竟也来了日本?还有他,到底怎么了?   但当白荷坐上电梯直升20楼,在病房里看到多年不见的父亲的旧友也是她同学的父母时,却一句话都问不出来。端木的妈妈看上去比以往苍老了不少,她一上来就拉着白荷说“小荷,你说一航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先是不声不响地一个人到了日本,现在又是消极服药……他之身一人也没个人照顾他的身体哪吃得消啊”   听到服药一词白荷下意识地握住了妇人的手:“伯母,你告诉我……端木他怎么了?”   她叹息一般地开口“阿航从小就有心脏病,不能剧烈运动。”   白荷愣住了,半天才想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她颤着声问“伯母,你说什么?端木他有先天性心脏病?”   妇人痛苦地点点头。   白荷瞪大了眼睛,怔忡的站着,喃喃“伯母,你不要骗我,我和一航是小学同学,这没理由我不知道啊。”   而眼前的妇人只是默默地垂泪,为儿子的一厢情愿而痛心:“阿航他从小就喜欢你,他怕你会嫌弃他所以才闹着让我们保密……”   嫌弃?   那何露呢?何露知道么?   ……何露,应该是知道的吧,她是个假小子,她欺负过所有的男生,唯独没有欺负过一次端木,甚至每次都像一个大姐姐一样护着他照顾着他。   呵呵,难道她会嫌弃他么?   白荷笑得有些残忍:“伯母,我把端木当朋友,他就这么想我?……现在,即使我知道了,我还是把他当朋友。”她向病房里望了望,轻声道,“我进去看看吧。”   妇人眼中的失望更深一层,小荷,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欢上阿航呢,哪怕一点点,就算是骗他也是好的啊。   后来白荷从伯母口中听来,端木来日本的时候没有跟家里打招呼,他的救命药一盒都没带,真是急坏了他们。端木的身体失去药物的控制只能维持短短一个多月终于撑不住了,才有一通电话从日本牵到了中国。二老匆匆赶到。巴巴地盼着儿子醒来,却是一句话都不说。他们只好叫来了她。儿子的玩伴不多,他们最熟悉的也就白荷和何露。当妈的当然看得出儿子更喜欢白荷,但是何露这孩子也是活泼地很,能干又洒脱,深受他们的喜爱。她苦口婆心,儿啊,你为什么放着爱你的不要,非要求那根本不可能爱你的呢?   病床上的少年侧着头看向窗外,深色的发衬得他的皮肤更加苍白,下巴瘦成了尖儿,本来温柔似水的眸子死灰一片。   “是我妈叫你来的吧。”他没有看她。   白荷给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他旁边。   “嗯。”   “那如果没有我妈,你还会来么。”   “别问蠢问题。我会来。”   “作为朋友,对么?”端木苦笑着接她的话。   白荷低低地说:“对。”   他有些疲倦地问:“白荷,我有哪点比不上赤司?”   呵,她轻笑一声。残忍地反问。   “那你告诉我,何露有哪点比不上我?   ”   端木别过脸去,神色有些痛苦。   “赤司对于我的付出等同于何露对于你的付出,所以。”   “而我们俩,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和年华,你明白么。”   端木定定地看着她,嘴角浮现一丝病态的笑,笑容里仿佛悬着许许多多细细小小的银针……刺得你眼睛生疼。“赤司是个高傲的人,他能容忍你到什么程度?还是说,他一点都不介意自己的女朋友和别人有瓜葛?”   白荷的表情随着他的话一点点由惊讶到疑惑再到惊讶,最后她想到了什么,懊恼地张了张嘴。她抬手看看时间,晚上8点整。早晨的时候她还曾设下备注,晚上七点有约会,谁知现在她不仅忘了这件事,连带有定时提醒的手机也落在了宿舍。她站了起来,不知道该出去还是留下。端木朝她耸耸肩,不再看她。   白荷深吸了一口气,决然地说着:“端木,我不怪你。”   不管你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我原谅你,因为,我们扯平了。   赤司知道白荷不是个喜欢被人等的人,所以当她的手机迟迟无人接通的时候,他微微皱了下眉,索性直接到了她的宿舍。有几个她的舍友他勉强认识,她们说白荷在6点的时候急匆匆地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   一个电话?谁的?   赤司想不出来在日本还有什么人能让她如此牵心挂肚。他再一次拨通了电话,当电话那头传来绵绵无尽的忙音后,他切了一声,慌到连手机都望了带么。   白荷走出医院,扑面而来的夜的气息让她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战,秋夜是冰冷的,也衬着她凉凉的心情。她找到一个公共电话亭。   赤司手中微微传来一阵震动,他挑了挑眉,按下接通键:“喂。”   电话里很快传来少年沉稳的声音,很平和,她把话筒远离了些,又贴近。   “白荷。”   她握着话筒的手微微收紧:“你怎么知道是…我?”   她似乎猜到那边少年的表情,微低下了头。   “猜的。现在几点了?”   白荷知道赤司半带着点嘲讽:“8点。”   电话那边象征性地嗯了一下然后留着长长的空白显然是在等着白荷解释。   “端木住院了,伯母打电话让我去。”白荷索性实话实说。   赤司在听到那个名字之后眼神闪烁了下:“你们班的那个端木?”   “嗯,是我在中国的旧友。”似乎这是她第一次向赤司介绍他,只是没想到是这样得迫不得已。   “嗯。”赤司一个短短的字反而让她慌了神,一时抱着话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儿,赤司才淡淡地说:“既然这样,那今晚的活动取消吧。”   “嗯……”感觉赤司要挂电话了她下意识地喊道,“等一下,我的那张票可以给我么?”   “两张都可以给你。”赤司不温不火地嘲讽着。   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有些生气却觉得没道理,她打断他:“一张就够了。”   那边传来少年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可以。”   白荷怅然若失地放下电话,她知道,那个一向包容她的少年似乎生气了。   她做的真的过份了么?   也许吧。   赤司没有告诉白荷他在她宿舍门口,也没有等她回来而是直接把东西让舍管转交。至于为什么,应该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的不愉快在听到端木这个名字时上升到了顶点。似乎他不表现出来,那个叫端木的就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底线。他从没把其他的男生放在眼里,因为他相信他们的眼力价。但是端木一航是个例外,他是中国人,他认识白荷可能更早,况且现在看来他们的关系似乎比想象中的要好。这便敲响了警钟,赤司终究不是中国人,他和白荷之间终究隔着一曾薄薄的纱,时而清晰时而朦胧。但是正因为他是赤司,所以他不允许有一丝一毫不确定性存在。   白荷还是让他失望了。这种感觉对于他来说少之甚少,所以感触是刻骨铭心般地强烈。最终,他选择了生气。不过,赤司少爷如果不高兴了,那么,他周围的人就都不能开心了。   白荷也很难过,和赤司在一起后还是第一次有矛盾,并且终归还是因为她。她知道他是该生气了。   白荷去要那张票是因为不管他在不在她都要去看那场篮球赛。算赎罪也好,算逃避也好,她到宿舍后又直接去了京都体育馆。比赛已经过了大半,到了最激动人心的时刻,满场的欢呼声此起彼伏,灯光绚烂地照耀着,除了让她头发昏之外起不到任何感染和振奋的作用。她的目光最后落在旁边的空座位上。   白荷做着最大的努力想去爱上她爱的少年所爱的篮球,但……心里总是空荡荡的。 作者有话要说:  停更了三周(捂脸)真心抱歉   ☆、36   就像一场不温不火的冷战,在两人之间逐渐拉开,但所波及范围却是两人意想不到的。如果说洛山的普通学生只是隐隐约约地感觉,那么洛山学生会的委员们简直就预测出了一场腥风血雨。   因为如果会长不高兴了,那么他们是别想好了。部长大人本来就日理万机非常人能比,大家多多少少心存敬畏。现在一推开会长室的门就是那一头醒目的红发,再加上会长冰冷凌历的红眸,哎呀,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洛山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但是如果不出于人为的意愿,两个人想不见面是非常得简单。可就坏在了那个事与愿违。   开学将近两个月,学生会的成员换血基本上已经完成,赤司早早坐上一把手的位置。但是呢偏偏很巧得一位学长出国了,学生会便空下了一个位置。于是就有了新一轮的竞选。高一每班推荐一名,从中诞生一名新的成员。   本来白荷他们班推荐的是班长,但人一旦倒霉那就是想拦也拦不住,莫名其妙地这个候选人就落到了白荷头上。她一下子睡意全无,干瞪着讲台上的老师,毛线?说好的班长呢?班长同学认为自己能力尚且不足还需努力,便推荐了白荷同学。她看向班长的位置,短发的妹子正比着v字一脸暧昧。日,不要说那妹子他们宿舍的!那个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的表情怎么回事啊啊啊!现在把她送过去才是要毁婚的节奏好嘛!   离少女觉察到有些不对劲,小声问她:“你跟会长大人怎么了?”   白荷连瞪她的力气都没有了,“还不是你说可以冷一冷的,现在完蛋了”   离愣了愣,表情有些古怪:“你说,他生气了?他居然在意了?”她一句声音比一句大,还带着满满的不可思议。   白荷默默地抬头,有种凄凉的味道:“嗯。”她怨念地看她,“怎么了?”   离很学术地沉思然后很学术得跟她解释:“我以为啊,像赤司这种又自信又骄傲的人,应该不会有危机感的。不过,这样说来,赤司被你吃得还挺死哎……”她托着下巴,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到最后,白荷都怀疑她是不是已经在精神上战胜无往而不胜的赤司了……离少女觉得自己得利了,那注定有一方会被她掌控……不过,赤司的话,还是算了。   “是嘛,可是现在都冷战了,吃死个鬼啊。我这性格在这呢,又不知道怎么哄少爷开心。”   从刚才开始,离对白荷的眼神都开始包含一种满满的敬意还有一种吾女嫁了金龟婿的自豪感:“哎呀我闺密就是厉害啊连赤司都能嫖~好了~以后赤司也在我们掌控范围之内了!”   然后离煞有介事地补充:“毕竟我是你娘家人。”   …………   “那你娘家人现在有难了,你帮不帮!”   “就是去哄少爷?”   “不是!”   “那是什么……”   白荷作撞墙状:“你快告诉我学生会竞选该说些什么……”   …………   从小到大,白荷不是个什么积进分子,班委一直都是她闲闲地看着他们,也没有动过什么竞选个班委玩玩的念头,最后老师看她实在太闲了一般让她当个组长。   但没吃过猪肉,还是看过猪跑的。印象最深刻的是小学的时候围观竞选大队长,是个妹子都跳舞,是个跳舞的都跳民族舞,挥个水袖飘飘柔柔的,看得她审美疲劳。问题是,她要以选不上为目的去参加竞选,又要怎么说?然后她就纠结来纠结去得磨到了竞选的那一天。一进科报厅,她就看到少爷那头艳丽的红发,脑海中已经脑补出他在批审候选人名单时的表情了。真是作死。   某副会长在看到白荷进来的时候表情有一瞬间地不自然,学生会就那么大,难免有些八卦分子。他看了旁边的会长处变不惊,心想肯定就内定了,会长夫人没话说的,就和其他委员小声地交代了几句,众人皆暧昧笑。只有白荷还不知道就算她今天装哑巴,那个委员的职位也会无辜地落到她身上了。   其实赤司本来没想跟她冷战,他生气归生气,但倒真被远山说中了,他被她吃死了。不过,你要中二的赤少去主动和好显然不太现实,所以他在等。可谁知白荷一样的别扭,整天躲着不见他,他偶然在候选人名单上看到她倒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他倒要看看她能怎么办。   白荷在进门看过那一抹红之后,目光就再也没有落到那个地方,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本来她谁也不认识,但奇怪的是一个两个前辈都来和她搭话,什么情况?他们说的话含含糊糊的,但怎么好像听着是,以后他们日子能好过点了,什么她要多多为会长分担之类的……哎?你们是不是哪里弄错了!她还没说要加入学生会呢!   然后白荷的脸就黑下来了,以至于黑着脸上了台,握着话筒,她深吸一口气:“各位前辈好,我来竞选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不要被选上,你们看着办吧。”   随着她的话一点一点被麦克风传播到各个角落,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愣,只有赤司挑了挑眉,似乎在意料之中。到了后面的提问环节,前辈问她原因,她不假思索地说:“太烦,太累,太难搞。”   然后会长大人的脸也黑了。   夫人是怎么了?众委员呆呆地看着白荷,说好的夫唱妇随呢。副会长微微一思索,恍然大悟。原来是闹矛盾了,没事没事,我们办我们的!然后众委员都眼冒精光点这头,说得对,小吵小闹正常正常,我们不能逆了会长的初衷。 然后大笔一挥纷纷在白荷名字下面画了一个圈。   最终投票的红箱子被拿去统计去了。所说这是民主投票,但是似乎只要会长那关不过随时都可以一票否决,赤司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一脸快淘汰我快淘汰我的表情的白荷身上,勾起一抹恶作剧般的笑,他拿起笔……也画了一个圈。然后他又扫过每一个笑得不正常地成员,不言自威。不想便知这些家伙心里什么鬼,不然这些选票再怎么也不会整齐划一地一起投给白荷,看来他们真是太闲了呢。不过,既然白荷千万分不想进入学生会,那么他就偏偏让她逃不掉好了。这就是所谓赤司的恶劣之处。   真是,一语成谶。   “白荷同学,恭喜竞选成功啊!”   “是啊是啊,我是高二x班的xxx请多多指教。”   恭喜……恭喜……你妹啊   她有些丧气地问:“你们会长办公室在哪边?我去报道。”   等她走进那高大上的办公室之后,她立刻改变了气场,双手环胸怒瞪:“怎么样,你满意了吧。”   红发少年微眯起眼睛看她,反问道:“你觉得是我干的?”   “不然呢?”这学生会她可就认识他一个。   (白痴夫妇又开始了他们经典的吵架模式,就是不停的使用反问句,其中的讽刺挖苦请读者慢慢品位。)   不算很大的房间里顿时有了剑拔弩张的紧张之感。   赤司单手扯了扯领带,似乎有些烦躁:“我只说一遍,不是我。”   白荷也是识务之人,在把事情闹到更大之前赶忙换了一个话题:“好吧随遇而安,那么会长大人,我需要做些什么?”   “放学之后不用去医院了?”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赤司微微有些懊恼,他也知道这句话显得他有多小气。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白荷抑扬顿挫地啊了一下,呵呵地说会长真是体恤下属啊那属下先告退了……然后呵呵地带上门。   关上门的瞬间她有些脱力地靠在了门上。明明她不是故意的。他话中的嘲讽让她有些心寒。她跟端木没什么,真的没什么。为什么他就是不信呢?放了他鸽子是她不对,她可以弥补她可以道歉,事情已经过去了,为什么就是拽着不放?   白荷是个偏执的人,她最不喜欢别人强迫让她做她不喜欢做的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自己性格也有一定的恶劣程度,只是当局者迷。   也许是赌气,也许是白荷觉得她问之无愧,周末的时候她又去了一次医院。哪知那一张病床已经空空荡荡,回到回校才知道端木回国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个两个都是这么潇洒。她打电话给了端木妈,老人家挺高兴地觉得自己儿子终于想开了。是啊,他是想开了,却把她的生活弄得跟三流小言一样,他无事一身轻地走了,真是人品太差。刚开始说得苦大仇深天长地久得还不是扯淡,呵,感觉像是被人耍了一样。   “怎么,很失落?”突兀的声音在空荡的病房里响起。   碰巧白荷此时的心情很不好,她张口便来:“是啊,失落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嘤求评@。@   ☆、37   白色的墙,白色的窗纱,白色的阴影,白色的对答。白荷现在脑子不想动一下,哪怕一点点都觉得疲惫不堪。所以她不用想说话的是谁,他为什么在这,他为什么这么说,她又为什么这么答。只是麻木地顺从大脑的第一反应,然后执行。   她感受到眼角温热的红光,别过脸,进退维谷。   “赤司。”她轻轻开口,带着一股无力感,“你如果干特工一定是一把好手。”红发少年的表情有一丝的松懈,他微微勾起嘴角,抱着臂靠向窗沿,就好像知道她不会一走了之一样,这似乎是个不错的转折。   “也不是为谁我都干的。”   白荷叹口气。   “端木走了,你可以,不用再干特工了。我来想想,从一开始的gps定位系统到全方位的跟踪调查……少爷真是神通广大。”   每次当她叫赤司少爷的时候,要么是打趣,要么是嘲讽。而现在,她也不知道是前者还是后者。似乎从一开始她和赤司间就没什么问题。只是两个同样骄傲到骨子里的人闹别扭罢了。   没有听到回应,白荷耸耸肩,抬脚准备走。   “Winter cup要开始了。”他意味不明地说着。   …………   “知道了。”她的声音很小,“我会去的。”   “就这样?”离的眉毛挑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显然她的脑洞过大了。   “就这样。”白荷诚实地点点头。   离切了一声,摇摇手,浅仓也收起来了准备一边听戏一边磨牙的乐事。   “喂,别收!我要吃!”离一把拽过来,撕开一个口子,拿出一片咬得嘎嘣响。   “你们看起来很失望?!”   “那当然!我跟你说,你们太没情趣了,说好的小情侣吵架呢,说好的妹子伤心哭泣男孩子后悔拥抱道歉呢!”   白荷瞪圆了眼睛,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亲爱的,你说的妹子是我,男孩子是赤司?   ”短暂的寂静后,离开始以一种非人类的速度狂塞薯片。   “我错了QAQ”离非常真诚地道歉,“我不该有所期望。”   喂。   浅仓早已笑倒在床上。   “所以说,你们和好了么?”离少女猛得坐起来,盯着白荷的脸。   “……没有。”白荷瘪瘪嘴。   “……”真是败给你们了。   所以说,白荷和赤司仍在冷战,只是……情况稍有好转,似乎互相不会再刻意躲避了。不过令白荷扼腕的是,她进了学生会她进了学生会啊啊这是不容否认的事实。因此在她翘班一周后,高二的学长委婉地表达了她就算要翘也先见完会长一面再翘,这样就不关他事了,毕竟是自己人。   白荷呵呵几声,同样委婉地表达了她会去的的意向,然后学长松了一口气(?)走了。   于是,接下来的一周,往往在赤司早上刚到会长室的时候看到白荷正签完到走出去,美名其曰,见过一面。   赤司冷哼一声,和她擦肩而过。他不以为意,然后……漫长的一个月。   赤司缜密的大脑开始反思,他有做错什么么?她放他鸽子,他不在意了,还退一步去医院等她,结果现在反而是她生他的气了?不对,她生他什么气?   赤司的思绪被绞在一团他以前根本不会想的东西上,这种感觉,太不爽了。   似乎有球飞来,他下意识地一偏身子躲了过去,直到……球落在地上弹跳的声音传来,他才回过神来。   “小征……你……”在玩躲避球么,实渕看看球又看看赤司,他刚才出现幻觉了么。   叶小太郎嘴弯成了o形,几秒钟后笑嘻嘻道:“队长~你走神了哦”要知道,一向严谨认真的队长居然也会在练习的时候思想不集中,真是百年不遇。   赤司显然知道他刚才下意识的动作有多么匪夷所思。他垂下眼帘,“抱歉。”便去捡球。   部活结束的时候,叶小太郎八卦兮兮地凑到实渕身旁说:“你说,队长他……是不是失恋了啊?你看,白荷妹妹好久没来看队长部活了。”   实渕幽幽地看他一眼:“别瞎猜。那可是小征。”   “我知道啊~但白荷妹妹一看就不是普通女生啊~”   实渕快速看他一眼:“why?”   “普通女生能嫖了队长?!”   身旁的美人学长眉毛顿时皱成一团,嫌弃地看他一眼:“你这用词真龌龊。”便把小太郎一个人丢下了。   “这是事实,嗯?还有,你说我猜测对嘛啊喂!”小太郎伸长了脖子,冲着不断走远的实渕喊着。   “嗯,你说的没错。”   “对吧!”得意忘形地某人刚要转身便吓得差点跪了!队长!   赤司抱着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挑眉,“继续说。”一副和善的样子。   “我错了队长QAQ”   “不,你继续说,这是命令。”赤司的眼神一点点冰冷下去,小太郎的确下跪的心都有了,“我……觉得!队长和白荷妹妹闹矛盾肯定是因为信任的问题!……”眼神还在继续冷下去,“呜呜呜呜呜!我错了!我自罚100个俯卧撑!”   然后,赤司脸黑了。   信任的问题……尽管他不想承认——好吧,他是赤司征十郎,所以他真的不会承认。   因为白荷是跟着赤司来的洛山,中间又插入了一个端木一航,所以白荷对本班其他男生基本都贴上一张大众脸,性别男的标签,一星期和他们说的话不超过10句。最近因为和赤司冷战,远山离天生又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唯恐白荷少女心里寂寞,有时间就拉着她出去社交。所以,她今天给音乐社的学长填词,后天做校足球队的后勤人员,也认识了不少新同学。   “哎,你看,那不是xx班的白荷么?真能混哦,各种各样的学长都跟她接触。”   “是哎,她一贯这样。真厉害~”另一个女生说。   白荷瞟了她们一眼,没说什么。   “哼,本少女人缘广不行啊。白荷,别理那些深井冰!他们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白荷看了看不断走近的少年,啊了一声:“离,你男票来接你了。”   “阿拉……”   然后该少年便领走了张牙舞爪的离少女。白荷又回头看了一眼刚才说话的女生,这时只能看到背影了,但其中一个怎么那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卧槽!风间!是帝光的那个风间!那个在她自家晚宴上晕倒的声称赤司后援团的风间——她怎么在这?她,还真上了洛山?她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冤家路窄,这妹子,感情是来报仇雪恨的么?这可不太妙啊,真不知道从一个疯女人口中会传出怎样的话来呢——关于白荷的。   大概距离白荷第一次碰见她的第二个星期后,白荷便察觉到了异常,针对她的一些流言蜚语是从她本班的女生口中开始传的。她也曾有耳闻,尽管他们刻意避开她。大多数是关于她如何如何会勾搭男生,又说是在初中的时候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让她学校第一男神对她死心塌地。第一男神?说的是赤司征十郎?死心塌地?呵呵你想多了,她才没那么大魅力。大抵是如此。也许还有更离谱难听的只是她没有听见罢了。   如果真的是那个风间,那么也真像是她能干出来的事,只是……有一点她不明白,为什么要拖到现在,开学已经快四个月了,她完全可以在大家都完全陌生的情况下先倒她一身脏水,但她没有。   不过,很快,白荷便知道了原因。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风间这个女生疯归疯了点,至少还不笨,知道她的弱点是什么。   风间似乎连叙旧的话都懒得跟她说,直接开门见山:“白荷,你说,你在这世界上最疼爱什么?”   讶然,再到无尽的惊慌,这之间,不超过5秒,白荷闭上眼睛,又睁开,气息有些不稳:“他在哪?”   对,她猜到了,她的小弟,白叶。   即使她应宽慰自己白叶在中国有妈妈好好照顾着,不会有事,但她又不能不相信风间是带着多大的胜利率来找她谈判的。疯女人。   “哼!”风间的一声轻哼像是要掀开房顶,她放肆地大笑,“白荷啊,你也有今天,当年你在我家的晚宴上风光得意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后果?我爸宠我,所以这次,你是别想和风间集团抗衡!”   白荷皱起眉头,四肢有些冰凉,她心里气得很,却又担心地要命。她状似平淡地说:“你,当法律是你家写的么?还有,白叶,你要动他一下,你便是自寻死路。”   “哈哈哈哈。”风间笑得五官都扭曲了,她得意地凑上前笑得不怀好意,“不要忘了,是我,在威胁你。”   白荷浑身在颤抖,她毅然地转身逃开,风间在身后嘶喊着:“离开赤司!这是你唯一的筹码!”   白荷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三流小言里才会出现的剧情会在她身上发生。原来她的人生,也成了一滩蔓延了时间长河的狗血了么?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失踪了近两个月的不语回归了(抱歉啦),赶上了2015的跨年,祝亲们元旦快乐~   ☆、38      这种焦躁在接通了晚上妈妈从中国打来的电话时上升到了极点。   “小荷,最近学业还紧张么?我准备带小叶来日本玩。”   “嗯,你们过来吧。小叶……他和你在一起么?”白荷抱着一丝希望,小心翼翼地问着。   “不,公司还有点事,我让xx阿姨先送小叶来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那一刻白荷知道风间说的都是真话,其实她多么希望那都是她想激她而说的气话。   冷静。   小叶现在还是安全的,事情也没那么复杂,只是正常的校园狗血罢了,无非就是让她离开赤司。她现在所能做的就是不要让事情扩大,不要让事情上升到各自的家族上,妈妈管理白家的事业刚稳定不久,经不起折腾。何况,风间又是个什么都感敢做的人。   啧,真恶心。   白荷抚额,深深皱起了眉,无论是风间还是自己。她自己居然也会是曾经最厌恶的情节中的一个扮演者。   只是小叶,抱歉。   离开赤司,看来,也只好这样了。尽管她不是个听话的人,她也不愿轻易认输而苟且,这是这次的赌注,她输不起。   高中的生活,早已完完全全地偏离了重心。   周一早晨,按照惯例住宿生提前到宿舍进行整理打扫卫生。还没走到门口,就瞥见走廊里挂了排海报。   “外面挂着的是什么?”白荷一边整理书架一边不经意地问浅仓。   浅仓脱口而出:“你男票。”   “什么?”   “哦,你男票又要进行某项踢馆活动了。”浅仓神秘兮兮地从床头翻出一本册子,挨个翻过去,然后停在某一页,大声念着“洛山的棋类社团亦是继篮球部之后的另一大特色,从建校以来……现在仍保留将棋社,围棋社,象棋社,军棋社……”然后放下书继续擦着桌子。   “so what?”   “……也就是说,赤司君要在今天中午挨个踢馆。顺便说一句,收门票的哦,吃完饭早点去学生会抢,不然可就看不了了。”   白荷捏着书的手一顿,好笑地说:“他怎么突然想起来干这事了?”想必从他踢了篮球部的馆也是有些日子了,这么跳真的好嘛。   浅仓耸耸肩:“无聊呗,不过小荷啊,你和赤司君冷战归冷战,该有的关注还是要有的啊。”   现在的状况岂又是用冷战一词就能说明的?她似乎没有那个勇气了。   白荷不说话了。   浅仓见白荷明显暗淡下去的表情,斟酌着词句:“你……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   白荷心想风间肯定不会想让她在赤司周围出现,所以她不会去的。   结果当她回到班级准备上第一节课的时候,桌上的信封让她忍不住低声咒骂。就和上次收到的请柬一样的漂亮信封,只是这次里面放的是一张小小的入场券。   鸿门宴,想必就是了,上次她给风间的耻辱,她这次要悉数奉还了吧。   白荷盯着信封的时间有点长,引得远山凑过来看了几眼,“啊,我还刚想跟你说呢,原来你已经有票了。”   白荷偏过头,笑得有点难看,“离,中午,你和浅仓都不要去好不好。”   远山挑眉:“为什么?”   “因为……太丢脸了。”   “白荷,我要你当着同学的面向赤司君提出分手。周六,你会见到小叶。”   字是写在入场券后面的,都是字面上的意思,但白荷却偏偏觉得好难好难理解。   “原来……这才是你不让我去的原因啊。”少女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荷浑身一震,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的纸片,但似乎为时已晚,便又汕汕地松开手,转身:“离。”   远山抱着臂,努了努嘴示意那行字:“我不知道这前因后果,但总要让赤司知道吧。”   “小叶,是我弟弟。”   这一句话概括了所有。   比如我可以为了他放弃赤司放弃自己,比如,我没有勇气拿他打赌,比如,对不起,赤司。   远山离是个理性大于感性的人,她噗地吹起额前的刘海,又翻着眼等它落下:“随你。”   中午棋类社团正如所期盼的那样被围个水泄不通,小到普通社员大到一社之长都毫无悬念地输给了那个红发少年。他把将棋留到了最后。   “将棋社社长,菊一文次”   “赤司征十郎。”   “久仰。”   “承让。”   赤司征十郎从不会留心观察对手的样貌,尽管他们之间只有一张棋盘的距离。但今天,他别有兴趣地多看了面前的人几眼,普通的黑框眼镜,细说起来应是高三的学长,今年应该是他在这个社团的最后一年。   他扬起红眸,恶作剧班地加快了攻势,棋子落下的声音干净利落。抱歉了,学长。他毫无歉意地想着。   又一次,赤司征十郎胜了,轻而易举地。面前的男生扶了扶眼睛,清晰地说着:“多谢指教。”然后不卑不亢的起身离开。   之后是一片沉静,离赤司最近的风间率先拍起手来,大家才开始惊呼,人群却没有散开。   赤司仍然坐在棋盘前,没有欣喜也没有失落。他在等着什么,对面的软垫是空的。   风间先是有些不满地哼了一声,然后她歪了歪身子,看向站在人群边缘的白荷。她的意思昭然若揭。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白荷面无表情地放下抱着的手,一阵风似的从看似拥挤的人群中走过去,慢慢地,静静地坐在赤司面前的那个垫子上。每个动作似乎都几经思考但连起来又如行云流水,无可挑剔。   赤司征十郎不是神,他也猜不到白荷要做什么说什么。所以,他等着。   “赤司,我们分手吧。”   他没想过会是这个。   众人一下子都忘了八卦,因为这信息量,略大啊。他们什么时候好上的?他们为什么分手?纳尼,赤司居然被妹子甩了?!   白荷的直接和镇静甚至让风间都有些应接不暇,不过这只会更让她感到一种报仇般的痛快。她倚靠在一旁,紧紧盯着两人的反应。   赤司瞬间在大脑里做出了判断,这不是玩笑。紧接着,微微有些怒意,因为没有人可以忤逆他的意愿,除非……   除非什么?   视线在她的脸上停留,呵,真是完美到无懈可击的表情,找不到一点的情绪的波动和作假的成分。   一时很安静。   直到—— “切—”远山离冷哼一声,转身走了。众人的目光追随着她消失在门口,然后又回来了。依然没有人议论。   风间左顾右盼觉得没有人起哄很没趣,便阴阳怪气地说道:“哈哈,白荷同学,你终于露出本性了。你现在是决定放弃我们的赤司君另寻新欢么?呵!真是不要脸!”   “闭嘴。”白荷的声音不大,咬字也很清晰,只可惜,她说的是中文。所以在场的就连说话对象风间也没有听懂。后者愣了愣,皱起脸来说:“你刚才说什么!”   赤司微微敛起红眸,别有深意地看着她,为什么突然说起中文?这时,赤司才注意起刚才那句“闭嘴”的对象,显然很快他也想起来了,风间直子。   一直吵吵吵个没完,果然是应该让她闭嘴啊。就在赤司准备说话的时候,她喊住他“赤司。”(日文)   “闭嘴。”(中文)然后,她冲他礼貌性地微笑。好了,她想,她是彻底激怒赤司了。他看着她,眼眸因为震惊放大了一圈,金色的瞳孔微微颤抖着。他突然低下头,刘海扫过前额,冷笑声一点一点倾泻出来。   “好。”   所以全过程,也就是大多数人能看懂的过程连起来就是,白荷提出分手,然后赤司说好。   白荷记得她在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没有丝毫迟疑地走了,她不记得众人是什么时候散开的,她也不记得赤司……她只觉得,在那个“好”字落下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勇气去看那对漂亮的眼睛。也许,这是她这辈子干过最恶劣也是最有胆量的事情。   那,是不是,她还要感谢那个“好”,保全了她的弟弟,也满足了风间?!那她呢?或者说,他呢?赤司是不是真的“好”?   别人对白荷残忍,白荷对白荷更残忍。她喜欢赤司,从未改变过;她不会死缠烂打,但也不会轻易放弃;为了保护重要的东西,她可以忍耐,她可以放下尊严;但是,她不会就这么完了。自己的东西终究是要夺回来,她亲手伤害的人她也会去弥补——直到全部偿还。这次无可奈何,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小叶,等着姐姐。   风间总算是做对了一件事,因为当她看到小叶的时候,那孩子还笑嘻嘻地和她打招呼,另一只手牵着一个陌生的阿姨,没有恐惧和焦急,显然对自己被人绑架了毫不知情。 不管怎样,谢天谢地。   风间跟身后的阿姨说了几句,那个阿姨便松开小叶的手,把他往前送了送。他迟疑地向她跑过来。   “小叶,认识她们么?”白荷抱着弟弟,吻了吻他的短发。   “不认识……姐姐,他们是谁?”   “不要认识他们,永远。”   似乎被白荷的语气吓着了,但他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姐姐,我们回家?”   “嗯,妈妈大概今天也要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我狗血了(捂脸)望亲们多多包涵~各种求评求喷@。@   ☆、39   白荷牵着白叶准备离开,风间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跑上前拦在他们面前,一双手紧握着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白荷装作没看见般地拉着小叶绕了过去。   风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最后她咬咬牙,问道:“白荷,我知道我已经没资格再质问你了。但是,我只是想知道...那天...你用那种语言究竟对赤司说了什么?”   让赤司征十郎...失态至此...   风间不会忘记白荷孤身冲出去之后,赤司的样子。他是在笑的,只是那双异色双眸闪动着诡异地光泽,那种混杂的赤金色让人不寒而栗,他弯着唇,仿若君临天下地模样。赤司征十郎又回来,那个凌厉而冰冷地赤司征十郎。   “闭嘴。”   “我说了,闭嘴。”   声音随着白荷的不断走远越变越轻,她微微低下了头,按下了口袋里录音笔的开关。   风间呆立在原地,嘴张着,双手指节都已泛白,她第一次感到了后悔和后怕,“疯子...”她喃喃,“你疯了!”   “是,我疯了。但,是你逼我的。”白荷闭上眼,眼泪还未滑下就被风悉数吹去。   白荷至始至终都没有让妈妈知道,小叶也是个懂事的孩子,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姐姐,姐姐摇摇头,他便什么都不说了。只是,妈妈,再也不要让小叶一个人了。   周末很快就过去了,到了周一坐在自己的班级里自己的位子上,她才觉得自己还是个高一的普通学生,还有作业要写,还有数不清的课程要学。头疼得厉害。所以说,这才是她一直不愿意谈恋爱的原因,她有太多的事要去做,她也承受不起情感上的挫伤,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她还在洛山,洛山的赤司还在。   远山离到学校的时候,白荷正在刷题。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满眼的sincos显示着白荷在做三角函数。离抿了抿嘴,叫了声学霸。白荷手中转着的笔啪地掉落。她抬起头,苦笑:“怎么办,离,我现在连三角函数都弄不清了...数学也不爱我了...”   “感觉世界都背叛你了?然后,你的学霸男票也没了?”   “差不多吧...”白荷重新拿起笔,情绪低落地看着它在指间又转了几圈。直到...它又掉了。   一本书被拍在她脸上,紧接着传来压低了的声音:“别瞎想,现在的任务是听课!”   她抬头一看,也是,数学老师已经站在黑板前开始抄公式了。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她似乎连讨厌红色的资格都没有了,现在,应该说赤司讨厌的是她吧——在所有的学生面前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别担心,白荷,男票这种东西再去追回来不就行了?”远山很看得开地拍拍她的肩,“现在这个年代,倒追的女生都是很帅的!”   浅仓捧着一杯咖啡,吹了吹,“离你说得倒轻松,小荷要追的是赤司。”况且,两人都是别扭自尊到极致的人。如果真有那么容易的话,两人之前为什么一直都在冷战?   白荷半躺在床上,枕着一只手,听着她们的谈话,最终坐起来,打了一个响指:“我没问题哦。”   “什么?”两人一齐看向她。   “我是说,倒追赤司什么的,我没问题。”反正这趟浑水已经趟了也不怕再趟得更深了。等等,好像之前就是她倒追的吧...一次两次,又都如何?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风间直子。她说过,她不会就此算了。录音她有了,风间一笔一笔写下的邀请函她也都留着,包括,那天将棋社的摄像。敢做,就应该敢当,不是?不管你是谁家的千金谁家的宝贝。   并且,白荷也不旨在动用任何法律的手段,风间是疯子也是傻子,她不和她计较,她要的只是让风间直子知道她白荷,不是好欺负的。   所有的证据她已经交给了日本商界的媒体,隐去白叶和赤司的名字,其他所有的扣留和威胁她全部还原,希望各大财团的少爷小姐们好好看看,不要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去找点三流言情剧里的刺激玩,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   报道在两天后登出,这对于风间集团是个不大不小的惊喜,商界除了市场上的你争我斗之外剩的也就是各大家族说不清道不完地联姻了,这下好了,八卦的话题是有了,太太们茶余饭后也有的聊了。并且,等风间集团想要压下自家千金弄出来的糟心事儿的时候已经晚了,基本上各大公司董事办公桌上都有一份——包括赤司集团。   一切都如白荷所设想——除了,大家的重点在以诡异的方向慢慢偏移之外。他们渐渐开始关注,所谓让风间直子不惜一切手段和白荷争夺的是哪家的公子......   赤司先生嘴角挂着意味不明地笑,合上手中的报刊放到一边,看着自家儿子沉着脸走进书房。白荷那丫头他认识,比她妈狠,也比她妈厉害,只是这报刊上说的匿名的公子恐怕就是征十郎吧。难怪,他这几天气场不对。   想到这,他随口叫住了赤司。   “父亲,有事?”赤司抱着臂斜靠在门框上。   赤司先生指了指茶几上的报刊,“这个你看过?”   尽管离得远,但是头版上醒目的加大加粗字还是告诉赤司那是一本八卦刊物,“父亲什么时候也看这个了?”   赤司先生大笑了几声:“征十郎,拿去看看吧。”   赤司皱了皱眉,不过还是听话地走过来拿进了房间。第二天,赤司早上正常上课。赤司先生不经意地提起:“征十郎,怎么好久不见白小姐了?”   赤司眼眸闪了闪,淡淡地表示了抵触:“这跟父亲好像没有关系吧。”   “征十郎,你一定没有看我昨天给你的杂志。”赤司先生一脸笃定。   赤司看了看餐桌前意外关注那本报刊的父亲,停顿了片刻,还是推门出去了。   “如果父亲执意让我看的话,我会看的。我上学去了。”   昨天晚上赤司先生给他的报刊他随手扔在了一边并没有在意,今天早上父亲那么一说,他倒是打算晚上回去看一下。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一本一模一样的报刊就安安静静地放在他的学生会长办公桌上。   “什么?你把报刊放在了赤司的桌子上?”白荷欲哭无泪地看着自家同桌一脸快叫我机智豆的表情正收拾着书本准备上课。“还有,你怎么知道的?”   高冷离切了一声,“不然无缘无故地你发什么神经?和赤司分手?呵呵。死丫头你真是把我的脸都丢光了!然后,姐姐我只是巧妙地调查了一下,结果,便发现了种种我在帝光不知道的事情。”   白荷盯着她10秒,抑扬顿挫地啊了一声,“你问五月的吧。”   高冷离不屑扫她一眼,然后,沉默......   所以说,少女你这是在添乱。   “风间直子VS白荷,风间集团VS白氏?争夺某财团公子。”   某财团公子。   某财团公子。   某财团公子。   白荷。   很好。   赤司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自己复杂的心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很生气。因为他被耍了,可以这么说。也因为,白荷,他一次又一次体验以往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将棋比赛的那天,白荷颤抖着声音和他说分手,并不断挑战他的底线和权威。   赤司征十郎是不败的。这是一句老话。败北的滋味是什么样的?他不知道,但一定不会比那天痛苦。赤司看得出白荷的苦衷和犹豫,但是当他知道真相的时候,却没有感觉得到一点好过。如果就这么原谅她,总觉地不甘心。违背他意愿的人,就算是父母也得死。这句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连他自己都开始淡忘。因为这句话白荷说他二。   呵。   他生气为什么她不告诉他?就因为那该死的好强,和他自己一样的好强?白荷为了自尊为了家人可以放弃她自己放弃对他的喜欢,那么,他也一样。   说到底,只是两个高傲到骨子里的人自相残杀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连赤司都在TV里露正脸了,我也一定要抓紧码字码字码字!HEHEHEHEHE   欢迎大家冒泡,吐槽!   ☆、40   “说吧,把这个放在我桌上,希望我有什么样的反应?”   赤司提早到了会议室,在白荷签完到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开口。他手上拿着的,显然就是那本娱乐杂志。   “不是我。”她转过身,无奈地说着似乎很熟悉的话,只是对话的双方交换了角色。   白荷捕捉到他表情的一丝古怪,率先开口 “赤司,我很抱歉……但,那并不是我要求你原谅我的理由。”   “那么,你准备怎么让我原谅?”赤司向前走了几步,并无质问之意。   白荷笑了笑:“我觉得现在我们能这样站着说话,已经够了。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原谅我。就像我了解我自己一样。   会议室的门打开又关上,赤司转身重新面向窗外,嘲讽地勾起嘴角。   三个星期之后。风间直子留学英国。三个月内,风间集团将转向国际市场。顿时整个商界哗然一片,不知这是早有策划还是一时心血来潮,要说缘由,嘛,只有那个稳操证劵的少年知道了。   赤司征十郎,呵,这就是你不准备原谅我的表现之一么?   白荷一边浏览着最新资讯一边想,所以,这才是我不想告诉你的原因啊。赤司集团,比一切人想象之中的要更强大更残忍,也是最大的靠山,但是她,偏不。   又快到寒假了呢,看来今年是不得不回国了。   很快洛山学院的学生就发现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前几周传的沸沸扬扬的甩了赤司征十郎的女生每天准时出现在校门口等赤司一起进去,中午端了餐盘坐在赤司旁边,据可靠人士报道,她还每天坚持去篮球部观看赤司训练。完完全全就是姑娘倒追的节奏,众人不禁在心里呐喊,姑娘你没毛病吧,要是喜欢当初甩毛线啊省得现在还费事,而且,那是赤司啊赤司啊喂,赤司是可以说甩就甩说追就追的么。   一些学姐学妹的无聊还会围观围观,发现从头到尾几天下来了,赤司没有阻止她的尾随,却是一句话都没说过。她们便莫名得到了治愈,幸灾乐祸她的愚蠢。   一星期下来,似乎整个学校都知道了那个姓白名荷的高一女生。   “白荷同学啊,我虽然不反对学生谈恋爱,但是你看你的成绩……”   白荷看着自己难得8字头的成绩,安安静静地听着老师数落。   年级第一依然是赤司征十郎,白荷盯着那张成绩榜看了好久,久到都要把它盯出个洞来。   又过了一周,白荷的名字重新出现在第二排,她看着那张成绩榜笑笑。她依然坚持每天的蹲点活动。不管其他学生怎么看,白荷觉得这没什么,没什么好丢脸和尴尬的,主导权在她那儿。这也只能说,她们的价值观不同。这并不算什么尊严的问题。   篮球在叶小太郎指尖嗖嗖地打着转,他仰着脸看向看台的角落,吹了声口哨。   “来了?”实渕理了一下头发,也看向同样的方向,接着又把目光转向背对着他们在系鞋带的队长。   “切,一个两个,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嘤,白荷妹妹嘤。”   “你们还在看什么?”   “啊,队长,来了!”   也不知道篮球部的正选是被赤司平时练惨了还是怎么的,对于赤司上次被甩一事绝对是喜闻乐见,反而现在还为白荷打抱不平。白荷每天准时来,准时走,不多停留一会儿。每次他们修整的时候,看台的角落又变得空空荡荡了。   “这……就是你的倒追计划?”   “嗯,在中国,我们管这叫,死缠烂打。”白荷振振有词地和宿舍里一帮女人解释。   离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太软弱了,直接推倒他!”   噗——谁喝水了?反正她没喝。   “野战么?”白荷斜睨她一眼。   “不错,学校后花园如何?”   “你还来劲了?!”白荷看都没看就朝上铺砸了一个枕头。想想她走到这一天,跟身边这帮损友绝对脱不开关系。   “不过这赤司也是真能忍的,都两周了。”浅仓喃喃。   “   狠心呗。”白荷装模作样地委屈道。说到底还是少爷。   白荷在洛山一举成名,这倒追也是轰轰烈烈,慕名者也渐渐多了起来。这天白荷默默起身准备去送餐盘,红发少年的背影渐渐远去。冷不丁地听到:“学姐!强扭的瓜不甜!请和我交往吧!”等……等会儿!她高一,哪来的学弟?!   这个学弟的声音略大,而且恐怕还是故意地说得那么大声,只见他还特意朝着赤司离开的方向加大了音量,被赤司冷冷地一瞥后,咽了口口水,“所以说,请一定要答应我!”   “我还没认输呢。”   “哎?”   白荷拍了拍他的肩:“换个妹子试试吧,我这种,只有倒追的份。”   赤司莫名其妙地一下子又多了无数的情敌。可是,这些个和不久之前的端木一航不同。用远山的话来说,端木和赤司是莱格拉斯和瑟兰迪尔的差别,那些慕名者和赤司便是那什么橡木盾和瑟兰迪尔的差别。这还是选择题么?哦对了,她最近在看霍比特人。   又过了一周。   篮球部的正选们对自家队长的铁石心肠已经无法直视了,纷纷敢怒不敢言。又一次,白荷妹妹准备收拾东西离开篮球馆了,叶小太郎反应极快地大喊一声:“呐呐,一起去吃饭吧~”   等到白荷一脸疑惑地问什么情况时,实渕走到她旁边:“wintercup前,我们准备联欢一下。啊,小征买单。”   “对对!我请客!”叶小太郎嬉皮笑脸地凑过来。红头发的队长早就走得远远的了。“哎哎,队长~等等我们。”   因为他们的擅自决定,也因为白荷和赤司之间诡异的气氛,说好的联欢有些僵硬,实渕在一杯一杯地喝果酒,小太郎忙着点菜,最后……只剩根武大快朵颐的声音了。白荷在调酒。赤司抱着臂闭目养神,显然不准备吃东西。   当白荷叫了一瓶波本的时候,赤司睁眼看了她一下,又重新闭上眼。玻璃杯叮叮当当碰撞的声音很好听,晶莹的液体在空中翻转碰撞的声音也很好听。最后漂亮的高腰酒杯中盛了小半体杯调好的酒,浅褐色的。   她端起酒杯,斜了杯身,酒在透明的玻璃杯里微微晃动,一只手精准地按住了她的手臂。白荷诧异地看向仍在假寐的赤司,其余三人也一齐看着。下意识动作的赤司才发现他的动作有些不妥。哼了一声,收回了手。白荷重新端起酒杯,一点冰凉的液体浸润了唇舌,又一点一点,好了,她放下了酒杯,不喝了。赤司刚才明显是想阻止她,像以往一样。   旁边的三人愣是没看懂什么情况,叶小太郎清了清嗓子,提议道:“来,我们干了这杯~!”根武直接拿起一瓶就着瓶口灌,实渕只是继续喝果酒。所以说当小太郎眼泪汪汪地把目光转向赤司和白荷后,赤司很给面子地拿起桌上的鸡尾酒一饮而尽,空杯子放回桌子的声音叮的一下。最后只剩白荷了,“呃,抱歉我不能喝酒。”   她这回倒是挺自觉的,以往怎么讲都不听。   沉寂——沉寂地要死。   小太郎终于忍不住内心呐喊了:“喂喂,我们是来聚餐的啊又不是来悼念队友的,一个个喝闷酒算什么鬼东西啊!”   所以到最后由白荷的一句:“总之,你们比赛加油吧。”结束这场安静异常地聚餐。咳,小太郎喝高了,实渕即使喝的是果酒好像也并不是那么清醒。那么,连赤司的眼神都有些朦胧是怎么一回事啊。也只有根武好点。说起来真的是来喝闷酒了么。   叶小太郎靠着实渕才勉强能站稳,眼睛却是晶亮晶亮的,他豪气地一挥手:“你不用担心我们了~队长就交给你了。”   白荷默默地转头,赤司大少爷好好地站在那儿。   看着根武健壮的身影,和叶小太郎拖沓的步伐逐渐远去。   “走吧。”赤司说了第一句话。   “嗯。”白荷手插到口袋里,跟上。大概已经8,9点钟了,夜间的小吃摊也陆陆续续开张,一时整条街上都氤氲着暖黄色的光晕,热乎乎的白气朦胧了人们的身影。他们都没怎么吃东西。   “赤司,吃关东煮么?”不过白荷也没打算听从赤司的意见,早就跑过去买了两杯,递了一杯在赤司眼前。白荷早就猜到赤司要说什么了:“吃路边摊也是体验生活。日本的都不行,以后怎么”带你去中国刷小吃啊(那都是后话了)   她没说完,赤司询问的目光扫过来,“没什么。”   赤司其实很清醒,他本来酒量就不差,更何况又是个随时随地逼迫自己清醒的人,只是一天下来有些疲惫罢了,被夜晚的寒风一吹,又清醒异常了。他看着面前这个黑发黑眸面色柔和的少女,有些怔忡有些疑惑。为什么一个月前能狠下心来抛弃一切,现在又不顾一切地跑到他面前。那时候即使弟弟被胁迫也忍着眼泪一句话不说,现在又这样笑着求他原谅?她,怎么可以。他们还是不一样的,至少这一点上,他死活不理解。真要到了他们夫妻和睦的时候,赤司曾提起过这事,白荷只是耸了耸肩:年轻的时候谁不会大脑抽风突然作死一下?   其实就连她自己回想想过来想过去都觉得自己到处充满了矛盾和狗血,只是当时不觉的。青春期哟,真可怕。且毁且造的死循环,ono。 作者有话要说:  尽量日更吧,我(@o@)   这篇文我不想再拖了----你们赶紧结婚生猴子吧   ☆、41   高一的上学期就以WC的开始而结束了,最后的统考白荷还是没有考过赤司,她一向擅长的理科通通都炸了。   然后,她开始刷空间,要么是各种期考废,要么就是WC,出现的频率最多的字眼无非是奇迹的世代什么的,不过,这个诚凛是什么?   暂时先放下疑惑,她继续刷新。奇迹的世代再度重聚,非友而是敌。洛山的赤司,桐皇的青峰,秀德的绿间,海常的黄濑,阳泉的紫原,以及诚凛的黑子,啊,原来黑子去的是诚凛啊。   当白荷猜忌着奇迹众要以怎么样的方式团聚时,早就飞往东京参加开幕式的赤司已经一剪刀吓坏了火神大我。   “赤司,你把我们叫过来就是为了来围观你剪刘海的么?(还剪的那么中二)白荷会哭的哦。”青峰手插口袋靠在一边随意地调侃,对赤司某种危险的动作视而不见。   黄濑咦了一声:“小荷呢?怎么没看到跟过来……刚才路上我都见到小桃了……”   “啊,她没来。”赤司把剪刀还给绿间,一级一级地走上台阶,回眸,“你们没有忘了当时的话吧。”   答案显而易见。   “呵,那就好。”   黑子拍了拍心有余悸的火神,紫原咬断了嘴里的美味棒,黄濑啪得合上手机,青峰挠挠头,绿间盯着剪刀看了一会儿。最终,他们又走向不同的方向。   没有人能想到诚凛能有着如此翻天覆地地成长,就像没有想到桐皇会输一样,这一输,青峰大辉便从此看了一个寒假的比赛。   一路顺风顺水好像开了挂一样,阳泉也在诚凛面前败北,紫原一边说着“捏爆你哦”的看似暴戾的话,一边掏出美味帮含在嘴里。扎起的短发终是放了下来。然后,紫原也看了一个寒假的比赛。   “阿大~我们去看比赛吧,今天是海常和……和什么来着?”五月一身冬装朝身着藏青色羽绒服的青峰跑过去,然后快速地拖住他的一只手。   青峰老大不爽地低头看向桃井:“我的球鞋呢?”   “结束了就去~快点啦我和小荷都约好了~”   青峰顿时脑袋里跳出一段回忆杀,似乎几年前他和桃井和白荷一起逛商场的结局并不完美……两个女人碰在一起,哪里还有他的存在感?!等等……白荷她也来东京了?这没道理啊,白荷来不可能不让赤司知道啊,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在他看到站在看台上的黑发黑眸的少女时,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尼玛可能他的预感还是真的。不过,很快另一个东西大大地转移他的注意力。海常对战的队伍里有个熟人,呵,还是个老熟人。   灰崎祥吾。   原帝光中学学生。   篮球部一军。   好吧,如果这还不够夺人眼球。   那么,是原奇迹世代成员这点应该足够了吧。   灰崎祥吾是在白荷转学来之前,也就是初二的时候曾为奇迹的世代六人中的一个,那时候还没有黄濑凉太。对于这么一个有着银色短发痞痞的少年,队友的评价无非都是什么“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是在篮球上是真有两把刷子”只是,初二的时候,黄濑凉太加入了篮球部,他的天赋相比于灰崎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灰崎祥吾成了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被赤司亲自要求退出的奇迹众。赤司的意思清楚明白:黄濑的才能迟早会展现出来盖过你,奇迹的世代不需要弱者,与其那时因技不如人退出,不如现在自愿点好。毕竟灰崎是个如此好面子,高傲的人。   灰崎祥吾再怎么顽劣,他也终无法反驳赤司,所以他把球鞋都烧了。他没有他们那样对篮球的热爱。   “所以篮球怎么样都好。”这是他说的话,在WC的赛场上。这时候,灰崎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模样了,银色的头发染成了黑色一个方向向后梳去,当年的青涩也只剩阴暗和残忍。   所以说白荷宁愿喜欢上中二少年也不愿相信什么“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鬼说法。   “小荷~还有离~好久不见~”桃井一时只注意到她们并没有关注赛场,直到她看到赛场上并不陌生的身影时咦了一声,转头担忧地喊了一声:“阿大……”   青峰切了一声,他怎么会知道。灰崎祥吾就灰崎祥吾吧,如果他还想继续比赛的话就不敢做些什么。   白荷的目光在他们俩之间打转,看了看一身便装的青峰,有些感慨:“没想到你居然会输……”   “对哦~输给了火神君还有哲君~”五月在旁边补充道。   “五月←_←”青峰突然有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说好的青梅竹马呢。   远山离在一旁认真观看比赛,看到一半时突然摸了摸下巴,问旁边的人:“那个大背头的是不是原来帝光的?”   五月,青峰:你是在卖萌么,还是你的反射弧略长……   “咳。”得到了确认后远山又把脸转了回去。   “啊对了,奇迹的世代的人你见全了么?我就差赤司君了,等会儿一起去呗~”五月提议道。不知为什么远山离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但是那个咳嗽声,略假啊。   白荷:←_←你不准说。   远山离:←_←高冷地。   和五月解释起这个事情实在是很复杂很复杂,虽然说来话长可以长话短说,但是好不容易一个团聚的he她还是不要破坏好了……   青峰眉毛一跳一跳地看着站在前排的三个女人叽叽喳喳眉来眼去,卧槽谁要来看比赛的啊,反而只有他这个被坑来的在认真看嘛!   他这样想着,结果前面安静下来了。他瞥了一眼比分牌,终于睡意全无。他早就知道灰崎祥吾和黄濑凉太的能力很像也有很微妙的差异。黄濑是复制他人的技能,而灰崎却是夺取。同样的表面却是截然不同的本质。加上黄濑之前的腿伤,很不妙啊。   虽然青峰一直坚信篮球场上输赢靠实力,无论是谁,但是若灰崎赢了,总觉得很不爽啊。   “你不觉得那个大背头话很多么?这是自立flag的节奏啊。”远山离皱眉。   白荷淡定地看她一眼,然后和五月解释:“就是反派死于话多。”   五月了然地点了点头:“可是小黄很不对劲啊。”   青峰刚想吐槽的时候,就听到观众席上一声嘹亮。   “黄濑君,我相信你!”   卧槽卧槽,刚才是哲吧,一定是他吧。一定是他!   “啊,小黄黄加油!”五月也抓着围栏探着身子朝下喊,不忘了朝诚凛那个方向招手。   白荷的紧绷的面容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她微微勾起嘴角半讽半乐道:“离,你最喜欢的口遁!”   “gun……会不会说话,这叫热血漫的羁绊!”   羁绊个鬼啊……青峰觉得自己和他们完全不在一个次元。又回到赛场,卧槽,黄濑什么时候连他的技能都能模仿了?!还有紫原的,绿间的!   远山离又说话了:“我想象着黄濑综合着奇迹众的头发的样子。”   “玛丽苏。”白荷了然。   “懂我。”   你们有完没完!还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看比赛啊啊啊!   “阿大你安静点。”结果某个身高180+的少年被青梅顺毛了。   不过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的是,还好黄濑没能复制的了赤司的天帝之眼。不然用青峰的话来说就是“这个有点叼啊”   最后海常胜,不管怎么样,曾是帝光的不是帝光的都真心为他们感到高兴。看台上的3+1也随着人流往体育馆外散场。   灰崎祥吾呆愣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变得狰狞,不甘,嫉妒,憎恨,通通都化成眼底的戾气。   某种程度上和他属性差不多的青峰立刻想到了灰崎下一步想干什么,他面露憎恶地扯了下嘴角,眯起眼加快了脚步。   “哎阿大你去哪儿?”   “你先回去吧五月。”   后面三个女生就这么看着青峰大辉一点一点融进黑夜。   “噗。”   五月抚额:“离……别破坏气氛,阿大难得正经点。” 作者有话要说:  奇迹众来打酱油~   ☆、42   所以说,三个女生还是选择默默地跟在后面,不过看情况,气氛有点紧张啊。   “哟~五月,还有,哎?大辉你的新后援?不错嘛”灰崎祥吾眯起眼轻佻地说,目光在白荷和远山离身上打转。   远山离抬了抬眼皮,用手肘撞撞五月:“被叫名字了哟少女”   青峰大辉闻声回过头,顿时orz,都说了不要跟过来不要跟过来,有女人在会影响他发挥啊啊!   白荷看他们的架势感觉不像是会吵架的样子,应该会是更简单粗暴一点,所以她们还是……走吧。   “别走啊~一起吃个饭如何?嗯?”灰崎舔了一下嘴唇,几步上前抓起白荷的手腕举在眼前。一双戾眼混浊却尖锐。   青峰顿时拧紧了眉头:“放开她!”   灰崎冷笑着侧目,做着夸张的表情:“哦?大辉,你的女人?怎么,心疼了?”青峰不自觉地握紧拳头,心里咒骂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那是赤司的女票啊赤司的女票你也敢动啊混蛋!   白荷撇撇嘴角,眼角的余光看到远山离已经拉着五月自动远离了好几步,心里默默给远山点了个赞,你特么真是好样的,说好的爱呢。而远山离只是心知肚明白荷文武双全连赤司都敢骂害怕和暴躁男磕架?   青峰的目光在白荷脸上扫来扫去,姑奶奶啊你下一步要做什么啊还有啊千万不要让赤司知道他当时也在长啊= =   手腕处传来的阵阵痛感让白荷略感失望,想必等会儿肯定会红一圈,灰崎在等白荷的反应,他最喜欢玩女人——各种各样的女人,他故意加重力道,铁箍一般的尖利紧绷顺着神经一层一层爬到大白荷的大脑里。她顾忌着手腕上的旧伤,终于悠悠地开口:“说起来阅女无数百花丛中游刃有余的你也是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糙汉呢。”随即她抬起空着的一只手向他挥去,又被灰崎轻松地抓住,“呀啦,女孩子动不动就扇人耳光可是不好的呢~”   “不是扇耳光哦,我是要揍你。”她轻巧地一个转身,猝不及防地把灰崎扯了一下,顺势抬起腿狠狠地踢在他的膝盖上,然后,他就跪了。   一声惨叫落定,白荷拍了拍手,一边揉着手腕一边朝五月他们那边走过去。   而青峰就只有呵呵哒呵呵哒了,灰崎祥吾不说是糙汉也有180+呢,居然都用不着他出手,赤司啊赤司你交个女票也要那么强势逆天么??犹豫了半天,青峰还是没有想要拉灰崎一把的想法,但他又舍不得就这么走了,结果那丫自己站起来了,作势还想接着干,好家伙终于到他出场的时候了。   “我说,你不是不打女人的么?”青峰笑得一脸挖苦,“不说篮球,连个女人都打不过。当然,如果你还想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三个女生已经离开了体育馆,远山离关心着那个大背头的会不会见不着明天的太阳,而五月摊了摊手,阿大那家伙本性还是纯良的,顶多教育他几句呗,呃,顺便...教训一下。   像“在篮球场上你怎么样都无所谓,若在歪门邪道上,信不信我把你打得满地找牙”这样?   差不多。   而白荷则在纠结自己像戴了两串手环的手腕,虽然冬天衣服穿得多一拉就遮住是没错啦,但是总觉得好难过啊。   桃井安慰了她几句,远山则意味不明地勾起嘴角,提议道:“我们去找洛山的人玩吧,五月你正好也去见见赤司君。”   触见白荷顿时抖了一下的身影她嘴角的笑容一点一点扩大。   远山离,有你的,姐记住你了。我们友尽!   “说起来,白荷你真是深藏不露呢,以后出门带着你直接可以防狼了。”   “小荷初中的时候还...”   “五月。”白荷看着她笑笑。   “还...防过赤司呢!”   噗——白荷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瞪着五月:“死丫头...会不会说话啊!”   然后又是一阵喧闹。   通常来说不在本地的学校来东京参加比赛都会统一订宾馆给运动员休息,像桃井他们是无需烦心的,而白荷和远山又因为初中是帝光,在东京本就有家也无需考虑住宿的问题。只是,白荷突然想到,赤司在东京有房产——而且还不只一处,你确定他是和其他队员一起住宾馆么?   结果当她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后,其他两人纷纷表示不行一个一个找我们相信你一定认识。白荷orz,好吧,其实不光认识,她连钥匙都有。真是太羞耻了。算了,趁这个机会,先还了吧。   她们在东京的大街上兜兜转转,最终综合着某些个gps的定位,她们最终站在了洛山队员居住的宾馆前。敲门声过去之后,门开了,红色的头发一点点在门缝里显现,卧槽,赤司!他丫的不光在,还亲自开门!   不行,在五月面前要装装装!白荷自然地问了声好,然后朝旁边让了一下,来,五月,你要见的赤司君。(扶额)   “哟。”远山懒洋洋地朝随即跟着出来的叶小太郎招招手,算是打了招呼。   “嗷嗷嗷,白荷妹妹~远山妹妹~啊这个可爱的妹妹是谁?”叶小太郎的眼睛瞬间变得布林布林,围着粉色头发的桃井打着转。“我是桃井五月,曾经奇迹时代的经理~学长好~赤司君好久不见~”   “嗯嗯你们好,是来找我们玩的么?”   赤司用鄙视地眼光看了看叶小太郎,对五月说了声“好久不见”,把门拉到最大,然后朝里面走去,“你们要在门口站多久...”   等他们进来的时候,赤司已经重新坐回电脑面前,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不知又在干什么。白荷走过去附在赤司耳边说:“五月还不知道我们俩的事,我也不想让她知道,所以陪我演下戏。”   就在赤司刚想问他为什么要听她的时候,手里被强行塞下了两个东西,有棱有角刺得手心生疼,他低垂着眼看了看两把银色的钥匙,讥讽地偏头看身旁的人,她的头发已经很长了,不用弯腰就垂到他脸旁。“你千里迢迢跑到东京就是来还我钥匙的?”   “当然不是,我是来,追,你,的。”白荷一字一顿咬地清晰无比,她巧笑盈兮,看着赤司手上打字的动作一顿,她趁机凑过去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我知道赤司征十郎不喜欢被人命令,那么,就推开我啊。”白荷乐呵呵的地见着赤司被她成功调戏,心里默默比了一个V字,他到底是没有推开她。   赤司征十郎看着白荷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便又开始自我反省,他做的这个错误又正确的决定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呢。赤司征十郎,他到底还是喜欢着白荷,这种高傲的报复换来的结果不是一方的稳操证劵而是两败俱伤,他的心已经被锁的死死的了。似乎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才是那个蚂蚁,而拿着放大镜的人是白荷。   一种不可名状的痛痒在他的身体里蔓延开来,他盯着那两把钥匙看了很久,直到叶小太郎告诉他她们已经走了。   假戏真做,五月也没有怀疑,真是太好了。当然,一路上远山若有若无地古怪的表情她也就视而不见了。   比赛还在继续进行,三个姑娘商量好了决定趁着这难得团聚的机会一起去白荷家合宿。似乎她们,也要看一个寒假的比赛了。 作者有话要说:  = = (无良的作者君)默默地求斧正   ☆、43   正在观看洛山对秀德的比赛的白荷现在脑子里只有一句话:这是玛丽苏吧,这绝逼是玛丽苏吧。虽说以前见识过赤司的天帝之眼,但是在赛场上使用就完全又是另一回事了 。那种玻璃质感和自带红光闪瞎效果又是怎么一回事啊啊啊啊。   “你太狂妄了。”   少爷,你还能再中二一点么。白荷眼睁睁看着赤司带球过人什么都没做,面前两个高大的少年就恍惚地坐在了地上。你那是瞳术吧瞳术吧啊喂。   也许,像赤司这种人,就不应该让他参加篮球赛的,这样一比,一点意思都没有了。让其他那些仍坚信着“努力是可以超过天才”的人怎么办啊。   白荷心里有些堵着慌,趁着中场休息她便跑到看台上吹冷风。   她知道赤司喜欢篮球,甚至胜过将棋,胜过那些他从小被逼也好兴趣也好所有学会的东西。她早就想明白了,努力的天才是最可怕和残忍的。   奇迹众曾感同身受过一句话:拥有天帝之眼的赤司,真是想象不出他败北的样子。   一如既往,成绩也好,将棋也好,篮球也好,绿间真太郎总是因为一个赤司征十郎而位居第二,一直都是。   绿间是个傲娇的人,面对单方面的失败,他绑着绷带的纤长手指推了推眼镜,不说话。白荷想他是恨过赤司的,他恨他的优越他的不败恨他的强势,以至于当之后诚凛对战洛山的赛场白热化时,别扭如绿间真太郎的人也会拉下面子给诚凛加油。   奇迹的时代的成员对他们曾经的队长赤司是个怎样的态度实在是说不清楚,帝光时代的赤司还是个温柔亲和的队长,他们并不讨厌他的强势,但到了这个时候,性格迥异的他们不约而同地都希望赤司能输一次,哪怕一次。   他们,只是不甘心而已,不甘心,才把厚望寄于诚凛。   远山离是个追动漫的,从诚凛和洛山的比赛开始之后,她的嘴就没停过。   “看吧,这才叫真正的主角光环,开个挂都开得那么随和。”   “哇哦,全场zone哎~”   “我就纳闷了,上场赤司天帝之眼秒瞎全场,到了诚凛几个小平民就破解了?我就说么,这挂开得很隐晦啊。其实诚凛才是幕后大boss吧。”   “哎哎,洛山要立flag,flag了!”   白荷一边观察着赛场上的动向一边留个耳朵听远山吐槽:“是是,离你喝口水...歇...会儿。”突然她的表情也变得不好了。   “离,现在是进入剧情向了么。”   奇迹的时代是当之无愧的篮球新星,荣为少年篮球界一大境界,历届最强。白荷曾听过一番理论,说什么奇迹时代的能力无法超越,但是在瓶颈和突破间隔着一扇门,而那个守门人,或说是推开那扇门的人将会是超越他们的人。听起来挺玄幻的,但是白荷当时愣了半天总觉得这段剧情略熟了,想啊想,一扇门,还是青铜门......卧槽!   盗笔啊啊,所以在听完整番理论后,她弱弱地开口发问:“那个,守门人是张起灵么?”   结果可想而知,去丫的不分国界的文学啊。有人能懂她说的啥就有鬼了!   总的来说,张起灵和火神大我之间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这时白荷才发现远山离抱着臂已经安静了有一会儿 ,她反而感觉不太自在了,便等着她沉思过后的发问。   “你夫君不简单啊...”   “啊?你说赤司?呵呵,你能指望一个可以给八国联军当翻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是个文武双全的人简单么,哦对了,丫的还是个富二代。”   “不,我是说,你夫君有双重人格,又是异色双瞳,还有瞳术,你想想...”   “玛丽苏呗。”白荷叹了口气,她早就发现了,然后也得出了自己就是个能攻略玛丽苏的后妈的女儿。   远山离顿时目露怜爱和同情,等等,那种赞扬“你有清醒的认知精神”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说到双重人格......离怎么会知道?   远山像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指了指下面赛场的方向。   白荷的心脏猛地缩紧,她强迫着自己回忆起很久之前的对白。   ——我怎么样才能知道你是我认识的那个赤司呢?   ——如果我对你好。   ——即使,它不再是红色。   所以这才是白荷在赤司身边时没有察觉到丝毫的违和感的原因,似乎赤司就是她认识的最初的那个赤司,从未改变,一样的强大,细心,温柔。也因为白荷的缘故,那个所谓的第二人格并未完全表现出来。你说证据?很简单,赤司的那只瞳孔的的确确变成了金色,但是前后的性格却没有完全的对比。   而现在,无论是观众席上的奇迹的时代,还是赛场上洛山现在的队员都纷纷震惊着,怀念着,喜悦着:赤司回来了,那个帝光的赤司征十郎回来了。   “抱歉。” 两个字足以说明一切。道歉也好微笑也好对于他来说也并不是那么困难,“有你们在我们怎么可能会输。”他的面容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白荷眨了眨眼,心里渐渐升起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有些欣慰,也有些失落。她一直笑赤司是个中二少年,现在他没那么中二了,她又有些难过。毕竟,那是她的少年。无论怎样,都是喜欢的。   诚凛一定会赢,这一次,似乎不再是主角光环的buff了,只是命中注定,这一场比赛,洛山要输,赤司征十郎要败北罢了。   终场的哨音悠扬绵长,不如以往的尖锐心惊,一直一直回荡在赤司的脑海里,他站在原地,比分牌无声地站在他的面前,没有嘲笑,没有讽刺,只是静静地在那儿。   原来,败北的滋味,就是这样啊......他想到多年前母亲第一次带他去触碰篮球的情景,他想到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光多么自由快乐,他也想到了母亲被印成黑白相片的时候,“征十郎,能做让自己快乐的事是幸福的。”她托着一个篮球,半蹲在他面前。   是不是因为母亲他才喜欢篮球的这一点他不确定,但是,打篮球的时候他真的很快乐。快乐到在之后父亲要他做什么他都答应,钢琴,小提琴,马术,将棋,还有数不清的学业,他都去做并且努力做得很好。尔后,他越来越强大,越来越优秀,优秀到父亲的力量已经不足以再拘束他。他可以做一切他想要做的事情,但唯独篮球,是他一直真心选择的。   “输了没人会责怪你。”   他笑了,从小,就没有人对他说过这句话。而导致如今,他不知所措地像个孩子。   妈妈,我果然是喜欢篮球的。   也同样喜欢那些因篮球而结识的朋友们——   看来,他是无法平静到什么没发生一样地去整队了......但正因为如此,能打篮球真是太好了......   能够跟你们相遇真是太好了......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赤司想到白荷曾经吐槽过他的一句话,现在想想她说得真是一点没错,好在,并没有想象中的痛苦......   他朝黑子他们走过去,伸出了手......   WC最终的冠军诞生了,这一备受瞩目的体育赛事也完美地落幕。整个场馆里人声鼎沸,白荷站在看台上,像是要哭出来一样地扯着旁边的远山:“呐呐,离,赤司他是哭了吧...是不是?”   远山离极力强迫自己不去吐槽这对多难情侣,还真的认真看了看赤司,又看了看白荷:“对,和你一样。”   然后下一秒远山就好像被人当头一棒,目瞪口呆地看着白荷抹了抹没有落下来的眼泪,冲到离赛场最近的那个平台上,不顾一切地大喊:“赤司征十郎,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那啥,这里应该吐槽一下赤司是球场失意情场得意么?   本来准备离开的奇迹众又不约而同地一齐返回,同时心里都呐喊着“什么情况什么情况,那俩货不是早就在一起了么”   而青峰则是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去他那无论何时何地都准得要死的不祥的预感啊啊啊。   远山离默默地伸出想要拉回白荷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耳朵,没看出来,那丫头嗓门还挺大= =   而洛山的学生则一眼认出了那就是一直在慢跑式追赤司的妹子,现在...终于是反攻了么!   “哦~~~~学姐加油!!!”   “学妹赛高!!!”   以及,叶小太郎的一声嘹亮:“赤司征十郎你就给我答应了吧!!!你说是不是!玲央!”他是连队长也不叫了。   美人学长的眉头立刻打了一个死结,干嘛叫他!众目睽睽之下,他咳嗽一声:“小征,连小太郎都豁出去直呼你名字了。”你就...从了吧。   “呵。”赤司抬起头,寻找声音的来源,看台上的人很多,但是她真是太好找了。红色的眸子,她所熟悉的颜色,自然地印上她比任何时候都晶亮的黑眸,他嘴角上扬:   “你下来,我告诉你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把漫画的剧情写完了= =ohoho然后是大学= =然后是结婚= =然后是女儿= =嗯嗯   可能要时间跳跃了,总之完结倒计时(终于   ☆、44   少女柔软的唇瓣凉凉地贴上他的,她伸手环住他的腰,不顾赤司的惊诧踮起脚更是加深了这个吻。他的唇因持续的比赛而变得干涩,她半睁着眼,小心地勾勒着他的唇,一点一点,湿漉漉地小舌慢慢滑入,两个人的唇都变得红润润的。白荷这更进一步的大胆攻势让离赤司最近的实渕和叶小太郎都是一惊,小太郎挠挠头发,嘿嘿笑了笑,最终转了过去。尼玛真是太激烈了。   告白被人抢先了,还被人强吻了。今天是他的倒霉日么?   不过,也并不是。   “你可不要搞错了。”   白荷嗯了一声,仰起脸看他:“搞错什么?”随即笑得很是狡黠。   “你是我的。”   “嗯,我知道。物归原主。”白荷的这个比喻用的很恰当,但是赤司听了心中就有些微妙地不舒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重新吻上了她,狠狠地。他的手插过她的发间,把她紧紧压在他怀里。这个吻持续了几十秒,导致两人的脸颊都微红,轻喘着气。   其实,当时也有老师在场——不过,白荷和赤司一向活得很猖狂......到了几年后,赤司和白荷大婚的那天,在场的洛山的校友都会记得赤司的新娘就是当年在wc赛场上他拥吻的那个少女。   二年后   白荷小姐又作死了一次,擅自填报了中国的大学,将赤司扔在大洋彼岸整整四年,这可把赤司气坏了。但当他发现的时候,白荷已经坐在了回国的飞机上,顺带看到少女义正言辞的留言:“以后我肯定在日本是跑不掉了,就这四年你不会那么小气吧。”   “还有,请自动挂标签。不然,在国内我出什么问题不要怪我哦= =”   所以当他估算着时间在她下飞机的时候打了电话过去,电话里隐约传来“请旅客前往xx领取行礼”他的脸更阴沉了些,他可不可以挂电话然后立刻飞到她旁边把她拽回来?!不过他对自己的控制能力还是有一定自信的,他揉了揉眉心,盯着通话中的字样看了几秒,点了挂断。   白荷一边推着行李箱,一边囧囧地听着嘟嘟的忙音过后一阵寂静,然后是咔地挂断。她不禁笑出声,这次她玩得那么大,他肯定要气炸了,不过管他呢。现在他们是隔着个太平洋,有本事来中国抓她啊。越想越愉快,越想越觉得很有干劲,四年的故乡生活一定要珍惜珍惜,想到四年后她就要嫁到日本去了真是各种不爽啊啊。   白荷这次走得悄无声息,从连赤司都不知道这点就可以看出,所以当桃井少女,离少女拿着手机冲到赤司那儿要人的时候,少爷在甩给她们白荷的留言之后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了。   “那个,赤司的背影是不是有些凄凉?”   “突然觉得赤司有点可怜...是我的错觉嘛?”五月在看了白荷的留言之后有感而发。   离只是呵呵笑了几声:“帝光的赤司啊,洛山的赤司啊,你们心中的大男神啊,就这么被攻略了......”以赤司的性格,白荷这么逆着跟他干,他肯定会以赤司征十郎的方式解决的,可是现在...赤司就这么算了...   其实,人生赢家最终还是赤司征十郎,白荷逃了四年之后就是一辈子,而他只用宽容这四年,呵,要说可怜,白荷才是可怜的那个吧,不过这种愿打愿挨的状态大家也都懂。也就一笑了之。   国内的大学生活一下子变得丰富多彩,当然这对于在日本念了高中的白荷来说其实也没什么,想她是一路社团一路嫖赤司从高一升到高三的,然后居然还奇迹地考回了国内的大学。而对于国内的高三狗来说,成了大学新生就真的有种浑身光效布林布林满级了的感觉。   相比较,大学里的社交活动也更多了,有时候白荷会被拉着去联谊,一般都是她自带屏蔽系统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码字填坑,基友们都兴致勃勃地勾搭汉子们,然后她们一杯一杯地把啤酒当饮料喝,她就笑笑不说话。最后结束的时候,点击word保存,挨个拍醒她们,走人。   这天白荷正码着字呢,突然手机屏幕上多了个人影。   “妹子,赏个脸?”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   白荷心不在焉地伸手接过面前人递过的酒杯,视线还盯着手机,送到嘴边,液体刚入口是一股不属于啤酒的甘甜,她才回过神来,卧槽,这是...橙汁?   她刷地抬起头,接着就被一股大力按住了脑袋,并且那只手还不安分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何露!”白荷缴械投降,闭着眼睛喊出了面前人的名字。从小到大,会这样蹂躏她的只有那家伙了。   “嗨嗨~”何露干笑两声,象征性地挥挥手,但很快便绷起了脸,“死丫头,回国了都不告诉我!当初去日本了也不告诉我,你太不够意思了,说好的青梅呢!”   何露高中上的是体校,后来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突发奇想想做个学霸了,然后,就真成学霸了。这年进入师范大学的体育系,准备毕业后当个中学体育老师。   这一切都在白荷意料之外,一向假小子的她居然愿意安安静静做个老师着实是他们小时候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不过,现在就是这样了也不可否认。   白荷这才开始认真打量她,还是一如既往酷酷的短发,刘海挑染一束弄个杀马特,一身黑色的短装,加上她170的个字,就算放在男生堆里也绝对不会被淹没。   但,她们真的好久没见了,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中间空着的4,5年白荷对她的生活一无所知,她想和她说的东西也很多,比如,你过得怎么样?比如,你有男票了么?比如...你还喜欢端木么?但是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流淌的时间如一道沟壑死死地卡在喉咙里,难受得很。   “你......”白荷尝试着挑起话题,紧接着,她突然有种刚才的文艺怎么回事都给我走开走开的感觉,“你怎么也在这?!”   来者颀长的身影衬在何露身旁,两人自然地勾肩搭背。卧槽卧槽这怎么回事,谁来跟她解释一下,是不是她跳多了剧情?!有点接不上啊!   “哈哈!阿白,是不是吓坏了?这是我近期的改造成果哦”何露笑嘻嘻地勾着那人的肩把他推到她面前。   “好久不见,白荷。我是端木一航。”   她知道,他是端木一航。   他依然是那双湿润的桃花眼,但似乎他浑身上下也只有这一处还能让白荷认得出来了。白色的衬衣,黑色的夹克,下身是紧身牛仔加银白色的皮带,头上戴了一顶棒球帽,还是歪带的。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邻家男孩么?那个说话温温和和的男孩子么?这种夜店堡的dj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这种时候,白荷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拍照拍照拍照,手机正好握在手里,果断点开聚焦咔擦一下,华丽入镜。   “啊,好久不见。”   “你们......”白荷指了指他们。   “我们在一起了。”   她就知道。   但白荷表现出来的表情却甚是复杂,她高挑了眉毛,似乎还隐约忍耐着抽嘴角的冲动,说:“一航,可以进一步说话么?”   端木点点头,何露表示她在大厅等他们,然后一起来跳舞,三个人真是好久没团聚了,今天晚上一定要不醉不归。   “人啊,真是奇怪的生物。”白荷抱着臂,踮着一只脚,幽幽地开口,也并不明说。   端木自然是听出了白荷的话中话,伸手扶了扶帽檐,浅笑,配上这身装扮,又是另一番味道:“怎么,不祝福我们?”   “当然,想当初姐姐劝你那么久,你终于醒悟了?”白荷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挖苦地说,“真不知道当初说不喜欢何露的又是谁......”还纠缠,我,那么久......   端木摸了摸鼻子,低低地笑出声:“我很抱歉,但我并不想解释。作为赔罪,你结婚那天,我和何露会送份大礼。”   “哦是么,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ok,那四年后见。”   少年你敢爱敢恨的也是真心值得敬佩啊。   不过这种基友中的内部消化,何乐而不为?   那天她抛弃了一同去的舍友和他们两个浪到了半夜,最后直接睡在了ktv里,反正就算她回去,学校也门禁了。   趁着何露在飙歌的时候,白荷拿出手机给赤司发了一个短信。那时候已经凌晨1点了。而赤司,是个手机24小时开机不静音不震动的货。一张照片快速穿越太平洋发到了赤司的手机里。所以当少爷迷迷糊糊地摸出手机一边想着最好不要让他知道是谁大半夜不睡觉的时候,端木一航和一个他并不认识的女生的合照出现在他眼前。   很好。   再看   发件人:白荷。   很好。他立刻睡意全无,不紧不慢地拨通她的号码,刚接通,那边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共鸣声,他条件反射地把手机远离耳朵几寸。   直到少女极力放大了几倍音量的声音传来,还...夹杂着类似摇滚音乐的喧闹声。   “哎赤司赤司我跟你说...”   说你妹。她知不知道这是凌晨一点。他又想挂电话了。然后,他真挂了。   “喂!”白荷木木地看着通话已结束的字样,略感心塞。自从她回国以后,赤司就各种挂她电话,以各种理由。   她不死心地发短信回来。   白荷:“那是端木一航。”   那家伙化成灰他都认得。中国果然是个危险的地方。   白荷:“然后他居然跟何露在一起了!!小时候我们三个一起玩的那个妹子!”   So什么叫“居然”   白荷:“我觉得我们被他耍了。他说他会赔礼。”   白荷:“等我姓赤司的时候。”   好吧,她总算说了一句赤司爱听的话。   赤司:......   白荷:我今晚要露宿街头了,玩疯了,大学的门禁早过了。QAQ   赤司:我去睡觉了。   赤司:以后不要凌晨1点来吵我。   白荷:QAQ爱呢?!   赤司:爱过,但是我更困。   ......十分钟之后   赤司:“老老实实回家,不准瞎跑。” 作者有话要说:  我滚来更文了==   ☆、45   大概是到了大二的时候,白荷的舍友们才知道原来白荷不是一只孤独的果子狸,并且之所以不联谊不勾搭是因为人家有更好的。   首先,赤司征十郎那头耀眼的红发就已经闪瞎了很多人。还有,白荷一激动叫出来的“akashi”   A大是师范学院,男女比例极不协调,就像理工大学缺少萌妹子一样,这里缺少的是汉子——纯汉子。   所以你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时,会有不同类型的妹子走过可能还会朝你微笑打招呼什么的。好吧,这已经是今天第几个了?   赤司征十郎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打着一把太阳伞的女生,犹豫半天才挂上礼貌性的微笑,说道:“你好,请问中文系在哪里?”   那个女生被少爷的颜值刷爆了血,一时脑回路不太正常半天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七拐八绕绕到了很多不相干的东西上比如“我叫xxx,很高兴认识你。”   赤司无奈地递出手象征性地握一下:“赤司征十郎,请多多指教。”   “赤司征十郎?!”一个惊讶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本来擦肩而过的那个女生又折了回来。“那个……”女生支支吾吾支了半天好像是在回忆什么,“啊那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了!”   赤司确定无疑这个女生他也不认识,不过看起来她好像真有什么想说还很痛苦的样子。他便耐心地等着。   果然,他的等待是有价值的。   女生扒着手指头一边念着一边数着:“赤叶落,司南不动山,征途无期归漫漫,十里桃花开又衰,郎君可还安……嗯,赤,司,征,十,郎……没错就你了!”她炯炯有神地盯向他,“总算见到你了!”   还没等到赤司挑眉询问,女生便很热心地拽着他的袖子一路往前,“找白荷的吧,我带你去。”要找的人的名字就这么得传入耳中,他的眸子亮了亮,也顺带打消了优雅地扯回自己的袖子的打算。白荷的中国同学?他想他还是可以宽容的。   这个女生跟白荷是同一个寝室的,性格开朗,是个口直心快但本性纯良的妹子,一路上赤司倒是听她讲了不少。   “那个谁……”   “赤司。”   “啊,赤司,我们学校没什么好的就是妹子比较多,向你这样养眼的男生却并不多,所以请你多多包涵。”她语气中的抱怨一览无遗,这倒是逗笑了赤司。   接着又听她说:“我听三妹提过你,噗,三妹那么禁欲,这下我总知道原因了。”   到目前为止,赤司听得很受用,对这个白荷认的二姐的印象也极其不错。   “白荷的话现在一定是在宿舍里死宅,你等着我把她叫下来,对了,你有提前跟她说么?”二姐把赤司带到了宿舍楼的楼下,正欲上楼,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跑回来问道。   赤司:“你说呢?”   二姐:“没...”   所以正在白荷趴在电脑上纠结着回复读者留言时,二姐啪得打开门,带白荷吓了一跳。“二姐!能不能温柔点?我差点以为是我耳机爆了......”   二姐三步并两步地跑过来,瞄了瞄屏幕上的文字,果断拉起之:“要温柔找你男票去。”   “我男票在日本你又不是不知道。”还一无所知的白荷在二姐眼里无限卖蠢中......   二姐扯下了她耳朵上戴着的耳机,不由分说地将她往前推:“你当现在还是战国时代么,飞机难道是摆设么?”   白荷突然想到了什么,赤司可是个从小把坐飞机当成商场里坐电动小火车一样家常便饭的人。她只是试探性地探了点身子向窗外望去,一团隐隐约约的红色,顿时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确定不是动漫社今天出c么?   等等。   二姐也走过来,哼了哼:“这回相信了吧,还不下去?你不知道我们学校女生什么样么?”似虎如狼,如饥似渴。   “二姐!谢了!”然后白荷果断下楼。   天,还真是赤司......他顶着这头红发就这么来了真的好么,“哇好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啊”,像这样。   “akashi......”白荷下意识地喊出口。   然后,好像哪里不太对。   现在的情景大概是这样,赤司被一群妹子围着,然后白荷站在10米外,喊了一句日文。   “啊对,你用中文,还是日文?”   赤司站在原地不动,听着自家女票的重点越来越偏离,难道她第一句话想说的是这个?从她擅自偷渡中国到今天,他们是第一次三次元见面。   呵,他可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法语。”他冷哼。   “滚= =”她讨厌八国联军。   她终于想起来再走近一点了,装作没有看见周围的那些同学,她牵起赤司的手,“走,换个地方说话。”   “啊,那就是你男票啊白荷~”   “真不够意思,都不主动带给我们看看!!”   白荷迎着风渐渐加快脚步,终于把众人的舆论给甩开了,“赤司,你当作没听见。”   “抱歉,我能听懂。”赤司一副极其不配合的样子,泼了白荷一头冷水。   果然没有爱了= =   大学生估计可以算得上最无聊的一类人,整个大学校园里走到哪哪都有人,小树林,小土坡,就连图书馆的台阶上都站满了人。就在白荷基本上要带着赤司绕学校一周准备再一周的时候,赤司理智地拉住她,红色的眸子注视着:“你害羞什么?周围不都是么?”他眼角带笑。   周围?周围什么?   两点钟方向一对拥吻的情侣,7点钟方向背靠背系列,11点钟方向有只树袋熊挂着不放......ok你赢了。害羞?笑话,她在她的国家,她的学校,说着她的语言,害羞个毛线?   然后她走过去抱抱他。   ......这里请暂停截图。   赤司:......   “就这样?”   “就这样。”   赤司危险地笑了笑,低下头,揪住她的脸颊两侧,试着往外拉了一下:“那我们来谈谈你当初的不辞而别吧。”   “啊痛!赤司你突然换日语搞什么鬼?!”白荷现在压力很大,“我有留言的。而且,你现在不是找过来了么。”   “你要知道...”赤司悠悠地开口。   白荷翻了一个白眼,立刻接了上去:“违抗我命令的人即使是父母也得死。是吧。少爷,你说了3年了,还不换换么?”白荷一时玩心大起,揉了揉眼睛,还努力弄出个赤司征十郎的眼神,装模作样地学了他的语调,效果还不错。但是后果很严重。   他们站在一棵大树前。   然后,白荷被推到了树上。一年没见面,赤司肯定不会这么放过他。他已经很熟悉她的唇了,偏巧现在是微风拂面,阳光弥散,树影斑驳,他一时动情,熟练地撬开她的牙齿,攻城略地。   尼玛他接吻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导致最后白荷脑子里的唯一感觉就是后背好疼后背好疼,树干好硬树干好硬,放,开,她。   “还说么?”赤司的眼神很危险,但被暖暖的阳光一渲染立刻就萌化了。   “还说。”白荷瞪着眼看他。   “好,那再来。”   “换你靠树干。”她说真的。   学院里的学生来来往往,大多都带着八卦的目光瞟来扫去,围观这围观那的完全没有非礼勿视的想法。没办法,大家都是成年人。   白荷的寝室中。   四妹一脸神秘地宣布:“我刚才看见三姐被压在树干上,吃,干,抹,尽啦!”   二姐一副一切自在我预想之中的表情。   “等等,三姐不是有男票么?她怎么......她怎么......”小四妹突然想到了什么作死的东西,伸出去的食指颤抖个不停。   “哈哈。”二姐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笑个不停,“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终于大姐看不下去了,拍拍小妹的头:“别理她,那就是你二姐她男票。如何?”   “什么?”小四妹一脸QAQ。   “你姐夫啊,不是看到了么?”   “没看清QAQ我再滚过去看!”   大树前哪还有什么人,说好的姐夫呢,四妹在风中凌乱,她就知道,二姐不会一直在那等着她去围观的。   其实白荷后来是跟着赤司出了校园,校门口,一辆红色的凯迪拉克已经等候已久,见他们出来,车上的人才启动了引擎。如果现在还在惊讶“哇这辆跑车略眼熟啊,哦车牌号和她家的一样啊”那她真的就是在卖蠢了。   林云面前的车窗缓缓摇下,姣好的面容在阳光下光彩照人,一边开了后门的锁一边抱怨:“你们怎么这么慢,我们还要去接小叶呢。”   妈妈,你为什么会在这,而且一副“我已经知道了赤司来”的表情。   “抱歉伯母,找人的时候耽误了。”赤司还是以一贯的从容应对长辈,一边拉开了车门。只是白荷干站在旁边抽嘴角。怪不得赤司知道她在哪个学校哪个系原来这次没有大费周章地cos特工,而是直接找到她家去了。所以说,赤司这次来,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么。很好,赤司征十郎,你一定是在报复对吧一定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  瓦塔了,这文风已经走向欢脱逗比风了QAQ前后不搭QAQ   ☆、46   “你居然去了我家。”上了车后,白荷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说。   赤司看了看她,顺手把她额前的一缕碎发捋向耳后:“我这次来就是准备登门拜访的。”   “所以,我是个顺便?”   赤司扬起嘴角:“我可没这么说。”   “出来混的都是要还的。”   白荷顿时吃了一个哑巴亏。   不,等等,他好端端地拜访干什么?   她顿时警惕起来:“妈妈,你们不会就在不久前签了某种协定把我卖了吧!”   开车的女人墨镜后的眸子抬了抬,从后车镜上看到女儿的表情,勾唇一笑:“你哪有那么容易被卖掉?只是征十郎要你的一些户口关系方便以后转罢了。”   毛?都户口关系了,这还不是把她卖了的节奏?!还有,连妈妈都喊“征十郎”了,这是已经把他当成“东床快婿”了么?   “我才大二啊,急什么?”她问旁边的少年。   赤司征十郎从容不迫地回答:“防止你再逃跑。”   …………她这么快就被当成放羊的孩子了么QAQ   “日本啊……”想六年前,爸妈百般无奈地让她去日本留学,她念于一线的亲情答应了。之后便辗转与日本和中国两地之间。对哦,那时候爸爸还在。而这一次,却是彻底绑定了,并且还是心甘情愿的。真是当时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林云也不会想到,白荷最终自己还是选择了日本,也真的在日本找到了幸福。白木,还有她,也算少了一份心愧。   车在小学门口停住,赤司先她一步下了车。白荷在车里看到的便是白叶兴冲冲跑向赤司的情景。好吧,弟弟也叛变了。再也不是一声姐姐大过天了。   “姐夫~”   同时, “啪。”白荷下车的时候一脚踩空,脚一崴,差点被台阶绊到,幸好她眼疾手快扶住车门才没有摔倒。她神色有些悲哀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人。赤司脸上只有鄙夷没有同情。   “姐……你没事?”   “没事……只是弟弟啊,你姐还没嫁呢……”   赤司这个一向做什么事都要赶在第一的人当然会丧心病狂地连结婚也要第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学毕业那年,嗯她来算算她多大,啊,22岁呢,正好达到领证的年龄呢。(你这语气怎么回事)   呵呵。   白叶的小学离白荷家并不远,而林云又有些事便把他们仨丢在那儿,自己走回家。   “这下你满意了吧...”白荷深知自家弟弟那点小心思,小叶已经12岁了,明年就上初中了,家又离得那么近,怎么还需要人接呢,还不是他想见哥哥姐姐什么的。好吧,她实在不想提“姐夫”那个词。   12岁的白叶还没到长个子的年龄,却已经比白荷高了一两公分,白荷伸手正好能揽住他的肩。不过摸头什么的再也没有以往的感觉了。   “姐夫,你这次在杭州能呆多久?”可能是因为赤司和姐姐关系很好的缘故,白叶从小就很亲他,现在又在慢慢进入青春期,对于学长前辈什么的很是敬仰。   赤司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对于这个有着黑色短发慢慢成长起来的少年也是欣赏远大于排斥。爱屋及乌地宠着他。   “看情况吧。”   “看我姐吧。”白叶一副了然的表情,一步一步想脱离姐姐的手臂跑到赤司旁边。结果失败了。   “他给你什么好处了,连姐姐都不要了。”白荷诧异地发现白叶竟想挣脱她的束缚。   赤司赞许地拍了拍白叶的头:“比你姐聪明。”   “够了,你们一唱一和有完没完。赤司你不要忘了,我高考的分可比你高。”   赤司冷笑一声:“文理科不同,试卷不同,有可比性么?”   白叶就被夹在中间围观他们唇枪舌战,虽然还有些听不懂,不过大概又是姐姐的好强心在作怪了。那是白叶他还深不知,他那姐夫是一路货色。   最终结果是本来20分钟的路程他们走了将近1个小时。   白荷下午准备翘课陪赤司出去转转,一打听赤司原来是已经在日本请了两个星期的假期才跑到中国来的,一方面来找白荷一方面公司那儿也有点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赤司毕业后会立即接手赤司集团,根本不用担心找工作的问题 。   午后的西湖,太阳还有点辣,不过也不算炎热。白荷拉着赤司绕着西湖散步。   杨柳霏霏,湖水离他们很近,不经意地抬头,就能看见微波中若隐若现的游船。这时的西湖,正逢最美的季节。   “其实早就想跟你来这里了,只是以前每次都匆匆忙忙没来得及而已。”   赤司轻轻地嗯了一声。似乎这个时候并不需要过多的回答。她边走边说。   他们走过一座桥。“这是断桥,哈,小时候的时候觉得断桥特别美特别浪漫还执拗地认为断桥真的是断的。但之后慢慢地我发现西湖的断桥也不过就是一座普通的桥,普通的桥身普通的浮雕,就因为白娘子和许仙的传说而变作了断桥。断桥残雪也是一次都没有看过。”   大概绕了西湖一小半的时候,雷峰塔已经近在头顶了。“法海啊,你不懂爱。”她突然说了一句很破坏气氛的话。随即噗地笑出声。“抱歉抱歉我们重来......”   之后,在赤司还等着白荷会有更文艺的解说的时候,她硬生生地蹦出几个字:“我走不动了......”西湖太大。她说得甚是理直气壮。   赤司叹息,还是本地人呢,还是个练家子呢,怎么体力那么差?不过到底是白荷没劲走了还是她单纯地想偷懒就无从考证了。   回去的时候,下起了小雨,来西湖游玩的多是游客也都没带伞,便正中小商小贩的下怀。西湖周围卖的是那种透明的塑料伞,挺好看的。白荷去买了一把让赤司撑着,她抬头透过透明的伞面看了看天空,说:“按道理说,本地人是不会买这种伞的,不过你好歹也算个外地人,我就破例一次吧。”   在木椅上坐了一会儿,白荷又有了干劲,便带着赤司七拐八绕还坐了几站公交。下车的地方方圆几百里都是芳草萋萋,赤司也隐约猜到了这是什么地方。   “爸爸和外公都在这。”   “嗯。”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如果外公没死的话,我们可不会那么顺利。”   赤司挑了挑眉没有发问,他知道她自己会说。   “我外公是老八路。”   大家都是学历史的,都懂。   只是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21世纪了,外公也变成了一抔黄土。   墓前干干净净的,外公的,爸爸的,想必妈妈不久前是来扫过墓了。   她这才发现自己空着两只手有些不妥,下意识地看向赤司。   后者了然地点点头:“你等我一下。”几分钟后,他走回来手里捧着一束白色的花递给白荷。   然后他跟着白荷鞠躬行礼。白荷对着墓碑上的照片说:“外公,我以后要嫁到日本去了,如果你觉得生气那就当作不知道吧......”   “爸爸,赤司家的少爷你还记得么,嗯,我们小时候见过的。小叶都比我高了,你放心,白氏以后交给小叶不会有问题的。”   该说的话似乎都说完了,白荷才发现赤司正把什么东西放在他们的墓前。她不禁蹲下来看,是两枚棋子,玉制的。   她惊奇地问:“你怎么知道他们喜欢下棋?”并且很巧妙的是,外公面前是象棋的“将”,爸爸面前是将棋的“角”。   “那是白先生多年前和我父亲下棋时丢下的,至于你外公,我猜的。”   “赤司先生啊......”   “嗯。”赤司牵起白荷的手走出墓园,他突然开口,“wc决赛的那天,我忽然想明白了”   “嗯?”   “母亲她的死,不能全怪父亲。”   赤司夫人当年去世的内幕不为众人所知,爸爸去世以后,事情的真相似乎也只有赤司先生自己明白,只是他不说,那就一样地会被带进坟墓。即使她在几年前曾用此威胁过赤司先生,当时那只是场赌博,好歹她赌赢了。   “红颜薄命,意外地适合母亲。千金出生大家闺秀,一路顺风顺水嫁给门当户对的赤司征臣。迫于财阀夫人的身份,不得不一方面相夫教子,一方面陪伴丈夫出入各种社交场所。交际,招待,一点点地禁锢自己的生活。她只用温婉地站在父亲旁边,做一个只会微笑的贵妇。”   白荷还是第一次听赤司谈起她的母亲,有些惊奇有些喟叹也有些不知所措。赤司征十郎的母亲,想必是一位十分优秀的女人,能让他一直记挂着深爱着。   “那是你母亲选择的道路不是?”   “她没的选。”   “不,能有赤司征十郎这个儿子,一定是她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收尾阶段= =前面出现的人我尽量让他们露个面,还有的bug我能补尽量补= =   如果大家发现前后文风不大对,那一定是我前面的文写苏了= =我在尽量扭回来么么哒   ☆、47   从墓园回来之后,赤司就去处理公司的事情了,大概是等处理完之后直接打个电话给白荷告知一下就直接飞回日本了。白荷回到学校宿舍的时候已经晚上7点了,屋里三个女生都在她开门的那一瞬间把头转过来,接着又安静地转回去。   “怎么,没有留他过夜?”二姐嘴里咬着一根百奇一边手指娴熟地在打着帮战。   “......他回他家公司了,少爷不会露宿街头的放心。”   听到“少爷”一词,四妹立刻眼睛闪着布林布林地光蹭过来。   深知自家小妹脑构造不是那么复杂的大姐悠悠地开口:“妹,回来,少爷就是你家姐夫。”   “嘤,没看到姐夫不开心!”少女拖着步子重新坐回她的床上。   所以说,这年头,姐夫这个词这么受欢迎么?白荷摇摇头准备去洗个澡冷静一下,就在她关上浴室的门打开花洒的时候,门外传来二姐扯起嗓子的喊声:“啊——忘跟你说了——今天早上你走的时候电脑没关——然后它就一直在响——”也多亏这好嗓子,哗哗地水流声也盖不住。二姐,你就不能等她出来再说么。   “啊,我怕我忘了。”   草草地擦干头发,白荷弯腰晃了晃鼠标,几秒后,上午离开时的页面展现在眼前。   卧槽!   这疑似刷屏的留言是怎么回事啊!她也忘了头发还没干透,会有水滴在键盘上,她啪地坐下,浏览这队形整齐的留言。   “人呢?”   “人呢?”   “人呢?”   “啊我只有通过这个方式才能联系到你啊快给我出来!!!”   白荷咽了咽口水,重新开始审视这个ID名,“常记溪亭日暮”   o 皿 o   ......这是哪个人......她认识么?不过看起来好像认识她的样子......   会在她文下面留言说明这应该是个中国朋友吧,是儿时的玩伴?小学的同学?初中的同学?   她真想发一句“天王盖地虎”过去。然后,她真发了。   常记溪亭日暮: “宝塔镇河妖”你妹啊啊啊,我打个中国字那么不容易你还给我闹!”   哎?不是中国人?难道是日本朋友么?她可不会相信她认识一个可以熟练用中文爆粗的欧美国家的朋友......   常记溪亭日暮......常记溪亭日暮......   日暮日暮日暮......卧槽......   “社长?”   白荷大概等了有半分钟,那边才回了一个“!!!!!!!”   这是什么意思,是是呢还是不是呢......她不死心地又补了一句“日暮云里?”   “= =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加我q xxxxxxxx”   白荷一边掏出手机一边查找好友,等等,她记得她以前有加过云里了,怎么现在变得她找不到她了?日暮的头像还在列表里呢,她疑惑地点开,您有49条新消息......   O皿O   她什么时候一时手残点了屏蔽......日暮发的消息全部转入聊天助手里了......   “社长QAQ!我对不起你!”   一切身份点明了之后,白荷便在qq里和她聊,从“她为什么知道她的作家ID”到“你现在在哪上大学”。   日暮云里:“我在南京。”   What are you saying?   日暮云里:“就是曾经和名古屋做友谊城市的南京。”   卧槽!她当然知道南京是什么,但是,问题在于......她丫的怎么跑到中国来了?!   难道最近都流行闪退和闪进么......还是说,你们都介于她之前举动纷纷前来报复?   白荷开启夺命连环ask,终于得出云里是来中国进行为期一个月的交流学习的信息,还好是学校举行的游学活动而不是她在南京上大学。   日暮云里是个中国迷,她在早些年就知道了,但是她会痴迷至此还是超出了白荷的意料,而且现在她根本就是个中国通。能用拼音输入法和她正常聊天并且涉及多元化的聊天用语以及吐槽用语......社长,你在秀德究竟学了些什么,都用来学中文了么= =   “要我坐高铁过去找你玩么?我妈娘家在那。”   “要!”   ......她就随口说说,而已。   白荷想,她最近见的人是不是有点多了,或者说,你们为什么都挑同一个时间段来见她?下一个谁?还有谁?   (因为作者要完结了...椛:女儿啊,因为你要嫁人了(慈眉善目)   “世界真小啊。”最终白荷合上了笔电,抱着手机仰躺在床上,感慨道。四妹从上面探出了一个脑袋:“三姐,你怎么啦。”   “没,只是以前在日本的同学现在到南京来了。有些惊讶罢了。”   “哎?那不是挺好的么?”   “嗯是挺好的。”白荷翻了一个身,两年后就要定居日本的事实又弹入脑中,“唉——”   二姐蹑手蹑脚地从她床上下来,悄悄站在白荷床边然后猛得扑过去:“三妹~你是不是不想去日本啊~”   “卧槽= =二姐你干嘛,快下来床要塌了!”   四妹仍然保持着探头的动作,捕捉到了她们话中的关键字:“三姐...你要去日本嘛?什么时候?还回不回来?(可怜兮兮)”   白荷一边手忙脚乱地把某个疯女人推走一边在斟酌怎么回答比较科学。“小妹,赶快珍惜和你二姐在一起的日子吧,两年后,她可就嫁到日本去了。”大姐捧着一本仓央嘉措阅读着,不时瞟一眼正在厮打中的两人。   虽然这是大学宿舍,大姐,二姐,和四妹都是白荷的大学同学,但也许因为某种缘分她们三个都是杭州本地人,各有各的性格特点,一时一见如故。几个姑娘都不是省油的灯,整天闹来闹去却也让情谊不断加深,便提议按生日来排辈,白荷位居第三。   白荷学的是师范类的文学系,一来符合她自己的兴趣爱好,而来以后可以兼职作家,到了日本也不是太寂寞。   什么?你说可以全职?她白荷?想都不要想。   四妹一听大姐这么说了,立刻苦了一张脸,想来想去想到了今天早晨的赤司:“就是他么?这么快就把三姐搞定了?!”   “是是......你三姐跟着他跟了3年呢,不然啊,她高中就应该回国了...”二姐突然停了下来不闹了,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又看了看旁边趟着的白荷,“啧,22岁就为人妇了。”   白荷伸手拍了一下旁边人的肚子,顺势坐起来:“姐,你知道的太多了。”   “人生真特么地寂寞如雪。”   “二姐你是在感慨你到现在还没有男票么?”四妹咯咯地笑着,“我都听出来了,二姐你装文艺不行的啦~”   “小妹你最近翅膀硬了连姐姐都敢调侃!”二姐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又扑到四妹那儿。大姐看着三个又闹起来的姑娘,无奈地将手里的仓央嘉措抬了抬,遮住了脸。   是啊,22岁,她除了一份大学毕业证书什么都没有,人生也许也才刚刚开始,她就要结婚了,真特么残忍啊。不过如果对象是赤司征十郎,那真的也就无话可说。   “姐妹们,我结婚的时候,一定请你们过去。”   大姐:“好~”   二姐在床上挺尸顺带挥挥手:“别,要礼金么?”   四妹:“姐夫~”四妹你的重点一直有在错。   白荷摇摇头:“我不要礼金。”   “好!这个可以有!”   接着她狡黠地一笑:“我要嫁妆。”   “gun!”   这一晚,女生寝室又不安分了......   顺便说一句,赤司是什么人家世如何白荷提都没有提,她这个二姐虽然活泼开朗是个女汉子,但是逗起来还是萌萌哒......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况且昨天也算回过一趟家了,白荷便很讲义气地坐了高铁去南京找日暮云里,意外地还看到了她哥日暮遥,以及发现了一件很不得了的事。   “什么?日暮遥和远山离?什么鬼?”白荷一下子拔高了声音,显然她被震惊到了。当然不要在意为什么她们见面第一个话题是这个。   日暮遥和白荷之前是见过的,好像当时赤司也在场,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日暮遥应该是赤司帝光时的副会长。记忆是双向的,日暮遥也更不会忘了他曾经会长的女票......毕竟是如此厉害的人。(大雾,因为嫖了会长么)   要说日暮遥是个怎么样的人,一时白荷也词穷到无法形容,只能说他的样貌和端木有些像,他的性格又有点像黑子但却不是很较真,会是一个很温和很包容的男票。配那个时不时中二的离少女倒是再适合不过,能罩得住她。   “社长。”她们走在南京的大街上,路的两旁是高大茂密的法国梧桐,一时感觉凉风拂面,头顶一片阴凉。“他们怎么勾搭上的?听离说过她男票不是本校这倒是符合,但是我记得我是见过离的男票的啊?怎么没有认出来?”   日暮云里附和地点点头:“正常正常,把我哥扔在人群里绝对是淹没的节奏。”   “喂,这样说你哥真的好嘛?”   “有什么不好?反正现在我这个当妹妹的就是赶快盼一个嫂子然后爹妈就不会把注意力放在我这里了,然后我就可以恣意地游山玩水了~”   “追你那个古典诗词的梦?”   “当然~”   其实白荷想告诉她,以她对远山的了解,日暮遥还有待努力,你要知道,一直在混二次元的人,三次元方面都有些虚幻,所以哥哥你加油。   “对了,还是说说你吧,后年就要嫁了吧~”日暮云里对于白荷总带着一种淡淡的忧伤,那种一个中国好娃子就这么被骗到日本去了,一个那么棒的姑娘就从此离开了古典诗词的发源地的这种惋惜。日暮云里是个日本人,但她却是真心爱中国的文化,这与爱国无关,只是个人内心的一种敬仰和追求。她是一个真正适合学习的人。白荷觉得。   “去了日本准备做什么?”   “我啊,去当个老师呗也不枉四年的师范专业。”   “那“月白君”呢?”那是白荷的笔名。   “继续写下去,混得好再出出书什么的,如果那样,我的人生便完美了~”   几许,他们都曾有年少时追逐的梦,也因为家庭,学业,朋友,或多或少地暂停和重来,但唯一不变的是那种说开始便又开始的年轻和洒脱。到头来都纷纷感慨:他们居然就这么过来了,过往的过往都变得薄而透明什么也不记得,而此刻坐拥的一切却是当年想都不敢想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年快乐么么哒~下章直接送女儿去结婚~   肉估计是在晋江发不了了~不行我去贴吧或者大家加我q直接要吧   无良的不语:1040523857 敲门砖:女主名或者文名~   ☆、48   街市上车来车往,一盏盏路灯接连打开,黄昏的余晖也逐渐暗下去暗下去。酒店前的泊位满了,周围身穿礼服的人们多了起来。晚宴就要开始了。   白荷心情复杂地坐在化妆间里,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在桌子上画着圈圈。对没错,从她今天的装扮来看她是要结婚没错,但是时间是断层了么?她记得她昨天好像还是大二来着,怎么今天就结婚了?(作者你给我死出来!椛:女儿,赶快嫁了吧嫁了吧...白:o皿o!你这跳得也太明显了吧!后妈! 椛:矮油你不知道多少人盼着你嫁呢~)   有句话叫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呢,从小到大白荷参加过各种各样的婚礼,留下的印象不是新娘多么漂亮新浪多么帅气,也不是新娘的礼服是xxx品牌,发的喜糖是什么xxxx品牌的巧克力,而是一个比一个神烦的司仪。   虽说这场婚礼的总导演在于赤司,基本上白荷只用递上一份名单就没什么事了,但是她并没有忘记和赤司约法三章:不要司仪不要司仪不要司仪,主持什么的就随便找个亲友来弄吧。因为她见识过各种各样脑构造奇葩的司仪,想出的环节串词老套而又臭又长。   赤司没什么意见便答应了,然后主持婚礼的换成了桃井五月。啊忘记说了,那个丫头大学毕业后做了幼师。   白荷和赤司虽说是自由恋爱,但鉴于他们两个的背景,外界难免会归于家族联姻那类。赤司怕白荷抵触便把一切媒体和记者推掉了,最多发布消息但是不允许发布任何报道和图片。但是尽管这样,需要请的还有很多商界朋友,父辈那里的实在不好推脱。   这次婚礼是在东京举办的,白荷中国那边的亲友能来的都来了不能来的,林云准备以后再在中国一起吃一次饭算是补过。   婚礼既不是中式也不是日式而是现代的西式,少了很多的传统习俗也省了不少事,白天他们自己闹一闹,到了晚上的那场晚宴才是重头戏。   “白荷,到出去接客的时间了,快把头花戴好。三,二,一,微笑。”远山推门而入,接着侧了身子让出了一个通道。   白荷翻出手机看时间,啊,离晚宴开始还有2个小时,也就说她要站2个小时么?踩着这双跟很尖的高跟鞋么......   她一边转头一边讨价还价:“离,能不能......”再..等...一...会...儿...,好吧,后面的几个字被她生生咽了下去。是赤司。就站在她身后。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就在离开门的时候么?!   赤司身穿一套白色的西装笔挺而修长,胸口处别着一簇礼花预示着他新郎的身份。他抬起手优雅地整理着扣子,微微俯下身,碰了碰白荷头顶的那个王冠一样的发饰,低声问道:“累么?”   “累。”白荷睁眼说瞎话,在她的字典里累和懒的意思应该合并。她说得很诚恳。   赤司弯唇一笑,白荷一下看得呆住了,连手什么时候被他握住都没有发现,他一用力,她就被拉了起来。   “很好,我们走吧。”   喂!那前面你问那个问题有什么意义?!   “赤司!”她怒道。   一直靠着门的离终于嗤嗤地笑了起来:“白荷啊,该换个称呼了,别老赤司赤司的。”   白荷愣了几秒,立刻反应过来:“赤司...阿不,征十郎。”   被点名的男人突然停下来,回过头来带着一丝自嘲的意味说:“别,我可不想我的名字中间插一个“啊不”。”   离笑得更欢了。   在大婚那天被丈夫嘲笑的白荷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和赤司出去接客了。   闪光灯布林布林地都快把她闪瞎了。跟这个叔叔合影,跟那个阿姨握手,被那个奶奶摸头,又摸了摸小侄子的头。   “姐,新婚快乐~”白叶挂着灿烂地笑脸出现在白荷面前,他今天的任务是在门口引宾客就坐,他忙一会儿就要跑过来在白荷面前晃一下。   “弟弟,你已经说过了= =”   白叶无所谓地笑着,又跑过去招待去了。   “啊——三姐!”四妹朝她扑过来,要不是赤司拉了她一下,她直接就跪了。白荷勉强抱了抱精力还是那么充沛的四妹,苦笑着:“你姐我差点累成狗。”随即接收到赤司一记蔑视的目光。   二姐和大姐随后到,她们刚下飞机没多久,看来妈妈安排的人是接到了她们。二姐是见过赤司的,赤司朝她们点点头:“白荷承蒙你们照顾了。”   “嗯,我三妹就交给你了。”   白荷在一旁翻白眼,二姐你把我妈的台词抢了!还有说好的嫁妆呢。二姐终于又恢复了秉性,咧嘴一笑:“留给我小侄女了!” 大姐在一旁憋着笑,拉着四妹说“你二姐在装长辈呢,看她严肃那样。”   “大姐,赶快把二姐四妹带走。”白荷无力地说。   赤司目送着三个人走远,附在她耳边说:“你二姐倒是挺有意思。”   白荷白他一眼:“是是是。”她要不知道赤司说的是什么意思她这16年书就白读了。   一个小时——   白荷觉得她的膝盖以下已经不属于她了,她现在终于能体会到罗马假日里公主的痛苦了。趁着这几分钟没有人,她把捧花递给远山离,一手拽着赤司,“借我扶下。”   “真有这么累?”赤司再一次鄙视白荷的体力,但还是很可靠地任她倚靠,试探着问:“不然你去休息一下好了。”   白荷往赤司怀里蹭了蹭,嘀咕着:“不我休息一下就好,不然最后搞得好像你新娘跑了一样。”   赤司:......他可不可以推开她。   总算是熬完了剩下的一个小时,白荷终于松了一口气,拉起旁边的一张椅子一撩裙子便坐了下去。远山在旁边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最后还是看不下去了跑过来帮她整理裙子。“哎,这么好的婚纱给你真是可惜了。不过...”她看了看赤司,“还好赤司家经得起你耗。”   白荷装作没听见,继续休息ing。   赤司一手撑在扶手上,看了她几秒,叹气:“把腿放下来。”白荷默默地放下交叠的腿,拉过裙子,盖好。   赤司帮她把头饰扶正,吻吻她的额头:“去换衣服吧,嗯?”   旁边的远山离领命带着白荷去换礼服去了。   6点半晚宴正式开始了。   五月主持地也还算顺利。   直到——   “新娘,新郎有跟你求过婚么?”五月把话筒递到白荷面前。   毛?   现在她应该说些什么么?   天啊,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允许她看下赤司么,或者你们谁跟她使个眼色现在赤司什么表情啊。   如果回答是,那么下一个环节便是“那请给我们描述一下当时的情景吧”   如果回答不是,那么,呵呵,“那请新郎正式求婚一次,大家一起来鉴证。”   白荷在瞪眼挑眉加环顾四周之后硬着头皮上了,她肯定地说:“当然。”接着她便清晰地听见身旁的赤司一声轻笑。   青峰大辉在下面吹了一声口哨,五月,给力啊。   “那么,是怎样的求婚呢?”   ——“你家唐宋要饿死了。”   ——“你舍不得。”   ——“你可以试试。”   冰凉的金属物件静静地落在她手心,陌生又熟悉,她抬头看他。   ——“物归原主。想喂猫粮就自己来吧。”   ——“然后呢?”   ——“嫁给我。”   “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卡文了嘤嘤= =   大家大年初一快乐~   半夜炖肉++   ☆、49   一天婚礼的流程下来,除了站在门口接待的那两个小时累成狗,其他也都还好。但是,为什么在她大婚的这天都不给她喝酒啊啊。大家真是各有各的理由。   新郎:你又好了伤疤忘了疼?伴娘呢,全给她。至于敬酒么,你做做样子。   伴娘(远山离) :喝酒?喝醉了怎么办?   我不提倡酒后xx,对孩子的智商不好。   白荷:QAQ你才要生孩子!   林云:女儿你悠着点,留点体力!   白荷:妈妈……你也盼着孩子是么……   大姐:小妹你加油,妹夫如果欺负你让二姐打他。   白荷:-_-||打赤司么?听起来有点意思,不过跟喝酒有什么关系?还有,你们怎么都……怎么都……怎么都盼着她被吃干抹尽啊啊!   一切尽在不言中。   然后,白荷觉得宴会上的果汁味道不错,就这样。   可能因为赤司的缘故,那些同学对于闹洞房这个传统望而止步,大概是他们还想活到他们结婚的那天吧。   所以晚宴一散,再陪着宾客合影留恋,又把老友们送走,白荷就没什么事了。本来她还想帮帮长辈们处理下后续工作,结果被林云一口回绝。   “当新娘子就要有新娘子的样。”   白荷的眉毛跳了跳,她想到她一波子死党们临走时期待而又急切的神情,以及“结婚你是第一个了,其他也不能落下!”“明天告诉我感想哦!”这样的结束语。白荷只想说:“感想你妹啊!不知道觉知此事要躬行啊,你们也赶快嫁了吧!”   这些人都怎么回事?怀着这样的想法,白荷先回到了房间。因为赤司要招待的人比她多,所以等白荷已经洗了一个澡把新娘的繁琐礼服换下来的时候,赤司才回来。   她正在吹头发。   赤司把外套拖了下来挂在一边,跟白荷不同,他忙了一天。虽然对于他来说这种应酬早就习惯了,他只是不能忍受在他结婚的那天还有见不完的人,很烦。   他皱着眉扯了扯领带,白荷见状立刻好妻子地跑过去:“我来。”   她的手灵巧地在赤司脖间摩挲着,轻松地便解下领带。好了,现在还剩衬衫。白荷的手停留在扣子的地方,用眼神询问他:“你脱么?不然等会儿还得脱。”   大概有一瞬间赤司诧异于白荷的主动和直白,但几秒钟之后,这种诧异化作了一种名为赤司征十郎的恶趣味。   他好笑地捉住白荷的手拉起来抵在他们的额头之间:“不急,我去洗个澡,来日方长。”   结果白荷一脸囧然,炸毛:不急?卧槽,她有表现得那么饥渴么?!明明她是好妻子地顺从他的意思!现在反而被调侃成是她虎视眈眈了么!   从秉性来说,白荷不是个传统的女孩,毕竟你要知道写文的妹子十个九个腐。虽然她骨子里有些淡漠疏离,但是那是对于陌生人,跟赤司没有任何关系。结婚那点事儿谁不知道?况且白荷也曾经炖过肉,现在也真的只差觉知此事要躬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很短因为各种环保绿色,下文是什么一定不需要不语明说= =我暗搓搓地码好了txt   还是这样,请戳无良作者企鹅→q:1040523857.在线的时候吱一声= =敲门砖用女主名或文名   就酱紫~      ☆、50(正文终)   早上7点   白荷抬了抬眼皮,不想动。直觉告诉她现在还早,常识告诉她明天不用上学不用早起,生理上告诉她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叫嚣,心理上她就是懒得动。   早上10点   身体轻飘飘的好像悬空了,哦她被抱起来了……等等!她猛得睁开眼。什么鬼!一朵红色的云在眼前飘荡……“赤司?”   男人低下头看她一眼,也没有在意称呼的问题:“嗯,醒了?”   “没……”她重新闭上眼,也不在乎他要把她弄到哪里去或者她现在身上有没有穿衣服,不过从她刚才看的几眼可以确定赤司是衣着完整的。   她感觉她被放了下来,一片温热的水缓缓浸润她的身体,她睁开眼,是浴缸,又看了看周围,赤司站在旁边沉思着,眼睛却是不着痕迹地看着她水中的身体。   看就看吧,白荷想,反正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过了。不过,一夜之后泡泡热水澡也真是舒服。   大概是沉思完了,赤司蹲了下来,从旁边拿下一块毛巾在水里浸了浸,握成一束触碰她的大腿内侧。白荷被吓了一跳,她以为赤司已经走了准备闭眼再睡会儿的,那儿有点疼,她颤了颤。赤司手一顿,抬眼看她。白荷一脸惊恐,他……他要做什么……帮她洗澡么?哦漏,她红着脸伸手拿过毛巾:“我来就好,你出去吧。”   好吧,少爷人家不想走。   白荷扁扁嘴,直起身拿毛巾擦拭着昨夜的痕迹,新的伤口还隐隐作痛,她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结果可倒好,人家少爷的表情更难看。   赤司皱着眉问她:“感觉如何?”   她该怎么回答?“还……好……”   赤司叹口气,嘱咐她如果有什么不适可以叫楼下的阿姨,他还有点事情要办。   ……   赤司再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穿戴完整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了。   再然后——   他们在一架飞机上。   “这算surprise么?”白荷托着下巴看着窗户外浮着的一层白云。   “不算。”赤司把脸从杂志后露出来,“蜜月旅行。”   “去哪?”白荷来了兴致,把脸凑了过去。   他微微偏头,在她唇上温柔地吻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这是惊喜。”   她惯性地往后缩了一下。   “又没人看到。”   ……   没人看到就任你作为?好吧,这么一想,好像每次都让他得逞了。   似乎飞机飞了好久,白荷还是第一次感觉坐飞机坐了很长时间的,中途又被赤司带着各种转乘其他交通工具。反正她就是一睁眼瞎,到了检票的地方赤司把票塞给她然后她闭着眼检票。最后一次,她瞄了一眼目的地:内蒙古呼和浩特。   卧槽!   是到了中国没错,但是,内蒙古?要带她去草原玩么?   果然,呼伦贝尔大草原。如果白荷当年地理没白学的话。从呼和浩特,他们整整坐了两天的汽车才到达。   本来出发前一夜白荷就没怎么睡,现在颠簸在外更是不好受,所以赤司怕她身体承受不了特地放慢了行程,光是在宾馆里休息就又是两天。   第三天早上10点,白荷被赤司叫醒。   “今天不难受了?”他关切地问道。   白荷试着在地上蹦哒几下,点头:“不难受了。”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白云低垂,风吹动间飘过淡淡的草香和昨晚篝火未尽的味道。她站在边缘,以手作伞搭在额头眺望远方,头顶倏地被按下一个草帽。   赤司牵着一匹马走过来,把缰绳递给她,又顺了顺马儿,问道:“试试?”   白荷眼睛一亮,接过缰绳便翻身上马。她高高地坐在上面,笑问:“你怎么知道我会骑马?”   他对答如流:“因为你对我家马场不感兴趣。”   这算什么鬼理由?不过好像在东京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哈哈。那我先走啦。”她一手按着帽沿一手拉着缰绳,脚一蹬,马儿便跑出老远。   赤司看着她的背影寻思着是不是应该先让她把头发扎一下?草原上风还是挺大的。   一时白荷玩得开心,驾着马在草原间奔跑着,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骑过马了,但风一样的感觉却意外地没有忘却。她跑跑停停,回到再看哪有什么蒙古包的影子。眼前唯有碧天和羊群,她和她的马。其他的,都一忘皆空。   不知什么时候,赤司也上了马追着她过来了,白荷扬了下眉毛,轻拉住了缰绳让她的马过去和他的马并排。她却见赤司对她行了一个标准的邀请礼,她一时愣在原地,嘴巴微张。   “可否邀请夫人共骑?”纯正的中文,让白荷听了鼻子一酸。她不假思索地递出了手。   握住她的手,赤司笑道:“你要跳过来么?”   白荷脑子里想象了一下无数武侠小说里的场景,拉风是拉风了可惜她不会,所以还是乖乖地下马再让赤司拉上去。   “别跨坐了,侧着坐吧。”他提议道。   “像18世纪贵族小姐一样么?”   赤司一手揽过她的腰防止她滑下去:“我可没这么说。”   “切。”白荷把头扭过去看着前方。风卷着她的黑发朝一侧飘去。   白荷靠在他胸前,温馨惬意。   马儿慢慢向前踱步,爬上了一个小土坡,最后在边缘止步。   他们的前方,一轮红日。   草原上不落的太阳,在这一刻凝结。血红的颜色一步步走下天际,铺开一片。   虽不在大漠,也是落日圆了。   他们相依在那高俊的马上,承接这壮丽的美景。   红日上倒映着他们的影子。   “赤司。”她开口。   “嗯?”   “我讨厌红色,还记得?”   “呵。”低笑声在男人的胸膛里回荡着,直撞击着白荷的心。“我想,你永远也无法逃离红色了。赤司罂绯。”   真是,红透了。   他继续说着:“你给我小桥流水人家,我这里虽没有古道西风,瘦马倒是有,凑巧夕阳西下。”   “你说这是你们中国人的浪漫,我给你了,新婚快乐。”   她点点头,埋怨这夕阳真刺眼,好像有什么东西从眼睛里跑出来了,然后?她就看不到了。   因为那时,她满眼都是他。   Fin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啦~撒花~感谢各位亲们的支持么么哒~   因为寒假要结束了= =不语要忙着刷作业,后期会有一系列赤司女儿的番外更新可能就不那么有规律了~   总之,再次感谢支持~想要吐槽的请尽情地评论~   鞠躬;)   ☆、番外一   白荷这辈子就没买过几次彩票,就更别提中奖了。但是新婚之夜第一次那什么就那什么了是   不是也算中奖?   她的生理期一向不稳,有时候两个月一次都不过分,所以她当然活得恣意想都没往那方面想   。但是你要知道对一个看过不少情感连续剧的人来说,那些反应代表着什么都是烂熟于心的。   所以当她开始对着本来喜爱的食物干呕的时候,她傻眼了。   不会是那什么了吧……   白荷,22岁,已婚。   她站在街上,正犹豫着要不要拦下一辆出租车。手机响了。   “你现在在哪?”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她熟悉的声音,语调很是平常只是例行告诉她中午在哪   吃饭。   她咽了咽口水,对着电话应了一声:“征十郎。”   那头似乎被她惊了一下,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失误准确地叫出他的名字。他抬手按了按额头,   放柔了语调:“怎么了?”   白荷盯着电话看了几秒,心一横伸手拦下一辆车:“xx医院。”电话没有关,赤司听得很清   楚,还没等他再细问,白荷又对着电话说:“我内分泌失调,去医院看看,中饭你负责。”   是这样的,白荷和赤司还处于新婚的状态,再加上两人刚大学毕业,白荷在日本肯定是没有   工作的,而赤司先生也还健在,所以赤司完全可以做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   他们度完蜜月回来之后,白荷想立刻出去找工作,但林云劝她不要急又不是没人养她,让她   先好好玩一阵子。所以现在的局面大概是白荷在家死宅,赤司往返与家和公司之间以防懒出病   的白荷被饿死。   但是现在,一切都被打乱了……白荷清晰地听见医生跟她说她怀孕了而且已经两个月了,并   且她也清晰地看懂了化验单上的白纸黑字。   很好,让我们切入狗血模式,像“赤司不接受这个孩子然后她悲伤地去做人流最好还来个大   出血”这样?或者切入自我模式,像“啊生孩子好烦啊我才22啊大好前程还没开始呢才不要”   这样?   想着想着化验单已经被她默默折叠起来收进了包里。算了,见了赤司再说吧。   再说吧。   又坐了一趟车回去,白荷已经在路上不知不觉地把自我模式判了死刑……她其实,无所谓。   况且这年头像她这么大的晒宝宝的俯拾皆是。   面前是精美的午餐,但是她毫无食欲。终于,在她长达一分钟的凝视状态下,赤司放下了手   中的餐具,双手环胸,问:“检查怎么样?”他问得无心,只觉得如果他不问她会一直看下去   。   在“你要做爸爸了”和“我怀孕了”和“你现在杀死我就是一尸两命”这三种说法中她平静   地选择了后者并且的确是很平静地说了出来。   啊,内分泌失调,他记得她在电话里说过的,赤司脑子里立刻调出了之前的记忆,再联系她   很鬼畜的表达……她怀孕了?或者说他要做爸爸了?他最终得出了结论。   白荷一直在关注他的反应,不过令她失望的是他没什么反应,或者说有那么一点思索的表情   但这程度也只有高考做大题时的思考程度。   她咳嗽了一声,低下头拿起餐具吃起东西来了,一副刚才是什么你一定幻听的模样。   但事实上,她好在意赤司的反应,但他又不说话,一时有些心堵。明明食物让她恶心反胃但   她还是赌气地咬在嘴里,难受得眼眶都红了。   赤司瞧见她的样子心中自有几分了然,也理解她的不知所措,自己确实是疏忽了。他下意识   地开口:“抱歉……”该死,他千不该万不该说这话的,因为下一秒白荷便很生气地瞪着他。   他不要这孩子?!哼,不要姐姐也要自己生下来!她如是想着。   赤司无奈地抚额,顿了顿,柔声说道:“生下来吧,嗯?”   哎?!哎?!什么情况?!   白荷现在的表情一定很丰富多彩,她艰难地咽下很恶心的食物,问了一句:“你怎么……一   点都不惊讶?”   赤司微笑地看着她:“我们又没做措施,会有也是正常。”他拉过她的手,神色浮现出一丝   苦恼,“不过,我本没想这么早让你受苦的。但是既然这样还不如顺其自然。”   她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还算你有良心。”   他失笑,指指她还在吃东西的嘴:“不想吃就别吃了,吐出来。”   一般这种事情肯定是先通知双方父母,不过赤司先生就算知道了也只能乐一乐帮不上忙,而   林云却是急吼吼地要飞过来照顾她。白荷一想她才两个月不着急,妈妈过来很麻烦的。好吧其   实是她怕人管,赤司也是一样。   因为怀孕期间避免辐射影响,她的笔电被赤司没收了,一下子不能码字不能玩网游好难过的   。赤司有时又不在家,她在家里闷得慌。   众所周知,白荷是个宅女,生性又安静不好动,但是怀孕之后,这种性情大变。她突然变得   很跳。天天出门不说,还尽往商场娱乐场所这些人多的地方跑,约的远山桃井他们又不知道实   情也就跟着她浪。直到赤司一天中途回家发现家里没人,打了电话电话里喧闹的声音让他太阳   穴直跳。无奈之下,他立刻打电话给白荷的几个好友,纷纷丢下“她怀孕了,好自为之”这种   让人浮想联翩又带着点威胁成分的话。   远山听到这话的时候先是没有任何自觉地把手机远离了一些,拖长了语调对身旁做缩头乌龟   的白荷说:“哎哎说你呢好自为之……好自为之……等等,他前面那句说的什么!”   桃井五月摊了摊手:“说白荷怀孕了。”   白荷默默伸手遮耳……下一秒是属于女人的尖叫。   “卧槽!”   “啊!”   “你怀孕了?!”   她们瞪着个眼看向白荷的小腹,后者摆摆手:“还早呢,看不出来。”   “你今天怎么过来的?”远山突然想到她今早飒爽的风姿。   “骑单车啊。”   “五月!立马把这货送回家!打车!”别忘了让赤司报销。   白荷觉得他们过分紧张了,真的。   这还算好。   大概到白荷六个多月的时候,再怎么穿宽大的衣服也是遮不住了,小腹隆起行动起来也不怎么   方便。奈何在家里也是无聊得要死,她突然想起要不要找个人串门,便挎起包出了门。   归功于赤司的连环威胁,远山和桃井是再不敢收留她了,她寻思着不然去公司找赤司吧。   结果公司门口的警卫万般无奈地看着这个清丽少妇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闲杂人不得入内,况   这位少妇死活也不提来这儿是干什么的。   “我找赤司征十郎。”她想了想,是不是这样回答比较好。   警卫眉毛一挑,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好的驱逐理由而高兴,他清了清喉咙:“见我们少爷是要预   约的。”   白荷愕然地看着他,过了几秒温雅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说:“她见爸爸也要预约么?”   她心想,这个警卫知道有少爷为什么就不知道还有个少夫人呢?门口站着好累啊。   奈何这个警卫脑洞又很大,看白荷年纪轻轻以为是那种靠孩子攀附权贵的,刚想把眉毛竖起来   ,不远处的同事见他们纠缠太久便过来看看,不看倒好一看一惊这不就是半年前嫁进赤司家的   少夫人么。他曾在杂志上看过他们的照片。   而白荷遇到的这个警卫是新来的,压根还不知道少爷已经结了婚了。   “喂,征十郎我在你公司楼下,你来接一下。”其实早该这样了,白荷为自己的愚蠢而自惭形   秽,说完以后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   所以当赤司到楼下看到白荷被两名警卫围着的时候大致也猜出了是怎么个情况。他把白荷揽过   去,抚了抚她的长发,关切地问:“怎么过来了?哪里不舒服?”   白荷摇摇头:“不,我好得很,只是无聊。”说着她还四处张望打量着这所公司,说起来这还   是她第二次来。   接下来,赤司扬了扬眉毛把视线转向围观的两名警卫,红眸眯了眯刚要开口,靠着他的人却推   了推他,埋怨地说:“我们去你办公室吧,我在下面站了好久了......”赤司体谅她便不再和   警卫多费口舌,扶着她进了电梯。两个警卫都暗暗松口气。   “哎,我记得少爷才20出头啊,现在连小少爷都有了,啧。”   “别纠结了,下次可不能再冒犯了啊不然我们饭碗可不保。”   “是是。”   到了赤司的办公室,白荷也是坐不住,一遍一遍地在转悠,赤司的目光也就一遍一遍地随着   她转。最终,他叹气,拉住了她:“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待着么。”   “不能,我无聊。”除了无聊两个字,白荷一时找不到别的表达她想法的词语了。   赤司故意不去看她那张委屈的脸,狠下心来说:“你的笔电是想都不要想。对了,你怎么   过来的?”他突然想到了这个可怕的问题。   白荷开始装聋作哑。在单车被收了以后她其实还有可以选择的人力交通工具。   他声音冷了冷:“拿来。”   “什么?”   “车钥匙。”她是在开国际玩笑么?身子那么重了还开车?真不知道上大学的时候是谁怂恿   她去学驾驶的。赤司顿时觉得他心很累。   白荷的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真到了身子笨拙地连她都不想动了。赤司干脆不去公司了天天呆在家里陪她,孕妇最大,所以白荷在家里也是呼风唤雨的。   这天她挺着个肚子去开门,打开门看到来者的瞬间她立刻打开嗓子喊:“征十郎——为什么我在日本看到了我妈——”   赤司闻声过来,先是皱了皱眉头说她下次不要抢着开门,然后林云就被他们小两口晾在了外面。   长辈来了肯定是嘘寒问暖问个不停,好在赤司安排地一切妥当,饮食起居都保证着绝对的健康也定期陪她检查。说也奇怪,白荷也就是一开始有些不适后来就没什么乱七八糟的怀孕反应了,这也是她到处游山玩水的一个原因。   反正赤司家足够有钱,想吃什么可以分分钟弄来,包括在奇怪的时间段想吃奇怪的东西。赤司每天晚上也睡不好,保持着一有风吹草动就能醒的状态。   总之,这是两家这一代的第一个孩子大家都十分地慎重。准妈妈虽然没什么经验但好在她足够年轻,也就一直风平浪静。   孩子的名字白荷已经想好了,叫赤司丝。对,你没听错,这不是口吃也不是恶搞,只是她真心觉得很萌。哦对了不要跟她提为什么是女孩子的名字,因为白荷立志是要生女儿的,绝对。   被送进产房的前一刻,赤司弯下腰吻了吻她:“乖,我在外面等你。”   这时候阵痛已经开始了,白荷冒着冷汗咬着牙拽住他的衣服,一字一顿地说:“赤司征十郎,如果不是女儿,我,跟,你,没,完。”   不过最后赤司是没有等到白荷跟他怎么没完,因为赤司丝按照妈妈的初衷来到了人间。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献上~话说一写到婚后我就各种带感!(捂脸)   很快赤司丝就要出场啦!   还是一样,更新无规律= =   ☆、番外二   (一)   都说女儿像爸,这话的确没错,赤司丝有着和爸爸如出一辙的红色的头发红色的眼眸,好吧,这只是外貌。而内在什么的,还有待观察。   四岁的赤司丝踩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跑到书房,妈妈已经在电脑前坐了一天了,她站了一会儿若有所思,但很快便做出了决定。她坑吃坑吃地爬到白荷腿上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合适的角度坐着默默地看着白色背景上闪动的光标,以及,渐渐显现出来的黑色字符。   白荷在码字,言情,都市(重点),如果说对于一个四岁的孩子你根本不用担心她看到什么R18的内容,因为她也许根本认不得字。但是,请注意这是赤司的女儿,那么一切都成了未知。   白荷低头吻了吻小女儿的头发,手指僵硬了一下,她在继续打字和双手离开键盘之间做着艰难的抉择。丝丝似乎察觉到了妈妈的不对劲,无声地转头看了她一下,被女儿这么一望,她的内心更加忐忑了。白荷深吸一口气:“征十郎?”   没有回应。   “把你女儿带走——”   良久。   丝丝扁了扁嘴:“爸爸嫌我烦。妈妈也是。”   白荷瞪大了眸子,赤司怎么会嫌丝丝烦?!这不科学。丝丝这么高冷——   是的,这是一个高冷的小姑娘,不哭闹不撒娇,但每次配合着她四岁的被压得低低沉沉的童音,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感。白荷甚至没有听过她带着哭腔讲话。她脸上变换着表情,开始反省,他们从一开始的态度和教育方式是不是错了……   丝丝瞅见妈妈瞬间鲜活起来脸庞转了转脑袋,悄悄咧嘴微笑了下,轻巧地从白荷膝上一跃而下,等跑到门口了才说道:“妈妈真笨——我一说妈妈就信了——”   白荷干瞪着眼,看看电脑上的word文档,又看看已经跑出去的丝丝。   卧槽,她到底有没有看懂?!(重点呢)   赤司丝是赤司家的第一个孩子也许也是唯一一个孩子,因为似乎随着一代一代人的更替,儿子承家的思想也并没有那么根深蒂固了。白荷和赤司并不打算再生个孩子。有丝丝一个就已经很好了。况且,谁说女儿不能承家?答曰:只要找一个好夫婿。(——像她爸爸一样?白荷:难度有点大,但总归有的。赤司哼了一声:我女儿才四岁。)   所以,赤司家传统的严厉的教育并没有继续落在丝丝的头上。赤司本来就宠爱女儿,白荷也一样,她天生就不怎么会生气,可以说对于丝丝是半放养的状态。一切家庭生活都是活泼而和谐的,但白荷不明白为什么宠着宠着赤司丝反倒理性起来了。   丝丝很聪明,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在同龄人中很是出众——尽管她不愿去表现,但她却没有父亲的对完美的苛求和母亲的认真劲儿,她随性,不羁,有些天真,又有些老成。   白荷对于这个样子的丝丝松了一口气,她私心里是不愿女儿的性格像他们两个的。   还有一件事白荷每次想起都有些失落,原来赤司丝并不是不会撒娇而是她只对赤司一个人撒娇。   为什么呢。   赤司放下手中的书,稍稍放低视线,便看到了不远处的小人儿,其实白荷喊他的时候他听见了,只是根据他对女儿的了解不用多久她就会自己跑过来。果不其然,丝丝仰着头注视着他,高高的马尾歪在一边一晃一晃的,她眨巴着眼睛,可以说,只有赤司才看过这个样子的丝丝。他不经莞尔,把女儿招过来拍拍她的头,不经意地问道:“妈妈在干什么呢?”   丝丝表情古怪了下,似乎在找着精确的词句表达她的看法,但因为实际上她才四岁,所以她嗯了半天才开口说道:“妈妈在写我不懂的也不让我懂的但是爸爸和妈妈都懂的东西。”好不容易说完这么一长串绕来绕去的话,她吐了吐舌头,转头跑开。   当天晚上,   “哎征十郎你把我文档和谐了几个意思啊。”   “字面上的意思,丝丝都比你聪明。”   女人噤了声,呆呆地看向他:“不是吧,她才四岁啊。”   赤司冷哼一声:“你也知道她四岁啊。”   “真没看出来……”   所以说白荷委屈得接受了丈夫的冷眼。你家女儿太有文化关她纯洁的文字什么事啊QAQ。   (二)   “丝丝,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桃井趁着小姑娘正忙着画画问道。   结果小姑娘想都不想一下就回答:“妈妈。”   “哎?为什么?”   “因为妈妈就在你背后啊。”   (三)   花花春泥幼儿园←_←   “下周召开运动会,开不开心?”教室中央的老师很嗨皮地调动着全身的活力对着面前的小朋友们说。   “开心——可以带爸爸妈妈去么?”   “当然~如果你们的爸爸妈妈有运动方面的特长的话还可以来指导小朋友们呢”   赤司丝若有所思的啊了一声,听妈妈说爸爸以前是打篮球的,嗯......   “幼儿园需要一个钢琴指导,你们的爸爸妈妈有可以来帮忙的么?”   赤司丝仰了仰头,从天花板的空白上联想到了家里那架亮闪闪的三角钢琴......   “我们班有小朋友学将棋么?”   嘭——赤司丝把整个脸都砸在了桌子上,柔软的双马尾伏贴地搭着后脑滑下来,TAT......   直到有一天赤司丝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老师,幼儿园需要中文翻译么。或者,八国联军什么的(不要质疑四岁的小孩为什么会知道八国联军)”   老师:哎?!   终于,在某天茶余饭后,丝丝苦着脸去拽赤司的衣角一个劲地想往爸爸身上爬,赤司奇怪地低头看她——一张委屈的脸——   “爸爸你跟我直说吧,你有什么不会QAQ”   此话一出,倒是把白荷乐地半天合不拢嘴:“哈哈哈,征十郎你完美地被女儿嫌弃了哈哈哈”   接着白荷弯下腰把丝丝抱起来,正色道:“你爸不会的事多呢。”   “比如呢QAQ”   “你爸爸没办法把你生下来啊~”   (四)   赤司丝从记事起就知道她不是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因为她发现她的爸爸两只眼睛的颜色不一样。(孙女哟,你真相了)   咦这是重点么。   哦哦当然不是,重点是她家里有看起来很厉害的房子和车子,最最重要的是她有真的很厉害的爸爸妈妈。爸爸是日本人,妈妈是中国人,赤司丝上幼儿园之前一直是跟着父母日本中国两边来回跑。因为那时候还小,她经常晕头转向得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边,当时只是潜意识地看到爸爸就说“o dou sang”看到妈妈就说“妈妈(中文)”,直到有一天爸爸带着她去中国看外婆,她就彻底晕了,她究竟该说什么?   赤司丝大概1岁半的时候白荷就去工作了,在一所日本大学里教中国文学,一方面遂了白荷的心愿一方面工作很舒心没事可以码码字。白荷在大学老师里是年轻漂亮的,甚至她自己其实也没比她的学生大到哪里去,但有时候当有班上的男同学找她要手机号的时候她想到家里那个都断奶了,瞬间觉得:啊,我老了。然后微笑着转身离去。   班上的男同学都猜疑着老师一定是有男朋友了。而班里的女同学都用鄙夷的目光打量他们,也不去照照镜子,老师那么女神你们这些渣渣别想了。   直到——赤司丝的出现——   赤司要去中国半点事正好林云也想丝丝了,就把她带过去玩玩,丝丝仰着头看着爸爸下了飞机后自然地说着另一种语言,她若有所思。但是回去的飞机上她睡过头了,一路上被爸爸抱着下来的,直到坐在自家的汽车上时她揉着眼睛问爸爸到哪了,爸爸说她可以再睡会儿,待会儿直接带她去找白荷。   所以当赤司把丝丝牵到一间教室前示意她进去的时候,她有些不知所措:“爸爸?”她眼瞅着爸爸并没有进去的意思不确定地叫着。   “妈妈在里面上课,去告诉她我们回来了。乖。”   那时候丝丝还小,脑子转动地比较慢,所以她还在思考为什么爸爸不能直接打个电话,而到再大一点的时候她便能瞬间秒懂爸爸其实就是想给妈妈的同学们展示一下她已经有女儿了别整天想些有的没得的。赤司真是用心良苦。   好吧,现在问题来了,教室里面的人在上中文课,他们说着中文,丝丝一向根据周围人说的话来确定语言,所以她按照妈妈平时教的进门要先敲门。   “请进。”   啊~是妈妈的声音~   丝丝开开心心地推门跑了进去,“妈妈——回来了——和爸爸~”虽然话说得还不是很连贯,但在场的人都一个字不落地听清楚了。   在场的学生们都惊恐地看着这个突然跑进来的小姑娘,她刚才的妈妈是在叫谁?   哦漏,在看到自家女儿的那一瞬间,白荷知道自己已婚的事实是瞒不住了,所以她叹口气,拉着丝丝的手摇晃着打招呼。   “咳,这是我女儿.....”   同学们瞪大眼睛,红发红眸......   “老师你骗人!和你一点不像啊......”   白荷咳嗽了一声:“你们这么说有点伤人啊,虽然我承认,这孩子的确很像她爸......”   “呵...”赤司背靠着墙,听到白荷的话不禁浅笑。 作者有话要说:  无责任番外= =   感觉很萌一直都想写的~   好啦应该可以打上“已完成”了(大概)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